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喜庆还挂在门楣上,我的膝盖却因为连日来的阴冷旧疾复发,只得整日窝在屋里。
菊韵半跪在踏脚上替我按摩双腿,梅香把刚换好热水的暖水袋放在我膝盖旁,说道:“已经午时了,高公公使人来问姑姑可是要传膳?”
我用手支着脑袋歪在榻上,懒懒道:“这会儿不饿,晚些拿些茶点来便是。”梅香应了,自去回话。
我闭目假寐,想着早上皇后乌拉那拉氏突然而来,原本是问我春后册封之事,有意无意地提起康熙五十一年我替绿芜求情时在御花园里罚跪一事。当时胤禛收到消息即时安排入宫,回到王府后在雨中站了一夜,任凭她如何哀求也无用,那时她不知道是否因我如此,后来我随康熙临幸圆明园,隐隐感觉到我的醋意,以及胤禛隐约间闪过的痛苦,自康熙离去后,他一动不动地独自在凉亭下盯着我站过的地方呆了许久,她才知道我与胤禛之间或许存在着别人无法得到的情感。
她说她是妒忌的,只因她从不知两情相悦是何种滋味,她只知道做好他的妻便能永远留在他身边。
我闭眼不愿触及周围冰冷的世界,想着当年在御花园里胤禛陪我在雨中熬着、痛着、受着,扯起披风为我撑起一片遮风挡雨的小天地,回到府中后竟还在雨中陪我站了一夜!那时他虽有皇子亲王的尊贵身份,却无法保护自己关心的人,内心的痛苦非笔墨所能形容,也许只有冰冷的雨水才能减轻一些他心中的痛。
如此想着,几日来的几丝不快烟消云散,对他更多了些心疼怜惜。
晚膳后高无庸捧着本黄册子进来,说是胤禛拟好的封号,让我挑一个。
我拿起来翻开,看得出来是胤禛用了心思的,全是雅致吉祥的字眼。他曾私下与我说过,按照祖制先封贵人,等有了皇嗣后再封妃或贵妃。
我倒不以为然,封号不过是给外人看的门面罢了,合上册子,笑对高无庸道:“不必看了。他们不是在背后喊我‘老宫女’吗?干脆就封个‘老贵人’得了。”
高无庸脸上变了好几种颜色,吞吐着道:“可是……这……”我道:“你照去回话便可,就说是我自个说的。”
高无庸只得拿着册子,苦着脸一步一挪地往大殿行去。
半夜里胤禛回来,逮着我好一顿说,见我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最后只得在我额头上敲了一记,笑骂我是泥塑的女金刚,看着不吃人间烟火,真要计较起来,性子比谁都要烈。笑骂间却又暂且搁置了。
我裹紧身上的锦鼠毛斗篷,站在亭子里比划着教承欢和丫头小太监在雪地上堆雪人。
“若曦!”有些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头定睛看去,竟是多年未见的明玉,此时的她身披大红斗篷,更衬得她姿容艳丽。
承欢跑过来脆声请安,我对她道:“若不怕冷,你自个在这再玩一会儿,要是冷了,赶紧回去换身衣服,拿手炉暖着,仔细着了凉。”承欢点点头又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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