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拥半晌,我头在他肩膀上靠了靠,悄悄把泪都擦在了龙袍上,转而坐直身子,斜睨着他笑道:“你说你从来不玩的,可我想,每个人小时候总有些爱玩的玩意儿,你小时候都玩些什么?”
他一脸正经地看着我,说道:“我自六岁便到上书房上学,不但要学习与研读四书五经、作诗写字,修学满语及满家文学,还有骑马、射箭、使用各种火器的训练,皇阿玛可是要考核的,谁也不敢偷懒怠慢,我可没多少时间可以玩耍。哪像你呀,女孩子家不学些女儿家该学的针线活儿倒也罢了,身为满家将军的女儿连骑马都不会!”
我撇了撇嘴,颇不以为然,转眼见他脸上笑意满满,一扫方才的苦闷阴霾,倒是真的心中欢喜。
十二月十七日,在康熙驾崩后一个月零四天,十四奉诏从西北赶回奔丧抵京。人未到,先上奏折问:“谒梓宫、贺登极孰先?” 胤禛当时面色如常,淡淡下旨道:“先谒梓宫!”。
十四去寿皇殿拜谒康熙灵柩时,胤禛随后而到。一众大臣早已呼拉拉跪了一地,十四却站立不跪。两兄弟遥遥站立目视对方,身旁大臣都惊惶不已,个个头贴着地面不敢多言。血一般的夕阳下,两个直挺挺立着的兄弟身影被拖的无限长。凝重的气氛中,八爷低声责骂允禵,言:“汝应跪!”
十四目如烈火般盯着胤禛,单膝跪下,却不拜,转而对着康熙灵柩连磕了九个响头后,长歌当哭,悲笑而走。一旁侍卫上前阻挡,十四踹开侍卫,大步离去,留给众人一个凄伤的背影,慢慢没入夕阳。
众人俯贴在地上,一动不动,胤禛静立在血色余辉中,在寿皇殿的台阶上投下一道曲曲折折墨沉沉的影子,直没入廊柱的黑暗中。
胤禛脸色清冷,目注十四离去后,自己也向康熙灵柩磕了九个响头,淡淡下令革去十四的王爵,降为固山贝子,摆架回了养心殿。回到养心殿后摒退众人,独自静坐。不言不动,一坐就是一下午。
高无庸立在我身边,将当时情形细细地低声道完,问我如何是好。我撑着头闭眼默想,当日康熙驾崩前的嘱托如雷贯耳,我自欺欺人地不去想,如今真正地在眼前上演了,可我要如何做才能化解他们兄弟间的仇恨?我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很难!
刚进门,便闻得酒香,桌上已摆满了菜肴。胤禛摒退众人后,端碗吃饭,一面笑给我夹菜。我叹道:“心里气闷,何必还要强做这个样子?更是心苦!”
他搁下碗筷,默看着我。半晌后,冷声道:“朕总不能如了他们的意!老九他们等着看朕笑话,朕还偏不生气。”
我走到他身旁,握住他手道:“已经是最大赢家,有些事情真的可以不计较的。”他猛地把我拽进怀里,我惊呼声未出口,已经被他唇舌挡住,吻得双唇生疼。
半晌后,他一面轻吻着我耳垂,一面低语道:“朕江山美人都有,的确不必和他计较。”我脑袋晕乎乎中,透出一丝清醒,忙推开他。他揽我坐直,拇指轻抚着我的唇柔声说:“刚才我……有些肿,弄疼你了吗?”
我笑摇了摇头,起身坐回凳子上,往他碗里夹了些他爱吃的菜,又把酒斟满,说道:“你若想喝,我陪你喝。”他道:“还是不喝了,一会还得看折子。”我笑笑把杯中的酒干了,两人便静静地把饭吃完。
听说胤禛最后都没让十四见太后乌雅氏,我知道他在忌惮什么,却也只能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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