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历史<三十四>
仗不打了,各个派别要搞大联合,社会上似乎平静了许多,学校也要复课了。
妈妈给我们姐弟几个准备着上学的用品,我要上初中了,她抓紧给我赶制了一件新衣服。
做衣服的布是土机子织的,但是比一般农村买的粗布要好许多,它没有隆起的线疙瘩,织底均匀,织线细滑,布也光滑柔软,当然和街上商场卖的哔叽洋布是不能比的,加上颜色又是妈妈自己染的。
妈妈染布时的情景我至今难忘,她把家里的铁盆,放在用油柒桶做的炉子上,在温水里放入两包从城皇庙市场买来的染料,待颜色调好后,再把白布放进水里,用火煮,要煮俩小时以上,还要用木棍不停的搅动按压,这是为了上色均匀,完成后,再用清水漂洗几次,晾干后,一块蓝色的新布就染成了。
妈妈要让我穿着新衣服,进入中学学习,这样她才高兴,心里才踏实。
妈妈爱干净,她更注重仪表,她喜欢美,日子再困难她都要想尽办法,尽可能让她的孩子们,漂漂亮亮地站在人的前头。
房前的两棵无桐树,叶子开始渐渐发黄飘落了。夜幕早早的降临,秋风吹打着窗户,一股凉意侵入室内。我三表哥丰学突然来到家里,他精神憔悴疲倦,衣装不整,一副落魄惊慌的神情,让妈妈感到疑惑。
“学儿,你咋成这样,这时候来西安发生什么事了?”妈妈叫着他的小名惊恐的问道,“姑姑,有吃的没?我饿急了。”表哥也真是饿急了,没有先回答姑姑,上来就要吃的。
妈妈赶忙拿下炉子上的水壶,打开炉门,用火棍通开已封住的火炉。将晚上没有吃完的棋花汤面,放在火炉上热了热,又切了一盘馍片,一碟潼关酱笋,“学儿,先凑合吃点”。
三哥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的不一会就吃完了。“姑姑,我这次要在西安多住几日了,我太悃了。”
看到表哥如狼般的吃食,眼皮子耷拉着困乏的样子,妈妈也不多问了,她安排三哥和我同床挤在一起。
我舅舅家在韩城县东塬上的红旗公社,相里堡村。此村离县城有十几里路。村子东南边是黄河滩,西北是条深沟,中间有几条街巷,住着几百户人家。
村里多数人家姓张、姓韩。只有舅舅姓吉,是外姓落户此处。
一九四四年分家时,吉家舅父们将这里的房地产分给舅舅。这里原来是吉家的马房,是专门养马和车轿的地方。
马房有一座佣工住的院落,还有几十亩土地田产。
三表哥二十多岁,瘦瘦高高的个子,说话总有点自负,“姑姑我是从山西来的。”妈妈有点吃惊不解的问道:“你怎么到了山西?又从山西来西安,你这是为啥?”“姑姑我……”表哥丰学讲了他的近期经历,我听了,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同时也为他庆幸。三表哥到底讲了什么?下章道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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