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分散与覆灭（三）

“他们怎么会找上门来的！”伊西多尔迅速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他知道，本地的警方是绝不可能找他们麻烦的，“这么大的行动，为什么我们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他身边的人都沉默着。这些人都是他的支持者，他们在等待他的命令与决策，但他似乎只可能让他们失望。大厅里依然乱作一团，一部分人已经逃往了酒店的其他楼层。

“他们围就围吧。”伊西多尔一拳砸在墙上，当初不允许所有人带入武器的决定在这时看上去十分愚蠢，他们甚至失去了反抗的资本。“大家想怎么跑就怎么跑吧，”他神色镇定地说，“现在这个样子，过了今天，‘扎伊察’恐怕就不再存在了。”

“为什么？”伊戈尔急切地问道，“我们还有这么多人。”

“不，伊戈尔，想想我们为什么能走这么远，”伊西多尔平静地从附近的桌子上抓起一个空杯，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本地的警局我们说了算，很多行业都有我们的眼线。但其他地方就不一样了。为了进入新西伯利亚，我们用了很多手段。”

“那我们有没有可能冲出去？”

“伊戈尔，你去问问他们，他们愿意吗？没人想打一场必输的战争。”伊西多尔低头喝了一口酒，完全没有大难临头的样子，“我一会出去和警察们谈谈，你们见机行事吧。”

伊西多尔抬起头来，手上还打着绷带的卡西欧夫已经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我们被警方包围了，阿尔捷米。”伊西多尔无奈地说，“很抱歉，可能有人在针对我们。”

“这里有两百人。”卡西欧夫指了指门口，“外面可不见得有两百个警察在包围我们。”

“但是我们没有武器。”伊西多尔放下酒杯，“而且他们说不定有什么武器来对付我们。”

“不，我们都有武器。坐以待毙可不是什么好选择，”卡西欧夫严肃地看着沮丧的伊西多尔，“如果不想被抓进监狱，那还不如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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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库茨克的居民或许习惯了偶尔听到枪声的日子，但像这样大规模的枪声还是第一次。在内务部队和警察的联合控制之下，位于市中心的伊尔库茨克酒店周围被严密地封锁起来，电话线路也被切断，所有人持身份证件出入，而且要进行登记。

但位于酒店门口的封锁线很快就受到了冲击。或许这些士兵起初并不认为里面的人敢这么做，但酒店里有一群疯子，他们无法形成有效火力，只能拿着手枪进行射击，却打了士兵们一个措手不及。一部分人趁此机会占据了停车场，在那里有他们的座驾。一辆接一辆的汽车鱼贯而出，在封锁线并不严密的情况下，一小部分人成功逃了出去。

但他们的逃跑行动也仅限于此了。随着士兵们投掷出大量的催泪瓦斯，停车场很快被毒气笼罩起来，断绝了他们开车逃跑的念头。

伊西多尔留在酒店里观察着情况。他们临时制定的逃跑计划还算成功，开走的几辆车里主要都是还能行动的伤员，他们会不会被追上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先跑了再说。

卡西欧夫也在某一辆车上，在上车前他把自己的手枪和子弹交了出来。如果离开的人能逃到属于“扎伊察”的据点去，那么酒店里的人就还有希望。他们可以向警局的人打探情报，最好能清楚这群包围了酒店的内务部队是哪里来的。

有冲突就会有流血，在之前的冲击行动中，他们的损失不小。以别尔金为首的另一群人则选择与伊西多尔分道扬镳，另寻他路——他们直接大摇大摆向军队投降了。

投降也的确是一个办法，但仅仅是对那些“扎伊察”的边缘人来说的——像是伊尔维斯这种组织者，一旦被抓住就免不了被枪决的命运。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亡命之徒，不可能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释放，但谁知道他们留没留下什么后手呢？

酒店里的人逐渐变少，但在这种局面下逃跑显然是个运气活。伊西多尔的内心越来越急躁。他们的头顶上有直升机在盘旋，似乎有人降落在了酒店的顶楼上。

“我们还有另一个办法。”伊西多尔淡淡地说，“我们可以劫持这里的工作人员。”

为了保证安全，大厅里是没有来自酒店的服务人员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存在了。伊西多尔相信，此刻他们也同样躲在什么地方，这可能是客房，也可能是厨房，倘若真的鱼死网破，劫持人质也不算一个坏选择。

所有人都在等伊西多尔的决定。他举起一只手，过了很久又放了下来。

“算了。”他清晰地说，“我们投降吧。”

“投降？”

不少人立即质疑起他的决策来。

“各位也都看到了，一部分人已经投降了。”伊西多尔只是平静地阐述着事实，“那些想要突围的人，有的被抓了，有的死了，而且现在的封锁比一开始更严密了——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吗？”

“我会尽力揽下所有罪责。”他继续说道，“这没什么，你们中的一部分人被关上一两年就会放出来。我们一直以来都很小心，不会留下太多证据，如果有什么指控就全部否认，”他看了看伊戈尔，“我想你们应该很容易就能做到这一点。”

“我现在宣布，‘扎伊察’从此不复存在了。”他从腰间拔出手枪，卸下弹夹丢在了地上，“无论曾经有过什么不愉快，我都希望大家能记得这段共事的经历。”

“好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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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搞定了这一章，我觉得今天应该还有一章。键盘的空格键突然坏掉了，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的打字速度。

另外，修正了之前三章的排版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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