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换班

“您好，我需要通知病人的家属，可以借用值班室的电话吗？”

值班室的老年妇女面露难色地看着斯维塔，似乎对斯维塔这个闯入者有些不满。

“是伊万·西德洛夫医生让我来的。”斯维塔搬出了医生的名号来增强说服力，“他说，这里的电话可以接通长途。”

老年妇女的神色有所缓和。“是的，姑娘，您用吧。”

伊拉的家里并没有安装电话，但是伊拉曾经给过斯维塔一个特殊的电话号码。号码是伊拉的叔叔家的，如果有什么急事可以拨过去。

获得了允许的斯维塔抓起了电话听筒，拨下了电话局的号码。

“喂，您好，这里是莫斯科第五医院，我想往伊尔库茨克打一个电话……”

这个时候的长途电话还完全依赖人工接线，因此在告知了电话号码后，斯维塔只能开始等待。医院的电话是有优先级的，斯维塔没有等上太久。

“喂，您好，请问是阿列克谢·萨哈罗夫吗？是这样的，这是医院的电话我是伊拉·萨哈洛娃的朋友，您的侄女受伤了现在正在医院，伊拉给了我您的电话，她说您有办法联系她的父母……对，现在在莫斯科第五医院，伊拉受了枪伤，不过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您一会儿会打过来的对吗？这是医院值班室的电话——”斯维塔看到值班的老人点了点头，“应该是可以接通的。好的，再见。”

“小姑娘，您在哪个病房？”老人看见斯维塔放下了话筒，终于开了口，“等电话来了，我会立刻通知您。”

“307，谢谢您。”斯维塔笑了笑，“那我就先上楼了。”

回到了病房的斯维塔发现里面多了一个人。有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在了伊拉的床边，眼角红红的，一脸忧伤地看着病床上的伊拉。

“请问，”斯维塔定了定神，缓步走了过去，“您是伊拉的室友伊莲娜吗？”

“是的，我是。”伊莲娜的声音有些沙哑，“您是斯维塔，我认得您。伊拉向我提起过很多次了。”

“列娜，别哭了……”伊拉轻声说道，“我没事……”

“伊拉，我当时说过了你不要去实验室，”伊莲娜叹了一口气，“现在倒好。”

“姑娘们，她可是病人。”依旧半躺着的莫波科娃笑着说道，“何必要埋怨她呢。”

“是伊拉不听我的，非要到危险的地方去。”伊莲娜解释道，“我们学校里来了一群人，但那个时候伊拉仍然在做实验。那群人强行进入了实验室，也应该是他们打伤了伊拉——我们都是事后才知道的。他们在实验室里抢走了不少东西。”

“实验室的安保这么差吗？”斯维塔疑惑地说。

“这也是学校一直有人提及的。”伊莲娜点点头，“事实上，实验室里没有像样的安保。经过连夜的清点，我们的老师推测那些人应该是拿着抢走的东西做爆炸物去了。伊拉是个好学生，本来停课的我们只需要待在宿舍里面就好了，她还要去和老师做实验。”

“我还在学校的时候，”莫波科娃突然插了一句话，“也没见到什么像样的安保措施。”

斯维塔打了个哈欠。一种能省则省的心态造成了伊拉的悲剧，这种节省非常致命，一些化学实验室里有着大量的危险品，一旦遭到盗窃，后果不堪设想。不过，这些东西也不是斯维塔能够解决的，于是她又开了口：“凶手抓到了吗？或者说，能抓到吗？”

“很难。”伊莲娜摇摇头，“虽然很多人都见过了他们，但也充其量只是认了个脸，现在早就找不到了——除非运气特别好。他们手里都有枪，没有学生敢阻拦他们。”

“能认脸就够了。”斯维塔看着病房的窗户，“过了今天，说不定就可以在监狱里指认他们了。”

“为什么？”

“他们抢了那么多化学品，难道不用出去吗？”

“电话，307病房的人的。”门外传来一阵喊声。斯维塔向伊莲娜使了个眼色，快步走了出去。

“喂，您好，是安娜阿姨吗……对，希望您尽快过来一趟……”

放下电话听筒的斯维塔给自己今天的时间做了个临时的计划。她很困，非常需要找个地方小睡一会儿，而目前看来，除了病房之外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斯维塔把伊莲娜叫了出来。“伊莲娜，我一夜没睡，因此一会我会在病房里先小睡一会，随后我就会离开，我有自己的工作，不能长时间停留在这里。伊拉的父母大概会在今天晚上的时候赶来，所以这段时间就拜托您了。伊拉很疼，您最好做些什么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

“等一下。”

“怎么了？”

“其实您不用在病房休息，这里离我们的学校很近，我想您可以到我们的宿舍里去休息，那里有床。您应该去过的，对吗？”

“不用了，我坐上一会就好。”斯维塔疲惫地笑了笑，“习惯了。”

被困意持续侵袭着的斯维塔在椅子上睡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列娜……”似乎是睡着了的伊拉突然张开了眼睛，“斯维塔是走了吗？”

“是的，她走了。”伊莲娜已经接管了斯维塔搬过来的椅子，“她说她还有工作，必须离开。”

“是的，我知道……”

“她是个高中生，居然也有工作。”

“斯维塔，她……她的工作，”伊拉又闭上了眼睛，“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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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笔名真的挺好的，我要一直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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