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一日休息,在屋子里看了会儿书,听见屋外鸟叫,心想着莫要辜负了大好春光。正走出门来,远远看见高无庸从别处快步而来,到了跟前弯腰道:“爷在前面西厢房里等着曦主子呢。”说完便又匆匆走了。
我踌躇半晌,最终还是往西厢房行去,门半掩,待我进了门,随即便从外面掩上。我微眯了眼,渐渐看清立在屋中的人,依然瘦削清冷,只是凝视我的目光中不如上次的冷淡。彼此只是看着彼此,微亮的光线中流转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是对我自私任性的小小责备?还是久别后的惦记?
视线渐渐有些模糊起来,我强压住心中涌动的情绪,想要福身行礼请安,偏又动都动不了。
他缓缓向我行来,伸出手,轻拥我入怀中,良久,耳中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低声道:“让我好好抱抱你。”我霎时泪如珠落,这一声犹如释放般的叹息中,有他多少隐忍着的痛苦和疲惫?!双手慢慢环上他,触手所及是令人心疼的瘦。他曾说过只有与我独处时,才是他可以卸下防备得以轻松的时候,当初那样离开,对他是否过于残忍?
相拥许久,屋子里静得只闻彼此的呼吸,仿佛可以这样相拥到老。窗子外猛然传来两声轻敲,他轻推开我,用拇指拭去脸颊上的泪痕,说道:“好好照顾自个。”我点了点头,他在我额头上亲了下,转身快步推门而去。我在屋子里呆站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地回到司衣处。
康熙六十一年九月皇帝自塞外回京,十一月初七日,帝病,自南苑回驻畅春园。初九日,胤禛奉皇父命代行主持郊祀大典。经太医调理,帝病情开始好转,宫廷内外无数颗悬着的心落回实处。所有人都认为,皇帝必定能逢凶化吉,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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