第十二章 抽离

秋高气爽的日子。

蔚蓝色的天空，在秋日晴朗的时间，那么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

将外套脱下平铺在玉兰树下的草地上，张开双臂徐徐躺下，透过斑驳的树影，阳光正好簌簌离离地打脸上，温暖又舒适。

隔着一道围墙，那头便是教学楼，此刻正是书声郎朗，节奏分明起伏，在阵阵金菊香中，让人不由得心生安宁。

“你在看鸟吗？”轻盈的声音出现在空气中，传到耳里有几分空灵的味道，驱散了心中最后一丝杂念。

鸟？天空中不久前好像确实有鸟飞过，那是秋季南飞的大雁，排着整齐的人字队列穿过澄澈的蓝天，伴随着高远的鸣叫声，飞向未知的旅途，远方温暖的国度。

是谁在说话？

一阵绵绵的细碎声传来，那是脚步轻轻踏在落叶上的声音，从草地上坐起，一道纤细的身影停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向自己这边。

明明隔得很近，却看不清她的脸，不过能清晰地感觉到浮动在脸上的笑容。

“是啊。”明明刚才并没有注意这些，口中却不自觉得做了承认。

“鸟儿多自由啊，只需要无忧无虑的飞翔，还可以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得到了回应，女孩大胆地走上前，抱在膝盖在身边坐了下来。

“鸟自由吗？一点都不自由。”重重摇了摇头。

“嗯？为什么这样说？”

“它们如果不飞翔，就不能迁徙，也不能获得食物，就会死去。”

“唔....”

“所以它们只有不断地飞，不可以停下来，为了活下去，真是累啊。”

“最潇洒的自由，其实是最无情的禁锢。”不知怎么就感慨了起来。

“嗯，如果这样说，那它一点都不自由。”

不知怎么一丝冷笑出现在了脸上，你刚才不是还说鸟是自由地，随口一说，怎么这么快就改口了。

只要能飞就是自由，那么世界就不会复杂了。

而且，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奇怪的话？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扭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因为我也在看鸟啊，我跟着它们一路过来的。”女孩的脸上只有恬静的平淡，抬头看着天空，眼光清澈，如同倒映着星空的湖水，一瞬间令人自视惭愧。

“但是只要看着飞翔的鸟儿，就觉得它们很自由，因为自己向往自由。”女孩细细呢喃着，轻柔的声音如同来自头顶高远的天空。

听着好幼稚，不过发自内心的话总是无法去反驳。

只有静静地坐在那，久久没有再说话。

后面再发生了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后来两人穿过了一条紫藤花架的走廊返回体育课集合的操场上，在刺鼻的香味之中，回头询问了她了名字。

但是，中间似乎有过很重要的一句话，却迷失在了一片记忆回声之中。

在往后的日子里，一直没有被记起过。

...

林静坐在一条紫藤萝走廊上，黎溪就在对面，四周翠绿的树叶与妖艳的紫藤萝花交相辉映，香味幽幽。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生活一直就是这么猝不及防。带着遗世独立的想法，怀着敬畏的心情登上山顶想见证一次日出，可是却在破晓的那一刻降下了皑皑大雪，将周围的一切冰封，隐隐约约的荒诞中却又给人一种早知如此的感觉。

山顶的冰雪也会很美，远处的山头被冰晶覆盖，在天空晴朗之后，地平线在反射的光芒中比日出更加明亮，更加刺眼。

只是不是时候。

如今，心中一切愧疚不安惶恐都在你那一句好久不见中转变成了疑惑与无助，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路可走。

怎么办？

“林静。”没等自己理清思绪，就听见黎溪轻轻唤了一声。

“怎...怎么了。”林静的声音颤抖着，目光不知躲闪到了何处。

“为什么我最近找你你一直没有回复我。”黎溪一字一句的说。

“找我？怎么找我？找我干什么？”林静的心猛地一跳。

黎溪轻轻皱起了眉头，眼神看上去奇怪“我打你的电话，打不通，给你QQ和手机发信息，你也一直没有回。”

“......为什么要找我。”林静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吐出了这句话。

黎溪沉默了，双眼直勾勾看着林静，神色变得有些阴郁。

“为了感谢你啊。”很快黎曦又换上了一副笑容，只不过这笑容看起来是那么客气，像戴上了一张面具，陌生又疏远。

隐约还带着一丝失望和愤怒，像是突然遭到了背叛却又无可奈何。

林静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即使是在过去最伤心的时候，像是失去了一个支柱，一时茫然。

“发生了一件很大的事情。”林静不傻，迅速冷静了下来，她知道这个世界和过去出现了巨大的偏差，才会出现眼下这一情况。

看起来我们早就认识，那不是最大的幸事了吗，我还担心什么，林静心中大松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了起来。

“什么事？”黎溪看着她，表情淡漠。

“我失忆了。”林静说。

事到如今，其它的解释和询问都显得那么无力，荒诞的真相也不可能全盘托出，也就只有说出最接近事实的那一种情况了。

“呵。”黎溪几乎是在瞬间就冷哼了出来，站起身，脸上满是凉薄的嘲讽。

“相信我，没有骗你。”林静的声音低落，像是在哀求。眼前黎溪判若两人的冰冷，带着敌意的目光深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了心头。看向黎溪，脸上依旧是刻薄的表情和冷笑，林静跌跌撞撞地后退，直到靠在柱子上，拼命扯着头发，发出痛苦的**。

“你....你怎么了？”黎溪看见林静这接近蹦溃的痛苦模样，诧异之余心一下就软了，伪装的冰冷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她扑到林静身前，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轻轻摸着她的脸，柔声说道

“别怕别怕，你到底怎么了？”

“相信我，相信我，我不会骗你，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林静死死抓住了黎溪的手，语无伦次地重复着。

“好好，我相信你。”黎溪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扶着林静缓缓坐下，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嗯。”

“那发什么了什么事？”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要再问这个了。”林静哽咽着，头重重低了下去。

“好好好不问。”黎溪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扶着她颤抖的身子让她平静下来。

“那你还记得我吗，你记得我对吧。”黎溪问。

“嗯，你是黎溪。”

“那你妈妈呢，你记得吗？还有张铭铧，你记得他们么？”

“记得。”

“那，徐梓楠呢，你记得她吗？”黎溪犹豫了片刻，轻咬着嘴唇问道。

“徐梓楠……徐梓楠是谁？”林静一脸茫然看着她。

“你不记得她了？”黎溪眼中闪过一抹复杂，表情既惊讶又带着一丝惊喜。

“她是什么人？”

黎溪没有回答，凝视着林静的脸，那张精致的脸上一片惶恐不安，痛苦迷茫地看着自己，双眼一片灰暗。

“先不说了。”黎溪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认真看着她的眼睛“那你还记得，我最向往的是什么吗？”

“什，什么意思？”

“我向往一种自由，可你却告诉我那是世界上最无情的禁锢，是一种悲哀，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林静呆呆地重复了一句，茫然看向黎溪，黎溪的双眼闪着期待的光芒，正注视着自己。

最无情的禁锢，像自由那样。林静在心里不断重复着，就像一把刀不断在记忆的门上不停的滑动，最后门锁跌落，无数记忆从心底喷涌而出淹没了她。

是鸟吗？林静沉浸在纷乱的画面中，轻轻做出了回答。

黎溪张大了嘴，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如同雨后天晴般的幸福温暖，她激动的张开双手，将林静紧紧地拥入怀中。

……

“你为什么会喜欢看鸟啊，你觉得自己不自由吗。”逆光下，男孩轻声问着。

“我想像鸟那样，可以凭着自己的力量一直飞，向着目标，直到终点。”

“要是太远太久了，飞不动了怎么办？”

“只要能飞就很好了。”眺望远处的蓝天，女孩低垂着眼帘 “那是属于自己的翅膀，谁也不想只是无力地在一旁，只是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啊。”

…………

ps 有人看吗？有没有觉得我的描写有些生涩，不和谐，啰里啰嗦什么的，总觉得有些违和。

如果有，请告诉我，定从善如流。ヾ(๑╹ヮ╹๑)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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