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起因

少绾原意是想拉拢东华，一起去讨伐墨渊，解她心头之恨。她年纪轻轻就陷入沉睡，并不曾积得几十万年的阅历，是以心思仍如小姑娘一般，毫无沧桑感。待得她见了东华，方感慨昔日情谊已物是人非，渐行渐远。心头对墨渊的恨，突然淡了许多。她现在不想见他了。她要四处走走，好好想一想。

墨渊守在昆仑虚几个月，不见少绾来找他报仇，心下稍许放松了些，“她到底是想明白了，”转念又想，“想明白了还不来找我？”心又提起来。如此上上下下，坐立不安，险些走火入魔。折颜提着桃花醉来看望他，他咕噜咕噜喝下一大口，屏息凝神，气沉丹田，结果差点呛到。

待他咳完，折颜拍着他后背，说：“我从未见你如此慌乱过，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墨渊低声说：“她回来了。”

折颜一惊，“怪不得数月前我听见凤凰悲鸣，她可是来找你寻仇了？”

墨渊苦笑道：“我希望她来，又不敢面对她。”

折颜叹口气道：“原来你孑然一身守着这昆仑虚几十万年，不过是为了等她罢。”

墨渊道：“是为了给她一个交待。”说完墨渊又举起酒瓶，灌下一大口酒。

时光荏苒，转眼间又过了三百年。这期间，四海昇平，八荒安逸。东华和凤九夫妻恩爱，情意绵绵，传为一段佳话。人多道是，东华帝君自从立了帝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出门走动多了，参加的活动也多了，还能看见二人携手在三十六天游山玩水。啧啧，帝君如此高调，哪里还是从前那挂在墙上的神仙。

成玉把这些八卦讲给凤九听，凤九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确实太招摇了。帝君避世太晨宫十几万年，树立了遥不可及的尊神形象，如今却被自己拉下十丈红尘，十几万年的辛苦付之东流。哎，造孽啊。

正想着，碰巧司命在太晨宫等帝君复命，看见凤九和成玉咬耳朵，就凑过来说：“今天天气不错，我最近闻得一桩奇事，说来给你们听听。不过，你们可不能外传啊，这都是机密。”

成玉和凤九异口同声说道：“我二人嘴巴最是严实，放心绝不外泄。”

司命悄声说道：“几日前，佑圣真君下凡历劫归来，接引道人座下弟子前去迎接。哪知那真君在凡间托生的是双生兄弟，不知怎的，接来的竟是真君的哥哥。接引道人一看接错了人，马上命人再去寻那真的来。等到真君归来，那哥哥泪流满面，十分不舍。出这档子差错，真君本就懊恼，又被那凡人哥哥扯住衣袖不得挣脱，情急之下将他一脚踹飞，凡人身沉，留不得三清幻境，这一脚也就直接把他踢回凡间了，连忘尘水都没来得及喝。真君大怒，接引道人和弟子都记了过，罚去抄字帖，要他们好好认得生辰八字怎么写，不得再错。”

凤九奇道：“接引怎么还会出错啊？”

司命回道：“我也觉蹊跷，就去翻了真君的命簿。原来这双生子还真就是同时落地，生辰八字也一样。皆因母亲生他们时难产，三天三夜都没能生出。父亲迫不得已剖开腹部，抓住两个婴儿小脚，一同拽出母腹，此所谓真真正正同生子，命薄都分不出来，接引弟子错认也是情有可原。”

凤九和成玉皆啧啧称奇：“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凤九说道：“这双生子同命不同运，那个哥哥回到凡间不知会怎样难过呢。”

成玉点头道：“我听说墨渊上神和太子夜华也是双生子，那二人的命运差得更离谱。弟弟夜华有白浅上神陪伴，哥哥墨渊却是孤苦一人。”

司命叹道：“一切因缘际会，自有上天安排，造化机缘，因果巡回，天命不可违。”说罢，甩袖而去，留下凤九成玉二人唏嘘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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