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帝国的邀请

无论是皇宫贵族还是平民百姓，有一样东西是他们都必须去尽心尽力的。

那就是孩子。关于孩子们，哪怕是最高傲的贵族，哪怕是最低贱的平民百姓，都会选择把最好的留给自己的孩子。特别是在过去几年内痛失二子的巴洛洛萨皇帝，对自己最后的三儿子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可以用溺爱来形容。

帝国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曾经他们国库充足，无论是在国土范围还是军备技术上，都要比尼斯莱尔更加庞大，可这几年来，「神」很明显站在了尼斯莱尔这边，先是帝国大将「幻影玫瑰」战败失踪，再是大王子和二王子先后因为战争和疾病逝世，帝国已经变成了一具毫无战力的空壳，谁都能来敲他两下。

面临尼斯莱尔来势汹汹的进攻和魔族百万大军北上的双重压力下，老皇帝的精神濒临崩溃。为了让国王稍微轻松一些，手下大臣都已尽他们所能，可是就在这时候，一个令无数贵族包括国王在内都为之惊慌的消息传来----在靠近南方的土地上，有消息称尼斯莱尔军队雇佣的杀手已经进入了贵族学校「布莱尼亚克」所在平原附近的城市，目标意在暗杀学园内所有的贵族后裔，包括帝国的三王子在内。

“随后，皇帝意识到这是布莱西斯的调虎离山之计，想让本来兵力就不够的帝国军队被调回一部分去守护学园以削弱他们在南方的兵力。现在正值战争时期，皇帝没有多余兵力派去守住学园，所以他想到了冒险者佣兵----如果他们可信的话。”

“而你就是皇帝看中的人之一。”

“之一？”凯撒挑挑眉毛，“这么说，除了我还有别人也接受了这份邀请？”

“他们有的是金牌冒险者，有的是身怀绝技的佣兵。你不是唯一一个特殊的家伙。具体什么情况，你只有在王都才能得到详细解释了。”辛达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

“如果不是皇帝要亲自接见你，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算你走运。巴洛洛萨的援军将在三天后离开克里梅林港，到时候你和他们一起走就可以了。”

目送着辛达远去，凯撒回头看了一眼死在巷子中的摩根，转身向着办公所走去。

....

“你说布莱尼亚克学院？”城主接过凯撒递过去的金币，又拿出十几枚银币放在桌上，“那是巴洛洛萨贵族的重点学校，全大陆都能排在前三的贵族学园。”城主又添上几枚银币，这才把金币揣进怀里，“布莱尼亚克学院坐落在距离王都较近的「霍卡达卡」附近的平原上，不受外界干扰，是个非常适合学生们学习剑术，魔法和冥想的地方。但同样的，那学校的学费也贵的吓人，条件稍微差点的贵族是绝对不会选择把孩子送到那个地方去的----倒不是因为他教学质量差，毕竟他的学费和他本身的水平是成正比的。最开始的时候，布莱尼亚克只接受贵族后裔进行教育，但是近几年来，国家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恶劣，帝国急需一批训练有素的战士，所以布莱尼亚克把招收范围从仅限贵族扩展到了平民，从各种草根学校里挑选出最优秀的十几人允许免去部分学费进入学院进行学习.....但是贵族毕竟是贵族，平民毕竟是平民，无论是在待遇上还是别的方面.....算了，不提了，说了恶心自己。”

“关于尼斯莱尔的杀手，你有什么头绪吗？”

“如果你是指相关情报，那我还真没有。不过，我也不是没和他们的杀手交手过，他们为了避免信息泄露，通常不会让自己的士兵去冒着个险，多数时候会找一些像你一样佣兵去干那种脏活。真是庆幸啊，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如果最先拉拢雇佣你的人是尼斯莱尔，后果不堪设想。”

“不好说。”凯撒摇摇头，“很难说我会不会接下这个活儿。虽然我拿钱办事，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底线。”

“有时候我们总会因为一些不得已的情况而不得不突破底线。那种滋味确实不好受，你是佣兵，可以自由决定自己的选择，但是....我不行。无论我意愿与否....”

凯撒拿起银币，塞进他的钱袋里，“对了，如果你去往布莱尼亚克学院的话，我想我最好善意的提醒你一下---千万不要冲动。”

“冲动？”凯撒没明白他的意思，“你知道的。那里到处都是养尊处优，自以为是又高高在上的贵族子弟，他们的言行举止可是能让脾气再好的人都忍不住动手的。依照你这个暴脾气....我看你最好注意一下，得罪了其中任何一个家族都没好果子吃。”

“多谢提醒。”他耸耸肩，“我保证我尽量不会把他们的牙齿全都打碎。”

.....

这三天的空白期内，凯撒没再去过冒险者公会，只是呆在自己的临时住所里，把玩着从市场淘来的铁匣子，“空心铁盒，拿在手上有些分量，里面的确有东西....那个老板说的没错，锁确实无法被任何手段破坏掉。”凯撒尝试了很多的方法，但都以失败告终---他尝试用火魔法把铁锁熔掉，却差点把房子给点着；他又试图用冰魔法把锁变脆，结果只是在锁上包裹了一层冰罢了。

到后来，凯撒甚至用出了巨剑，他一刀下去，巨剑猛的劈在铁匣子上，连地板都给他砸穿了，那铁匣子也没有一丝裂痕。“算了....”凯撒把铁盒子往桌上一丢，干脆放弃了尝试，“以我目前的手段应该是打不开的，有空去一趟安扎拉夏平原找罗琳帮忙吧。”

不过，除了无法被破坏的铁匣子，也有另一个地方让凯撒觉得奇怪---那把锁住铁匣的大锁上，竟然没有锁眼。就凯撒判断，这把锁的锁眼并非是在上锁后被人为熔掉了，倒像是锻造出来时本身就没设计锁眼，好像这把锁存在的意义本来就不是给人打开的。

据老板的说法，铁匣来自于北方大陆的古精灵族遗址，结合起他在吞天巨蟒洞穴中看见北方精灵族关于龙神的壁画，那这个铁盒子中装着的东西，会和灭烬龙有关吗？

还是说，这个铁匣子不是为了「保护」某样东西，而是为了「封印」某样东西？

凯撒已经懒得再去深究了。反正这个东西他现在是打不开的，等有机会见到罗琳再说吧。

.....

第三日上午，响亮的起兵号角吵醒了熟睡的凯撒，“已经到时候了啊....”他从水壶里倒出些水拍在脸上，让自己清醒一些。

“你要走了？”凯撒背着巨剑来到旅店楼下，城主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你不是还有很多公事要办么，送行什么的就免了吧，省的耽误事儿。”

“公事什么我还是能忙的过来的，毕竟大英雄要离开了，不送送挺可惜的。”两人边说边走向城外整装待发的巴洛洛萨军队，“你这一走，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尼斯莱尔再打过来的话，我们又该怎么办？”

“这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吧。”

“是啊....我这个城主当的真不称职，连一座城市都守护不了。如果下次攻过来的还是万人大军，恐怕我只能豁出去了。”

两人一路来到城门口，城主和领兵队长交待了几句，转身又对凯撒道：“我们就在此处分别吧。其实，我跟着你主要是为了把这样东西交给你。”城主从怀中掏出一只带着剑鞘的匕首。

“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一只元素匕首，虽然这是我们家族的传家宝，按理说不应该随便赠予他人，但是我觉得还是把他交给值得托付的人比较好。”凯撒握住剑柄，左手稍微催动火焰魔法，剑刃便被烧的通红，却没有弯曲，再换成冰冻魔法，剑刃上又结成了一层薄霜，“这只元素匕首是很久以前一位大炼金术师和大魔法师共同锻造的，后来传到了我的先祖手中，只要在握住剑柄的同时催动元素魔法，就可以将魔法效果传导到刀刃上，在刺进敌人皮肤时可以用这一招把魔法直接打进人体内部。可惜的是，我的家族里没有一位会使用元素魔法，留着也没什么用，我想还是交给身为战士又是魔法师的你才能让它物有所值。这样，也就算报答了救城之恩吧。”

这的确是个好东西，凯撒将元素匕首在手中掂量两下，揣到风衣里，“你的好意我领了。”在领兵队长的带领下，凯撒上了辆粮草车，找地方一坐，跟着军队消失在视野之中。

“我们有缘再见吧。”

....

“有缘再见，我可爱的故乡～彼岸的姑娘～我的心将随着洁白的空鸟飞往何方～”行军的长途跋涉是枯燥无味的，步兵们扛着比他们身体还要高的长枪，轻声哼唱着异域小调儿跟在大部队背后。

凯撒无数次的从瞌睡中醒来，迷迷糊糊的看看四周，脑袋一歪又昏睡过去。

“凭什么那个佣兵可以坐在马车上啊。”扛着旗帜的步兵不满的抱怨道，“哪怕是粮草车我也愿意坐....我都**觉不到我的腿了。”

“因为人家孤身一人打赢了一场城市保卫战，据说还受到了国王陛下的邀请，按道理说来辆专门的马车接他都不为过，让他坐粮草车还算委屈他哩。”

“一个人打赢了一场战争？”另外几个步兵早就闲不住了，赶紧凑过来摆起龙门阵以此忘记腿上的劳累，“那家伙这么厉害？”

“那还有假？”步兵看着熟睡的凯撒吹嘘起来，好像打赢了保卫战的人是他似的，“根据我从冒险者和克里梅林守军打探道的消息，事发当时，那佣兵一个人踩着冰面冲上了尼斯莱尔的大型战舰，用一把水手砍刀把全船的人脑袋都砍开了瓢！”

“你别吓我。”他指着凯撒背上的巨剑，“那把巨剑可是实体铁剑啊，光是看起来就有好几十公斤重，就算能背的动那玩意又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自如的行动啊？”

“天知道。但现实就是----他击退了尼斯莱尔大军，仅此而已。”

.....

“记住，凯撒----巨剑虽然沉重，可它宽大的剑身却是能够比拟任何防御术的坚硬盾牌，没有人能够防住巨剑的攻击，除非对方也是狂战士。威猛而致命，出招必见血，这就是阔剑精髓所在。”

“可是....要是遇到速攻者该怎么办，爸爸？”

“那就在他出招前比他还快。你天生怪力，我想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20年，20年有多么的久远？自从他推开那扇木门，踏上自己永不回头的旅程的那一刻，已经过去了20年之久。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发生的太快，20年足够使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成长为潮气蓬勃的年轻人，足够使任何风光的英才白发苍苍，归于沉寂。

20年，也足够使一个一腔热血的年轻人，在生死间的摸爬滚打中逐渐的成长，变的看淡世间，变得冷漠无情，变得干净利落。一晃之间，直到凯撒摸到了额头上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皱纹，他这才想去来，自己已经是个40岁的中年人了。

“吵死了....”马车一阵剧烈的颠簸，惊醒了裹在粮草堆里的凯撒。

“醒醒。”领兵队长敲了敲马车，“我们到了。”

凯撒摇摇晃晃的跳下马车，刺眼的阳光让他有些不太适应。不，这不是阳光，凯撒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几乎要照瞎自己眼睛的那道光，是一座两人高的黄金根雕，明晃晃的，看的人脑袋发懵。

巴巴罗萨帝国王都「希卡洛西」，即便处于令帝国每况愈下的战争岁月，它的恢宏也不是任何一座城市能够比拟的。希卡洛西依山而建，凯撒站在城门前，一眼就瞥见了伫立于山顶间宏伟的黄金宫殿和标志性的高塔，四周的名宅如众星捧月般的敬仰着他们，人工建造的护城河将皇宫护在其间，看起来遥不可及。

“传令兵已经在贵族区前面等着了，他会带你进入皇宫。”凯撒扣上兜帽，宽大的帽檐为他遮住刺眼的阳光，这才能稍微看清一些。

按照他们的计划，巴洛洛萨的援军大部队将绕城一圈游行，向王都的民众展现他们凯旋归来的英姿，凯撒则直接去皇宫即可。

巴洛洛萨的王都分为三个部分，最外围的商业居民区，再内层的贵族区域，最后就是最安全的王都。按照这里的规矩，除非特殊情况或受到邀请，平民是不得踏入，甚至不被允许接近那道隔开两个区域的高墙。

“真大。”然而在那个如往常闲逛于大街上的男人来说，他对王都的评价只有这两个字。

像凯撒这么高的个子还是非常少见的，一米九五的身高甚至都快要超过了兽人族，即使混在茫茫人海中，也能够一眼瞥见他东张西望的脑袋和那把巨剑，这也为他带来了不少回头率。

同时带来的还有麻烦。

“站住，例行检查。”只因为他前沿的装束和那把极具攻击性的巨剑，凯撒光是走在大街上就被巡逻的卫兵拦了不下十几次，就这样成为他们口中的「可疑人员」。

“叫什么？”“凯撒。”“姓氏呢？”“.....”

“来希卡洛西干什么的？”“奉旨前来....”

“什么旨？”“你管着？”那卫兵也真是好脾气，就这么耐心的和凯撒纠缠了好长时间，“算了算了，滚吧。”凯撒凭借着惊人的毅力，总算是把那队卫兵给耗的没脾气了，直接挥手赶人。凯撒微微点头，做了个慢走不送的手势，“希望这是最后一波卫兵了，我不想把宝贵的时间都浪费在和他们耍嘴皮子上。”

如凯撒所愿，直到他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如愿以偿的来到了将平民和贵族分开的围墙和护城河下，一路上再也没有人打扰过他。

“好了....”凯撒从戒指中掏出辛达临走前交给他的密旨，只要把这份密旨交予负责人即可，“人在哪呢....”他站在护城河的吊桥上左右环顾，却完全没有见到领兵队长所说的「接头人」，“....难道被放鸽子了？”

“喂！鬼鬼祟祟的站那儿干嘛呢！”守桥的卫兵喝住了正要转身离开的凯撒，“等人。”“等人？在护城河的吊桥上？知道墙的背后住的都是谁吗？”卫兵不屑的打量着凯撒的着装，“哼，布料材质还挺昂贵，可惜平民就是平民，品位也就这种地步了。”

“我等的人就是这扇门背后的其中一人。”凯撒没心情搭理他们的讽刺，“等贵族的大人物？”卫兵依旧趾高气昂，“亲自接见你这种平民？”

“诶....”要解释也不太好解释，凯撒已经没耐心跟他继续磨下去了，“听着，伙计---我正在做的事，只是单纯在这里「等人」，至于等的人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马上会有人带我进入皇宫直接参见国王，我不打算和你多做解释，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暂时的闭上你那张欠抽的臭嘴，除非你想被我用水蛭噎死。”

他还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卫兵先是一愣，随即火冒三丈，腰间的佩剑立马就拔了出来，怒眼圆睁的指向凯撒：“你他妈刚刚说什么？”

“没听见？你个王八蛋是聋了还是怎么？一句话重复第二遍是毫无意义的事。”本来内心就极度烦躁，又是个暴脾气的凯撒被他这么一激，登时怒从心起，口不择言的骂道。

“那我再重复一遍：Fu×k---off！”他指着卫兵，非常生硬的用从罗琳那里学来的脏话大骂。

卫兵自然听不懂凯撒骂的什么，但他知道，那一定是民间自发创造出的下三滥语言，气的脸色铁青，不由分说举起佩剑就冲向凯撒，剑刃直奔凯撒的天灵盖。

“还不给我住手！”正当凯撒准备像曾经那样在躲开剑刃的瞬间一拳打烂卫兵的面门时，威严的历喝一下子就让那个卫兵停下了攻击，“看看你自己在做什么，因为你那贱到骨子里的态度，贵族的名声全被你给拉低了！”凯撒正心想是哪个人这时候跑出来当和事佬的时候，他的目光越过卫兵的肩膀，瞥见了声音的主人。

“我和父亲说过很多次了，早就该把你给换掉。”声音的来源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从她不高的身躯和青涩的面庞来判断，甚至可能还不到15岁，但即便如此，她那高傲的贵族气质也丝毫不影响她的话语中的威严。

“....鄙人知错了，兰斯洛特小姐。”卫兵放下武器，半跪在少女的面前，低着头显得尤为卑微，“下次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哦？”被称为兰斯洛特的女孩挑挑眉毛，“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口中的「下次」具体是第几次？”那卫兵也是个软骨头，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说是，“我无数次看见你在对误入此处的平民百姓恶语相向，甚至打着贵族的名号动用不必要的武力进行驱赶，你知道外面的平民百姓是怎么评价我们的吗？「人模狗样」，「衣冠禽兽」，知道为什么他们对贵族的尊敬都消失了吗？全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简直让贵族蒙羞！”女孩越说越激动，很难想象这些话语是会从一位青涩的小女孩口中说出的。

“是，兰斯洛特小姐....”卫兵被她怼的哑口无言，毕竟这次又被抓现行，只能乖乖认错，“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没有下次了，要是还让我看见，不管父亲怎么说我都要让你卷铺盖滚蛋！”凯撒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里头幸灾乐祸，别提那个爽劲了。

“是，鄙人明白....可这次真的事出有因啊。”卫兵指着凯撒说道：“我刚刚看见那个家伙鬼鬼祟祟的在吊桥上晃悠，还说什么要等人，我心生怀疑才把他拦在门外，像他这样的平民怎么可能会被贵族所接见啊？”

“因为他为帝国赢得了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仅此而已。”女孩冷冷的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回去看门。”卫兵呆愣愣的看着凯撒，他哪里知道，刚刚险些和他起冲突的平民竟然就是那个拯救了克里梅林的佣兵！如果自己刚刚那一剑要是劈下去的话....

“你就是凯撒吧？”女孩赶走卫兵，终于把目光转向了凯撒。

看来这个小姑娘就是他的接头人了，凯撒微微躬身，礼貌性的向她行礼，“行礼什么就免了吧，每天早上一睁眼都有数十个人在向我行礼，我都快看吐了。”女孩向他伸出手：“密诏呢？拿出来给我。”

女孩接过凯撒递过去的诏书，打开来仔细的阅读起来，同时也不忘和凯撒解释道：“本来站在这里的人应该是我父亲，但是今天真是倒霉日子碰一块儿了，国王陛下因为身体欠佳无法上朝议事，父亲也因为不太舒服无法亲自前来。简单来说，这就是我会出现在这儿的原因了。”

女孩的说话风格和语调都很随和，一点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这让凯撒不禁想起了罗琳。

“嘛，总之，密诏是真的。我会带你去往父亲的居所，但负责和你谈事的人并不是我，毕竟国王的密令只传给了父亲，只有他和你有共同语言。”女孩合上密诏，竟然当着凯撒的面就把密诏塞进了裙子底下，动作何等的不雅，“喂....”

“怎么，就这么对女生裙底的秘密感兴趣？”

“不是....虽然您愿意放低姿态和我平等交流我很开心，但还是由衷的希望您注意一下形象....”

“那种事情无所谓了。”无所谓....这随意的态度，和罗琳有的一拼，“我叫朱诺·兰斯洛特，兰斯洛特家族第六代世女。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父亲。”

经过了一番波折后，凯撒总算是在朱诺的带领下，成功的走进了城墙背后的贵族区。

“....我说啊。”距离兰斯洛特大宅看起来还有一段距离，女孩耐不住寂静，忍不住询问道，“你的名字就叫凯撒吗....因为从克里梅林发回来的报告上只有凯撒这个名字....我是说，你名为凯撒，那你的姓氏是什么呢？”

“....”凯撒依旧保持沉默，他们正好路过一片阴影，本来就压低了的兜帽彻底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往事，再追问下去也不合适。”朱诺吃了个闭门羹，乖乖的闭上了嘴埋头走路，不再多问。

.....

“大小姐，您回来了。”朱诺摆摆手示意家仆平身，“请进吧，凯撒先生。请在楼下稍作等候，我去看看父亲的情况就来。”朱诺一溜烟跑上了楼，只留凯撒一人呆坐在楼下。

“贵客请用茶。”家仆将一杯新泡的红茶放在桌上，毕恭毕敬的退到一边。凯撒把巨剑收进戒指里，拣了张椅子坐下，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热气腾腾的红茶，食指不断地敲击着桌面，尝试放空自己的大脑。

我想离开这儿。凯撒虽然没这么想，但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向他发出这种信号。他在外面呆的太久了，很难适应这种过于拘谨的环境，束手束脚的，总觉得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很失礼的，只求那个叫朱诺的小姑娘能快点吧。

“凯撒先生，父亲已经醒了。”朱诺从楼上探头道，“请您上来一叙。”

.....

“咳咳...”黑暗的卧室中只有一两盏快要燃尽的烛台闪烁着点点光芒，勉强照亮了床上的老人那张瘦削的面庞。老人用力的咳嗽两声，几层被子盖的无比厚实，凯撒坐在床边，看着眼前这个病恹恹的老人----国家大臣亚伯拉罕·兰斯洛特。

“.....父亲病的很重，精神状态也不太好.....所以....”朱诺靠在墙上，把头扭向一边。别看着老头一副病的快死的样子，但糊弄不了凯撒。如果是十年前的凯撒，可能真就被他的样子给骗了，但是自从罗琳出现后，凯撒懂得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多。

因为亚伯拉罕得的根本不是什么绝症，单纯的高烧而已，至于生病的原因也很简单---年纪大了，不知冷暖，日夜操劳，很容易就会病倒，所以凯撒见到他这幅模样，也不觉得多么伤感。

“咳咳....”亚伯拉罕抓住凯撒的胳膊，艰难的睁开一只眼睛。

“实在抱歉....不得不让你看到我这幅窘态。”他的声音非常的微弱，“国王陛下也生了一场重病....他要我带话给你，是关于三王子....莫莱·伊索穆丘殿下。”

“我们曾经商讨过....关于暂时关闭布莱尼亚克学院的建议....但是我....我认为逃避是无法解决问题的，尼斯莱尔的杀手一天不走，学院就别想开张.....必须，必须斩草除根！”亚伯拉罕剧烈咳嗽起来，凯撒连忙催动法阵，稳住老人的情绪。

“圣法术....”朱诺喃喃的望着凯撒手心的白光，“多么温柔的魔法....”

“....除了你以外....其它的家族也聘请了身怀绝技的冒险者和佣兵....共同守护布莱尼亚克学院....由于是每个家族各聘请一个，所以他们的职责除了第一位守护莫莱殿下外，还要保护我们的后裔。”

亚伯拉罕紧紧抓住凯撒的手，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所以....请您务必保护好我唯一的女儿，我不希望她在那里受到一点伤害！”

凯撒回头看看朱诺，没有多说废话。

“那么报酬是多少？”趁着老头完全睡着前，凯撒抢先问道。

“50枚白金币....免除帝国内所有的税务....更多的....在任务结束后结算....”紧接着是雷鸣般的鼾声，亚伯拉罕终究不敌高烧带来的困意，沉沉的睡去。

“....马车明天中午出发前往霍卡达卡城，为了相互照应所有家族将一同出发，你和我坐同一辆马车即可。在那之前，你有足够的时间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装备。”朱诺沉默了半晌，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一个钱袋，从中掏出10枚白金币给他：“这是预付款....别挥霍掉了。”

凯撒接过白金币，嘴角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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