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 1 有关魔法真理的讨论

记录人：Dr.Minst████·█████

时间：19█4·█·25

地点：Site 0█

保密级别：Viscount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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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谈话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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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看起来你的气色不错。现在就开始今天的提问，『什么是魔法？』

——Doc，谢谢你的关心。那应该是一种超越现代的技艺。

——之后？

——是能够实现自己愿望的方法。

——再之后？

——普通人的考虑就是这样的程度了吧。你求知的欲望让我感到惊奇。

——那就请你告诉我，所谓的『魔法』，

就是世人所理解、所期待盼望的一样

『实现一切愿景的方法』而已吗？

它因何产生、由何而实现呢？

怎么样的奇迹才有资格被称为

只存在于瑰丽的传说中最为让人着迷的『魔法』？

——「能够实现愿望？」

那未免太空了。

人们的愿望是如此的广泛，生老病死、财富荣誉……

买彩票也算魔法吗？

——「能够达成奇迹？」

『奇迹』是什么呢？

彩票中奖？

——对于俩百万年前的『能人』来说，能够使用除了自然以外的火是奇迹。

——对于数十万年前的『直立人』来说，能够创造更为精致的工具是奇迹。

——对于几万年前的『智人』则是能够改变自然、和生死抗争。

奇迹在不断地改变。

愿景在不断地提升。

事实上每一个阶段的人往后一个阶段看，都能够发现像是魔法一样的奇迹正是被泛滥地实现着。

当初的『能人』们所千辛万苦追求的火源，如今的人们可以用一个简单的打火机或是一块小小的打火石随意创造。

至于『直立人』们生活所需的工具大部分需要从木条石块或是骨片里获得，再凭借着天意进行粗糙的打磨。但后来的人类工厂流水线只需一分钟就能制造出他们一生也想象不到的工具。

更遑论『智人』们妄图对抗自然生死的思考，他们能做的无非是对自然崇拜然后想有所索求，抚摸着亲人的头骨而伤感罢了。要是让他们看到现代人类的工程与医疗技术恐怕会以为是神明的把戏。

那么『奇迹』到底是什么呢？

倘若你在跟几百年前的人说，以后人类能自由地驾驶机械在天空翱翔。那么除了那个敢于坐上火箭椅子的万户以外，都会毫不迟疑地嘲笑你。

倘若你跟几百年前的人说石头真的可以变成金子，那么肯定会被众多现实主义的人所痛批。尽管几百年后人们真的能用粒子对撞机通过原子层面的『加减法』来让石头变成真确的黄金。

——但是这些都毫无疑问是当时标准下的『奇迹』。

‖

——Doc有一点想法了吗？什么才能被称作『魔法』。

爬山的人都清楚山的位置，知道要去往何处。

但是啊，想要挑战去往山的巅峰的他们——为什么要爬山来到达山顶呢？

从人类的现实空间来看，一点到另一点的距离永远是直线最短，为什么还要绕着山腰来走弯路呢？

答案是显然的——

他们没有『办法』直线走过去。

不过没有条件就要创造条件嘛。

于是不想绕远路又没有特殊能力的人们发明了飞行载具。

但他们始终还是借了别的现存的东西，用零件堆砌成所要的工具而已。

有没有能够让人随时随地随心随意地飞到山顶的路径呢？

当然有，这就是所谓的『奇迹』。

‖

魔术师能够呈上奇幻的表演，从帽子里拎出来一对兔耳、让空杯子绽放娇艳的鲜花。

但这样的行为能够从『魔术』脱胎成『魔法』吗？

魔术师们所做的无非是用袖子里洗好顺序的扑克牌在大众面前出千而已。

在如今火焰如此容易制造的时代，假使有人突然在你身边打个响指在手心冒出一簇火花，你也只会想『这是什么奇妙的魔术啊？』而绝对不会像古代人类一样将其当作『奇迹』来看待。

——意识到了吗？『奇迹』在这个过程里啊，自身最重要的资本『无法达成』已经失去了。

因而可视为『奇迹』的『魔法』被降格成为了『魔术』。

于是『魔术』和『魔法』的根本矛盾就自然显露出来。

那就是『能否实现』。

说到底『奇迹』最根本的本质就是『无法实现』。

在这个前提下，『魔法』和『魔术』就如同脱氧核糖核酸的两条长链一样互相平行盘旋而永远无法重合，只能通过氢键连接。但是又有着『半保留』复制的特点，母链和子链的关系一目了然。

‖

现在我们可以分清魔法和魔术了。

在目前或以后超越了人类天赋所能的极限的便为『魔法』。

以前无法达到，后来能以科技或其他人类手段能够达成的便为『魔术』。

举个最为直白的例子。

从前人类还只能在地上活动的时候，女巫能够被称为『魔法』的骑着扫把飞翔的技艺，在人类发明了飞行载具后便降格为了『魔术』。

但是让人生出翅膀或者直接无依托地翱翔的方法，是人类永远也无法依靠本身的身体天赋所能达成的，在以前、现在亦或永久的将来里都只能称为『魔法』。

既然说到这里，就再谈论一下『奇迹』的程度问题。情景再放回之前的爬山方式。

·

让人凭空飞起是『魔法』没错，不过在你使用了『魔法』达成『奇迹』，直线地往山顶飞去并到达了之后呢？是要在山顶为自己成功飞行而欢呼雀跃，还是要仔细思考一下所存在的问题？

——真的是最短了吗？

——意识到了吗？

——并没有错啊，这个方法的确是人类眼里的空间最短了。假如还要再快的话，好像就只能从飞行速度下手了呀，不是吗？

——……逗你的。

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到达山顶？

这就是关键——所能实现的『奇迹』的程度。

现在让我们稍微转变一下思路。

不妨将要到达的地方可看作一个点，出发的地方也看作一个点。

可能有人就要问，『这不是和刚才一样吗？两点之间线段最短啊。』

是的是的，你没错，这句话本身也没错。错的只是你的方式而已。

谁规定你要走完这条线？

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不需要飞行就能到达另一个地点的技巧『迁跃』呢？

想到了吧，就是进行『空间折叠』。将远方的空间与身处的空间连接起来，然后一步跨越到山顶。这样我们就不用进行绝对空间上的运动而达到相同的位移。这个方法是被世人称作『瞬间移动』中的一种。

听起来很快了不是吗？

不过……

真的没有更快的了？

『奇迹』就只能是这样的程度？

……现在让我们再转一个弯。

·

有人问一个登山者，为什么要去爬山？

「因为它就在那里。」

没错，它就在『那里』。

这就是我们要动身来进行前往的根本缘故。

想到了吗？

比『空间折叠』更大的『奇迹』。

‖

假设，

①我们要去的是山。

②山在另一个地方。

③我们不想亲自去。

……那么。

结论就很容易被推导出来了。

——那就是『时空置换』。

既然我们不想自己过去，为什么不让它过来呢？够简单直接吧。

将山顶移到自己的脚下，也是另一条到达山顶的道路。

这样移山填海的『奇迹』与飞行的『奇迹』相比起来，哪个程度更加宏伟相信连小孩子都能分清了吧。

让指尖出现微小火花和用手搓出巨大火球比哪个更让人害怕也不用细说，就像吉*娜的二费火冲和十费炎爆的区别。

到这里，我们已经能够明晰『魔术』和『魔法』，以及『魔法』自身的一点区别了。

‖

——可是，被降格了的『魔术』真的没有作用了吗？

骑着扫把飞在作战或短程旅行时，怎么想也比坐笨重庞大的飞机方便吧。

还省油呢。

漆黑的夜晚没有电而又找不到蜡烛的时候，让指尖跃动的火苗照亮周围也不失为一个好点子。

这就涉及到了『效率』的问题。

我们都清楚一件商品从原材料到出厂成品再到消费者的手中是要经历许多并不提高附加值的无用流程的。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自产自销自己花费。如何避免这达成目标所经历的过程中的损耗呢？

虽然『魔术』是降格之后的产物，但是和上文一样同样是有着高低之分的。『魔术』存于世人心目中最普遍的形象就是『障眼法』或者说『欺诈术』。

——这只能说是世俗『魔术师』的拙劣表演所导致的。真正的『魔术师』就算效仿『炼金术师』那样进行物质的有限转换也是不足为奇的。『魔术』在高层次的范围和『魔法』的区别虽然仍是『无法实现』这一本质特征，但这个界定既清晰又模糊。

对于小孩和大人、平民和科学家来说，他们能够实现的事情天差地别。此外难度也是一个不能忽视的重要因素。短跑运动员一百米跑进十秒的实现难度怎么想也比正常人要低。但是我们不能否认普通人百米跑进十秒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借助『魔术』就是能让平民做到科学家的事，让小孩跑进十秒的绝佳方法。但是这都没有超越『无法实现』的基本界限。

将木块加速到超越子弹的速度，让木棍具有刀剑的强度……这些都可以用现代科技来达成，不过他们要对此付出的『代价』一般比『魔术』要大。

这就是『魔术』留存的意义和原因。

与此同时『代价』也是很虚幻的一个存在。无论是科学还是魔法都无法做到真正的无中生有。要降低成本和损耗，除了发现新的方法之外，改进已有路径或者说寻找近路也是至为重要的。『等价交换』的价值尺度因此而变得模糊不清。我们无法否定像是蒸汽机和内燃机再到核反应炉的不断进步一样发现更近路途的可能性。

不过要注意的是，哪怕是能够称为『奇迹』的『魔法』也是有代价的，只是不如上述明显。

‖

至此完全明白了吗？

『科学』和『魔法』这两个阵营对子的区别，它们既在冲突对抗，也在交融互补着噢。

Doc，看在我一口气讲这么多的份上，这次必须给我批假。

——如果评估后证明你的解释确实有用的话，我和其他管理者会考虑你的要求。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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