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2 学园的伊始

——联合公元历2021.4.1『食时』——

沿着景色明媚的公路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又转过数个十字路口。缇安几人便到了目的地——千叶国立高中。

“呐，欢迎到校。”朝阳指着校门，“往后一段时间就要一起在这里进修了喔。”

“Ach so。不是现代的设计风格”缇娜感叹起来，扶起下巴作思考状。“嗯……如此突破常规……Calatrava？不对不对，Gaudi？”

“妳还真是不懂哦，怎么不猜佐藤太郎？这只不过是普通地保留了建校时的风格了而已。”将门扶额。“古董懂吗？古董！”

校门口排着一列已经打开的活动栅栏，外表看上去完完全全是由木制的。边上拴挂着一幅写着『欢迎师生到校』的红底白字横幅。连接着栅栏的围墙上打竖悬起的红木匾额上的字，是经历了风霜才能够显露出来的暗红。围墙上爬着疏落有致的藤蔓，一些不知名的小花正就着春季的阳光灿烂地绽放。

几名安保人员正坐在保安亭里，应付穿着和缇安他们一样校服的同学不断提出的问题。

“分为赤橙靛色的缎带挂在胸口或臂上，每年的新生轮流使用一种，可以很方便的区分出学生的年级。”朝阳轻轻扯了一下缇娜胸口的青蓝色缎带，引来后者幽怨的眼神。

“也别拿我来演示啊……”

“姑且还是做了点功课，学校有不少特制的东西”缇娜好奇地四处观望寻找起来。“能举些例子吗？”

“唔，这扇栅栏就是其一，虽然表面看上去是脆弱的木头，但里面还是现代超·高·强·度的合金钢铁哟，据说可以正面抵挡住小规模作战时的数波弹雨。”

朝阳一边说一边抬手作手刀状，然后猛地往下一劈。“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拿手试试。事先声明，有个男同学因此而骨折了。这可不在保险和保修的范围里哦。”

“Bravo。是兼顾了安全和历史的好东西。”缇娜点点头，给出毫无保留的赞美。

一边的缇安则直直地盯着学校的匾额，暗红色的两个大字让他有些不舒服，甚至没有留意到妹妹的话进行吐槽。明知道够不到挂在高处的匾额，缇安仍缓缓地想要抬起手来，试图去触摸它。

‘千……葉’

头脑中有碎片正蠢蠢欲动。

崩坏、重组、又裂开——

“不过，要是得考虑到这样的地步的话——”缇娜道“这所学校历史是不是比较久远了？”

“这个嘛……确切建校年代并不清楚，迁址前传闻是一个古代私塾般的小学堂。记录下的历史是差不多两百年，那时候进行了明治维新，因而能通过大众的笔来了解情况。再往前推……”朝阳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有些老人说六百多年。”

“嘛，怎么说都是有文化底蕴的校园。”缇安甩甩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后随口附和。“教学水平值得信赖。”

“Na ja！”缇娜睨了一眼兄长。“毕竟我家的笨蛋差点就要被淘汰出局啦。”

“切，我可是偷看过妳的成绩单的哦。”缇安冷笑，作数手指状。“谁不是低空飞过？成绩好像是……”

“住、住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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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hau mal”缇娜看着周围广阔的院区。“比宣传的图片感觉上要大。”

“出于安全以及现代式教学的考虑，除了校门口和几处有历史价值的地方物品等仍尽可能作出保留与维护外，其他设施是以现代教学标准规格进行建造，部分建筑内外有本地区特色样式……”

缇安边走边棒读着手里刚从保安那领到的学校资料，“近几年随着城市的发展也在不断扩建，现有两个分校区，这里是其中一个，也是最开始的那一个……”

读到这，缇安停了下来。“难道年级也被分开了？”

“对错参半。随着规模的不断加大，出现这种结果是必然的。几年前，一个单独的校区从本校分离了出去，但分配学生还是归于同一个行政部门负责。入学会随机分配到两个校区，我们·刚好·都分在这边罢了。”朝阳无置可否地道，“最好也不要抱有偶遇邻区女生的想法了哦？两边隔的比较远，起码是城南到城北的距离。平时没特别的事情是不会有来往的。”

‘真好懂啊……’缇安飞快地丢出回应。“怎么会，有平学姐一个完全就够了。”

“嗯……虽然这一点会事与愿违。”毫无谦虚地，朝阳抚着脸颊微笑道。“嘴甜的孩子可没人会讨厌，待会给你点奖励。”

“什么？！”一旁有着敏锐直觉的缇娜惊呼。

“我的嘴的确挺甜的哦，要不要尝——”缇安的眼睛亮了起来。

砰！

缇娜小段助跑后起跳，以手作刀狠狠地往兄长的头砍下。

“Du bist wohl verrück!别用法兰斯的烂俗来丢日耳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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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熙熙攘攘的少年少女们，身上套着崭新的学院制服，带着好奇与欣喜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的建筑。

“怎么都是新生？”

眼前可见的学生校服上都绑有与自己一样的蓝色缎带，缇娜问道。

“前辈们不用参加这边的开学典礼，除了像姐姐这种想要引导新人的，都已经提前到教室报到去了”将门拉过缇安，把他的头拧向另一个方向“讲道理，我们千叶自古盛产美女，”

“嗯？”缇安无奈地从学校资料中抽出目光。将门所指引的方向上的确可见一些清秀美丽的女孩子。她们在副食店门口谈笑着。

‘都是些对新生活有憧憬和信心的同学……’

虽然也有女孩自己坐在椅子上，孤单的背影稍显落寞。正当他想眯眼看清楚一些女生的样子时，眼睛被遮进一片黑暗当中。

“嗨呀，哥哥你在看什么呢好看吗——”相当恶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也别这么用力啊拜托，这是哪里偷偷练了因陀罗抓吗你！’

缇安丝毫不怀疑这对看似柔弱的手会把他抓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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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校区内新生请注意，本校区内新生请注意。”

从食品店门口离开，缇安几人正决定下一步去往哪里时，不知何处传出了清亮的女声。

“新生入学典礼即将开始，请尚未到场的新生尽快按照指引路线前往礼堂参加。重复一次……”

‘扩音器在哪？’缇安环顾四周，没有发现。

“喔，到时间了。这里往前走，左转弯直行再右转弯就是礼堂。”朝阳领着几人在一个岔路口停下。“除此以外，校内外也还有不少·有趣·的地方，下次再带你们去看好了。”

平朝阳急匆匆地走掉了。

注视着她远离的背影，缇安心里有些期待。‘奖励……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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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国立高中，学校礼堂内。

相当三到四层楼高度的天花板上挂着几盏有着精美纹路的老式吊灯，已经舍弃了蜡烛和油灯，光芒都出自现代的灯泡。宽厚的墙壁的中间每隔一段距离就是一扇半墙高的装饰用提拉窗。窗旁是整齐挂好的红色毛绒帘子。抬头能看到一圈锯齿形天窗，几道经空气散射成的光柱被巧妙的打在主席台和周围，使之变得更加明亮和堂皇。

礼堂前面已经坐满了学生，不知何处散发出的冷气使得热闹的礼堂仍保持着舒适的环境。校乐团端正地坐在主席台的后侧调试自己的乐器。

“来的太迟，前面都坐满了。”将门拉着缇安走到礼堂后的座位坐下。在外欢闹的学生来到礼堂内仍然十分活跃，有说有笑丝毫不见生分的样子。

“这不是刚开学吗。”缇娜不解地眨眨眼.“为什么他们都这么欢脱的？”

“学校里相当大部分的学子都是本地人，只有少数像你们一样，通过另外的面试和考试进来。很多人是从同一间学校直升上来的同学，或者是邻里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显得熟络也很正常。嗨~早上好啊！”将门边说边回应着周围向他打招呼的同学。对方也看到了坐在将门旁边和他谈话的缇安兄妹，挥手向两人问好。

缇安俩人不敢拒绝好意，只能也向他们微笑致意。能与将门交上朋友的也不会冷淡到哪里去。

缇娜打量着空无一人的主席台。“校长迟到了？这可算是教学事故。”

“喏，来了。”将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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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先出现了一道道被阳光拉的长长的影子，几个大人从门口鱼贯而入，但是都没有往主席台去的意思，看样子是学校的老师。校乐团的乐手们也开始奏响雄壮的进行曲欢迎他们的到场。

‘ein、zwei、drei……’

缇安数着从门口进来的人，‘第一排的教师代表用椅已经快坐满了，预订要进行演讲的校长在哪？’

第十一个人坐在了第一排最后一个座位后，全场大部分人都在往高大的礼堂门口看，入场乐也已经结束。按理最后登场的只能是校长……

可是校长人呢？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地等待开场。

“对不起，刚才稍微有点事拖延了一下。”

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人的影子也投了进来。这声音和刚才校内广播的一模一样。

只是这影子怎么最长也只有老师们一半啊。

影子渐渐缩短人也越来越清晰。

完全映入眼帘的竟然是，

一个穿着修女装的……小女孩？

原本热闹的礼堂瞬时陷入冰点。

原来演讲台后面那个木块是干这个用的啊。缇安恍然大悟，将门的脸上倒是很平静，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咳，呼……”小女孩从门口停了下脚步，拍拍胸口理顺气息，落落大方地踏上主席台的台阶，接着提起裙边踩上木块，清清喉咙道“很荣幸见到你，我的同学们！从今天开始到毕业之前我就是你们的校长，加藤有希。我将直接对校董会和同学们负责。”

“Wer ist eigentlich dieser？不会是恶作剧吧。”缇娜靠近缇安小声道。缇安疑惑地摇摇头。

“很好。你们没有像我在上一间工作过的学校的同学们那样吵闹，初来乍到的校长我对你们的印象分增加啦。”

小女孩模样的加藤有希扫视了一遍眼前的学生，“那么在致辞前首先说明一个问题『这个校长为什么看起来像比较的……嗯……年轻。』这个由于个人原因长不高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外表看上去是可能比想象的要小一些，就一些哦。本人的从业资格是确实无疑的。如果想要前往教育部分查证的话也请随意，人员调度的任命在两年前就正式下达了。前任校长已经在上个月退休，现在由我来正式接管行政方面的工作。”

妳这姿容根本就是作弊。缇安无言地盯着台上的校长，隔得远远的都能感受到礼堂内一众女孩的羡(ji)慕(du）的情感在不住地奔涌。

不过，这就是女孩子。

“服装的话事关个人信仰，愿天主保佑你们。”

“好，个人就介绍到这里。接下来是正常的致辞环节……”

“呃——这写的什么玩意。”加藤有希看了一眼放在台上的纸，吐槽起来，“把我·稿子·换掉的人，等会到一下校长室来。”

“咳、咳咳——”听到这句话第一排一个正在喝水的老师立刻呛到了喉咙。

“首先欢迎同学们到千叶高中上学，同时也感谢你们在众多的学校里选择了本校……”加藤有希并没有在意，双手撑桌，面对台下的同学们自然地讲了起来。

‘认真的样子的确有几分校长的风范。’缇娜瞥了眼有希台上的纸。‘只有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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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透顶嘛。’缇安趴在桌子上看向礼堂穹顶上的天窗，发现几条只有稀疏的叶片的树枝搭在了天花板采光的窗户上。‘欸？树枝？’

“我说，将门。那树枝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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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辞的最后是同学们务必要注意的两点。

一：虽然本校并无限制人身自由的决定与规则，一切日常学习流程都是按照现代的规范来进行。虽说如此，校内仍有部分禁止学生进入的场所，非正常进入者依照校规处理，在学校行政处会议讨论后可能会被劝退转学。

二：由于本校的历史比较悠久，到现在也有部分历史存留场所。擅自破坏者除赔偿损失外，亦如上处理。

此二则皆经教育局审核，批文复印件可在校务办事处自由索取查阅。”

“……那么我的发言就到此结束。下面请学生会的正副主席进行致辞。”有希礼节性地鞠躬后下台，不按常规地走下去而是轻盈地从台阶上直接跳下主席台。随后，那名呛到喉咙的老师从座位里走出跟着她走出礼堂。

“学生会？”缇安道，“就是以现充聚集地为光荣传统的邪恶组织？专门欺负那些孤零零没有伙伴没有朋友的——”

将门脸上充满惊讶“这误会好像有点深刻。”

“没错！就是用那种丝毫不刻意不做作却又现充的要死来刺痛孤独者的内心，满身『羡慕我吧』气息的邪教。”缇娜也附和道。

“连妳也——！”将门用头撞了一下面前的桌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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