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明玉两人一时都带着久别重逢的笑意,我道:“好多年未见了,你可好?”
明玉点头道:“一切都还好。”拉着我的手接着说:“听说在宫里被好生养着,为何不见半点丰腴?还如以前一般瘦弱。被我家那位爷见了,不知如何难过。”
我知她只是怜惜,并无妒意,笑扯了下斗篷道:“大概是斗篷的颜色太素了,倒显得人单薄。”
她看着我的斗篷笑道:“女人是该穿得鲜艳些才好看,越是雪天,才应穿颜色重的。你如今这样,美则美矣,看着总是不够精神。”
两人踏雪而行,默默走了一段,我道:“十爷在蒙古可好?”明玉瞟了我一眼,说道:“你还不知道?爷现在在张家口。不过你既不知道,那就不要知道的好。”我心咯噔跳了一下,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隐隐带些凄凉地看着我,先行走到亭子里坐下,垂目看着地面。我急道:“你告诉我吧。”她目光悠远地望着亭外白茫茫的天地,慢慢说了起来。
原来是老十被胤禛流放到蒙古,途径张家口时,胤禛密谕当地总兵许国贵“不必留一点情面,少有不妥,一面命人锁拿其下人,一面奏报”,更以老十故意滞留张家口为由斥其别有用心,月初撤去安亲王爵。斥责明玉早已过世的外祖父及舅舅们居心不正、恣行钻营。把原老十属下的佐领赐予廉亲王八爷,后又寻了八爷错处改赐给十三。对八爷及八福晋更是动辄寻到错处,凡事总有不该、不当之处,并当着满朝臣子的面责备八爷昔日置办母妃丧事过于奢靡等等。
我早知迟早有此一天,心里只有无可奈何,走到她身侧握住她手。
她回握着我道:“我开头还终日以泪洗脸,姐姐说‘自古成王败寇,何必多怨’,又说我们既生在帝皇家,平日里享受着别人不可及的尊崇,那自然有别人不可及的痛苦。既已如此,何不放开了胸怀,能开心一日便开心一日。到最后要幽禁就陪爷幽禁,要砍头就同赴断头台,这一生争也争过,笑也笑过,还有何憾?”
我眼中泛酸,拉着她的手道:“不离不弃,相守一生。八爷与十爷有你们相伴,是此生之幸。”
她眼神柔和地看往远处,嘴边带着幸福的笑道:“不,能嫁给爷,是我今生之幸!”
我不禁为老十又喜又伤,得妻如明玉,真是他前生修来的福分。
与她两人靠在栏边而立,远远地看见高无庸寻来。
明玉笑了笑道:“如此放心不下?就这一会儿功夫便派人来寻。”我淡淡一笑,未答话。
她又笑说道:“看来果真如姐姐所说,别人都道你不被看重,不但不给封号,更贬了你父亲兄弟。姐姐却说,越是紧张,越是谨慎,每走出一步都唯恐伤了你;把你藏得越深越久,反倒显得更重要。在皇上心中只怕你的位置才是无人能及的。”
说话间高无庸已到了跟前,过来给明玉请安,她笑握了下我的手便自行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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