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兵戎相见

佣兵，不分国度，不分对象，收钱办事，仅此而已。你可曾想过这样一种场景：两位陌生的佣兵坐在一家酒馆里开怀畅饮，互相倾吐着自己的烦忧，就像好兄弟那样。

但是在他们迈着醉醺醺的步伐离开的后半夜，两个人就那么恰好的在为两个敌对家族办事，恰好的接到了内容相同的杀戮任务，恰好的在任务之间碰见了对方。刚刚还是谈天说地的酒肉朋友，转眼间就不得不杀个你死我活。

在凯撒作为佣兵的职业生涯中，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常见了，凯撒碰上了不下50次，而每次的战果自然都是凯撒成功生还：因为他对自己的敌人绝不会手软，不会有丝毫的犹豫，甚至不会有丝毫的忏悔，哪怕是刚刚还在一起喝酒的酒肉朋友。

提问：尼斯莱尔的杀手想成功混进学院最佳方式是什么。

回答：成为任意贵族雇佣的佣兵，顺理成章的进入学院。

克里梅林的城主曾经说过，为了保证信息不被泄露，尼斯莱尔派来的杀手通常都是自行雇佣的佣兵，这意味着，凯撒的敌人可以是属于任何国度，甚至是巴洛洛萨本国人都有可能。这也就意味着，他不能通过国籍和种族来寻找自己的敌人了。

佣兵，工作不分国度，拿钱办事，仅此而已。

凯撒敢百分之百的肯定，只要敌人有点脑子，就会选择上述方案，那也就说明，被贵族们雇佣的几百号雇佣兵和冒险者中，必然藏有尼斯莱尔的杀手。

“啾啾啾。”雪白的空鸟又一次落在凯撒的肩头，不等解下信件的凯撒抚摸他的小脑袋，便匆匆离去，“寄信人：罗琳·乔纳森·乔斯达....原来她的中间名叫乔纳森啊。”

“凯撒，日子过的还舒坦吗，听说你在克里梅林干了票大的，杀了整整一运兵舰的尼斯莱尔士兵，你还挺厉害的嘛。这次寄信过来不为什么，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们的动向。「毁灭者」计划进行的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虽然炼金术省了不少事，可说到底，这里和我们的世界相比还是只能用「落后」来形容，太多你看不懂的公式，太多不同的合成材料，我必须亲自进行实验才能制造出核武器的部件。就目前情况，拦截机炮和战术导弹已经就位，还没进行实验，我相信在地面生命信号扫描雷达正式启动后，拉迦和贝蒂应该可以帮我完成后续测试。现在最麻烦的就是核武器的研制，你们的世界缺少很多我需要的东西....当然也有可能是有另一种材料能进行代替，鬼知道那是什么，反正我最近得去一趟潘克托城，看看能不能挖掘出些线索，要知道，核武器材料要是不谨慎处理可是会要了我的命的----至此，给我最铁的好哥们凯撒。”除了信以外，信封中还附带了一张画像----准确来说，是被罗琳称为「相机」的东西拍出来的场景定格图像，简称「照片」。在照片上，罗琳与帮她打下手的拉迦和贝蒂穿着防护服，戴着护目镜，蹲在钢铁要塞外拿着试管轻轻摇晃，看的出每个人都很紧张。

“准备好了吗？”凯撒收起信件，朱诺已经在几个家仆的服侍下洗漱完毕，换上一身华丽的洋装，除了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

一声马嘶在楼下响起，兰斯洛特家的豪华马车已经停在了楼下，车夫压低帽檐，不断的搓着手里的马鞭，两匹精力充沛的烈马烦躁的踢腾着蹄子。

“小姐，传老爷的话，要您务必万事小心。”凯撒跟着朱诺上了马车，坐在如此舒适的坐垫上，凯撒不禁又开始犯困，虽然他昨晚早早就睡了。

“我知道了。不必花太多心思在我身上，照顾好父亲才是当务之急，切不可让那个老顽固再忙坏了身体。”

“在下明白....祝小姐一路平安。”

马车缓缓驶离了贵族区，街边的百姓见到如此豪华的马车，纷纷避让开来，脸上无不露出极度厌恶的神色。靠在窗边的凯撒注意到，与他们一同出城的马车不仅他们一辆，还有更多的贵族马车一前一后的行驶在路上，形成了一条浩浩荡荡的车队。

“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布莱尼亚克学院的学生。因为大部分都是王族亲属和国家重臣，所以才有资格进入布莱尼亚克学院读书....”朱诺托着脑袋，淡淡的看了那些马车一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受雇参加的佣兵和冒险者应该有几百人左右，想要在其中脱颖而出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竞争者越多，机会就越少。不过，我相信你应该可以有所作为吧。”

“拿钱办事，是佣兵的准则。”凯撒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我做我应该做的事就足够了。”

“.....”朱诺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没有佣兵不爱财的，相比于佣金，你似乎更在意自己的任务。”

“因为你花钱购买了我的「认真」，所以我才会尽心尽力。如果我仅仅满足于钱财，那我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从希卡洛西到霍卡达卡的路程并不远，要形容到底有多远....这么说吧，不足以让你在车上美美的睡一觉。

凯撒半梦半醒的靠在马车的车窗边，外面的颜色一会是恍惚的绿色，一会儿是的蒙蒙的灰色，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迷，就又昏睡过去。

闭目养神是个好习惯。“屁嘞，你这是低血压的症状，动不动就犯困，这是病，得治。”罗琳的话语隐约在凯撒耳边响起。

“哦....那你端一盆大肉块上来干嘛？”“多吃点胆固醇高的东西，帮你补补身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快半年没碰过肉类了？”

“果然治犯困就得吃点好的...”凯撒忽然觉得身边一空，一个不小心摔下了车门大开的马车，狼狈的跌坐在地上，被这一激灵吓的困意全无。

他滑稽的动作引得周遭哄堂大笑，“诶....”朱诺无奈的叹了口气，“起来吧，我们到地方了。”凯撒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抖掉身上密密麻麻的草屑，尽量装的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开玩笑的吧，朱诺？”从马车上走下来的贵族少爷讥讽的指着凯撒，“我还以为国家大臣的女儿能请出什么叱咤风云的人物，没想到不仅是个样貌土气，穿着也很土气的狂战士。”你丫骂谁样貌土气呢，如果不是凯撒将城主的话牢记在心，拳头早就上去了。

“那也总比某个连保镖都雇不起的贵族少爷好。”朱诺也不甘示弱的回敬道。的确，那个贵族少爷的身边没有见到佣兵相伴。

“谁说我没有保镖相伴的？”贵族少爷打了个响指：“他只是懒得出来罢了。出来吧，阿达，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威风！”

话音未落，只见他身后的马车剧烈震动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挣扎着出来。“阿达，你在干什么啊阿达！还不给我出来，我雇你来不是让你搞破坏的！”一双闪烁着红光的眼睛在马车里亮起，紧接着，一只鬓发浓密的狮子头从马车里艰难的挤出来，看猎物般的眼神贪婪的盯着凯撒。

那是个异常高大健壮的兽人族佣兵，他直起腰身的时候简直可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不要误会，「遮天蔽日」在凯撒口中可不是和原意同一个意思：他的身躯大到足以帮他遮住刺眼的阳光，好让他站在更凉爽一些的地方。

这个兽人族佣兵只穿着一层斜挎在身上的皮夹，背后挂着一把比凯撒的巨剑还要更巨大的单手斧，纯秘银的斧刃闻到的不是鲜血干涸的铁锈味，只有大堆的金钱堆积起来的臭味。

“阿达曾经单手掐死过一只巨魔，把巨型昆虫当成下酒菜吃，看看你的佣兵，一脸衰样阿达两根手指就能掐死。”居然连这个也要攀比吗，这些贵族子弟到底有没有搞清楚他们雇佣佣兵是为了什么。

“哦。”朱诺很不屑的耸耸肩，“那我的凯撒还真是「比不上」你啊～”她阴阳怪气的嘲讽道：“他的事迹说出去都怕人笑话，不过就是猎杀了一条成年雌性吞天巨蟒，干掉了一只巨魔头领，还在克里梅林保卫战中孤身一人杀了一整条尼斯莱尔运兵舰的士兵让布莱西斯闻风丧胆的逃跑了而已。”

那贵族少爷哪受得了这种挑衅，脸色气的发紫：“朱诺，少给我沾沾自喜，唯一能保护莫莱王子殿下的人只有我和阿达，别想和我抢功！”

“随你便。”没想到朱诺只是不耐烦的摆摆手，“如果你想在王子殿下面前当条大尾巴狼，尽管表现自己就是，没人拦着你。”

“向别人献殷勤这种事.....真是恶心。”

另一边，凯撒已经和兽人阿达对上了视线。阿达龇牙咧嘴的盯着凯撒，口水滴滴答答的从他的嘴角漏出来，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血红的双眼只有杀戮的兴奋，张牙舞爪做出威胁状，以为这样就能吓到面前比他「瘦小」的男人。

凯撒双手**风衣的口袋，面不改色的直视阿达的视线。

他的眼神可以用这样一种比喻来形容----寒冷刺骨、深不见底黑暗冰窟，总会下意识的把视线从凯撒的双眼挪开：那种仿佛坠入深渊般的窒息，试图抓住峭壁的边缘回应的却只有湿滑的冰块那般绝望。

比起这种阴冷，阿达眼中的「狂暴」显得不值一提。

“咯咯咯....”硬物碰撞的噪音从阿达的身体里传出来，贵族少爷惊恐的看见，阿达的上下牙齿居然在打寒颤。只见阿达全身汗毛倒竖，弓着身子做出蓄势待发的攻击姿态，五官颤抖着扭曲一团，低吼的频率越来越快。

“阿达，你在干什么！还不给我收手！”

那是兽人的血脉中属于野兽的那份直觉，阿达烦躁的表现，正是野兽出于危险下意识发出的信号。阿达认为，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男人，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阿达！！”阿达终于无法再支撑他的理智，咆哮一声扑向近在咫尺的凯撒，贵族少爷和朱诺大惊失色，连忙捂住了眼睛。

“砰！”这声巨响的源头不是他们所以为的被开膛破肚的凯撒，而是来自悬停在半空中的阿达。

凯撒在阿达扑过来的瞬间，一记侧踢结结实实的轰在阿达的脑袋上，力道之大竟直接把这个有他两倍大的兽人踢飞出去，砸翻了后面一辆贵族马车，幸亏马车里那个佣兵眼疾手快，抱着车里的贵族女孩就跳车，这才逃过一劫。

“....做好分内事。”凯撒若无其事收腿道，“的确很重要。我个人认为不应该浪费太多时间和口舌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你觉得呢，朱诺小姐？”

朱诺呆呆的看着凯撒，嘴巴张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没关系的。”凯撒以为自己看穿了她的心思，自顾自的安慰道。

“我不会要求加钱的。”

“学院外怎么吵吵嚷嚷的，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披着深蓝色法袍的魔法师驻着一根木制法杖缓缓从学院里走出来。

“原来是兰斯洛特家的大小姐带着她的佣兵在这儿撒野。看来兰斯洛特小姐的礼仪课需要加强啊。”法师冷冷的瞥了眼凯撒，故意加重了语气：“包括她的佣兵也是，如果他有资格进入学院读书的话。”

“曼森院长，请您好好管教她，把她从学院里踢出去最好！”那个贵族少爷痛哭流涕的拉着半边脸被踢烂的阿达向面前的法师哭诉道：“朱诺实在太不像话了，她下了车就开始口不择言的骂人，她雇的佣兵还是个暴力狂，不由分说就打人，您看看我的阿达，脸都烂了，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胡说！”朱诺怒气冲冲的反驳道，“明明就是你管教不够，才让那个兽人族**大发突袭了我的佣兵，他是出于自卫才....”

“曼森院长，对吧？”凯撒忽然开口打断了朱诺的辩解，一步走到那个秃头院长面前，“你我都是明白人，我们佣兵有自己的分内事，你们教师也有自己的分内事，你应该很清楚我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什么。尼斯莱尔的杀手随时都会找上门，我想我们最好跳过繁琐的步骤，直接跳到关键部分，意下如何？”

“....哼。”曼森院长不满的冷哼一声，此时凯撒的背后已经聚集了数量众多的佣兵，等待着他交待任务。

“好吧，跟我来。”院长挥挥手，示意众人跟上他的脚步。“我先带你们在学院里走一圈熟悉一下地形吧，这样你们就知道什么地方可以走，什么地方不能走了。”

经过好一番闹剧，凯撒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座学院。或许是因为他游历四海多年，看过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已经出现了审美疲劳，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这座学院。

白砖红瓦，似是一座偌大的堡垒，总共有5层楼，以环形包围着中间的绿茵广场，每一分对于建筑细节的刻画，排列都做到了极致，看得出当初建造这座学院的工程师下足了功夫。

“这边是办公区域，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来问我们。”不仅是室外，室内的装修也非常的豪华，只是这光滑无比的大理石地板让凯撒一阵不适应。放眼望去，除了雕梁画栋的内墙，还有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书架，而所谓的「办公室」就是用几面书架隔出来的空间。

“左半边是教学区域，平时会有我们的教师全天候看守，为了防止教学内容泄露出去，非特殊情况普通人不得进入。”门廊的两边分布着许多教室，凯撒隐约看见上面用巴洛洛萨帝国文字标注着「暗魔法研究室」和「生物解剖室」之类的名牌，很快就被曼森给赶走。

“右半边是用餐区域和住宿区，平日里在学生们上课的时候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儿，或者是去中心广场逛逛。因为杀手的事情，住宿区都已经没什么人住了，还呆在这里的要么就是家里有事不能回去，要么就是路途太过遥远的....以及不怕死的....”

按照学院正常的作息时间，学生们上午有四节课，下午两节课，午休时间为一个时辰，会根据情况稍作调整。像类似剑术课和魔法实践课这种需要空间的课程通常会在绿茵广场上进行，佣兵只有在这时候才被允许旁听课程并保护雇主。

好吧，曼森的话简单点来说，就是「除了上课时间老师罩着，你们爱哪哪去。」

“不怕死的人....也是最头疼的人。”曼森院长无奈的叹了口气，领着众人走到绿茵广场。

“呀！王子殿下好帅！”广场上聚集了很多正在练习剑术的学生，不过很明显的，他们的心思完全不在课堂上，就连老师也只能无奈的站在那里唉声叹气。

在女生们陶醉的欢呼声中，一支利箭忽的从其中一人的黑袍下窜出，箭尖直奔领头的凯撒，“小心！”朱诺失声尖叫，但已经晚了。

凯撒却连一点躲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就连箭头当的一下扎进他的肩膀，除了让他身体轻微晃动了一下外，就没有更多的反应了。

“凯撒，你....你没事吧？！”凯撒伸出食指随意的弹掉肩膀上的箭头，风衣的破洞中能隐约看见稍有破损的秘银锁子甲。

凯撒不是躲不过，是他根本就懒得躲，因为他知道这一箭伤不到他。他的秘银锁子甲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抵抗十字弩的冲击和大型魔物的撕咬抓挠，岂是区区一直箭矢就能击破的，仔细一看，箭头甚至都没有开锋，还是钝的，真打到人体也不过就是痛的半天直不起腰，不会危及生命。

“哦呀？”在一片盎然春意的包围下，手持弓箭的正主懒洋洋的从人群中走出来，“和我想象的出入还挺大的嘛。不是个很令人满意的结果。”

莫莱·伊索穆丘，帝国第三王子，如传言中的一样，无论是从他的言语谈吐还是行为举止，都透露着轻佻和高傲，与端庄肃穆的贵族气质不同，这份「傲气」反而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让人耳目一新的「贵族气质」。

轻佻而不是优雅，高傲而不失礼貌，这不是许多受惯了枯燥无味的贵族女孩们最为憧憬的姿态吗？

“王子殿下。”百号佣兵见状，纷纷单膝下跪，不敢在王子面前抬头，就连有点傻气的阿达也在呆愣一下后慌慌张张的跪下。

但总有例外。

“凯撒先生，你在做什么啊？快点向王子殿下下跪行礼啊。”朱诺使劲的拉了拉凯撒的裤腿，压低声音催促道。

凯撒左手放在胸前，微微鞠躬向王子行礼。这是最基本的礼仪，按理说对于王子殿下这样的大人物，光是鞠躬可是远远不够的。但这种礼节也是凯撒唯一能做的了。

“你为何不向我下跪行礼？”凯撒个子本来就高，又站在前面，众人纷纷下跪后唯独没有下跪的他很快就吸引了王子莫莱的目光。

“因为我的膝盖有毛病，跪不下来。”凯撒面不改色的说道。

“哦？”莫莱并没有生气，或许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有身份低下的人敢不向他行礼，产生了些许好奇心吧。

“那你说说看，你的腿上有什么病？”

“骨头太硬，不能跪。”一语双关，王子着实的愣了一下。

“你跟王子殿下横什么啊，再无知也得有个度啊！”朱诺听着凯撒说出的每一个字，不禁为他捏了把冷汗。

“呵....骨头太硬，是么。”王子冷笑着看着凯撒。

“那把腿打断就好了。”

一阵狂风吹过，两人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谁也不甘示弱。

“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莫莱眯着眼睛，“听说你叫....凯撒是吧，兰斯洛特家雇佣的佣兵，据说前几周还击退了妄图侵略克里梅林港的尼斯莱尔大军....有点意思。”

“知道为什么你和我之间有如此大的差距吗？”凯撒挑挑眉毛，等着莫莱的下一句话，“我没有健壮的身体，没有高强的武艺，甚至都不能说有博学的知识，但我还是帝国的第三王子，一呼百应的领导者，随便就是几万大军攻打天下。你有坚不可摧的肉体，有强大的力量，但是你依旧只是个只能孤独在这片大陆上流浪的佣兵。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这是神已经为我们铺好的命运之路，你天生是平民，我天生是王子，你无法违背早就被制定好的规则，这都是命运的安排。”他脸凑的很近。

“骨头再硬，有什么用？”他冷笑道，“有我手上的金砖硬吗？”

“我想您误会了些什么。”凯撒往旁边跨出一步，和这个连衣服都不好好穿的王子保持距离。“你根本不了解我。我选择流浪，是因为我喜欢这么做才去流浪，跟自身的卑贱与否没半毛钱关系。我穿的土气，是因为我喜欢这么穿才这么穿。我很少花钱，只因为我懒得花钱。这跟什么所谓的「命运」没有关系，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从来不会应和别人，哪怕那个人是你。”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王子瞥了他一眼，披上侍从递来的白袍，“看看你这份可笑的理念和自尊能保持到何时。”说罢，白袍一甩，闷闷不乐的走向宿舍楼。

“呼....总算是走了，幸好事态没有进一步恶化。”恍如经历了一场暴风骤雨那般，在场的众人一个个无不弯腰捶背，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喂....”朱诺突然抓住凯撒的手，不由分说拽着他快步走向王子消失的方向，“喂，你干嘛啊。”凯撒甩开朱诺的手，不耐烦的看着他。

“我还想问你呢！你又在干嘛啊？！”朱诺焦急的质问道，“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跪一下怎么了跟王子殿下横成那样，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他，莫莱殿下可是王族，你只是平民啊，赶紧跟我走，现在和王子殿下道歉还来得及。”

“这好像与你无关吧，朱诺小姐。”凯撒往后一退，躲开朱诺试图抓住他的手。“我只是你们家族暂时雇佣的佣兵，就算有什么惩罚也不会牵扯到兰斯洛特家，换句话说这只是我的个人私事---”

“你怎么就是不肯接受他人的好意呢？！”朱诺听不下去了，怒不可遏的打断了他，“哪怕只是一会儿，听听我说的话就那么难吗？”

“....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凯撒沉默半晌，冷淡的回应道：“这与你无关。我的分内事是保护莫莱王子和你不受伤害，其余的就没有必要多浪费口舌了。还有，我想你的上课时间应该快到了，朱诺小姐。”

“....嘁。”朱诺厌恶的一咂嘴，抱起自己的书跑向教学楼。

“这样就好。”凯撒遮住额头上刺眼的阳光，自言自语起来。

“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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