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调查

苏沂在侍女们的服侍下，好好的收拾打扮了一番。虽然他思想上觉得被人服侍不太好，但身体上还是痛痛快快的接受了。

苏沂拿过铜镜，仔细的打量起如今这副身体的样貌，光滑的镜面上映着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皓月般明眸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外朗，整个人散发着青春的活力，英气逼人。

苏沂吃早饭时，被前来的管家告知苏护已于今早离开皇城。苏沂问道父王去了何处，管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回到房屋中的苏沂盘膝而坐，内视自己体内的损伤，只见气海处破了一个小口，体内的真气正是从此处流失的。苏沂见伤口不大，暗松了一口气，他每天吃这么些补药，用不了几天伤口就能恢复了。虽然十数年的苦工付之东流，可苏沂内心丝毫不觉可惜。即使没有此次刺杀事件，苏沂也打算将体内真气强行废除，好转修道家功法。当然，如果没有此次袭杀，张凌的灵魂能否附着在苏沂的体内就犹未可知了。

这几日，苏沂一直没有出门。他一边修养自己的身体，一边思考到底是谁要杀死自己。苏沂回忆当天的情形，觉得此刻当时目标很是明确，从侧墙翻入直奔自己的房间，若不是熟悉王府内部结构的人绝不会做到如此地步。但若说是王府内部人员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这些此刻连府内布防情况都不了解，刚一出现就被府中暗哨发现。而下人们大都是常住府中，根本没有与外界接触的机会。

苏沂脑海中隐约有些灵感，但一时间竟无法串联起来，急的他直挠头。“到底是什么人既对王府布局熟悉，又不是王府内部人员呢？”，苏沂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一阵哭喊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寻着声音找去，在王府侧院发现管家正在训斥一名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跪在地上痛哭不止，口中不断告饶，而管家脸上则是充满厌恶之色。

苏沂走上前去，询问管家发生了何事。管家看见苏沂前来，赶忙行了一礼，然后回答道：“世子殿下，这妇人乃是城东崔氏，平日负责王府食材采购之事。近日有下人向我汇报，说此妇近期所购食材缺斤少两，经我暗中调查，发现确有此事，正准备移送官府。”

苏沂望着那妇人，开口问道：“管家所言是否属实？”

崔氏哭着说道：“世子殿下，确如管家所言，可我是为了就我儿子的姓名，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做出此事的。”

苏沂疑惑道：“这跟你家儿子有什么关系？”

崔氏努力平复一下心情，慢慢说道：“在下有一孩儿，名叫崔武，今年一十六岁。我那儿子早年丧父，这些年来一直是我拉扯长大，承蒙王府给口饭吃，让我娘俩不至饿死，所以我也一直教导我那孩儿不要忘恩，长大以后要报效王爷。”

说道这里，崔氏又忍不住抽泣起来，她接着说道：“可就在世子遇刺的那天早上，我回到家中将此事告诉了儿子，让他一定要好好练武，将来保护世子。可没曾想我那儿子嘴贱，竟在茶馆将此事告诉了他两个好友，不曾想被邻桌一少年听到。那少年却恶意中伤世子，说刺客是为民除害，武功被废令人拍手称快，我家那孩儿气不过便上前理论，却不料被那少年一脚踢中心窝。我找了几个大夫看病，都说要想治好需要不少名贵药材，否则我家孩儿性命不保。这几日我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可医药费仍是不够，所以才蒙了心，将主意打到了采购上面。”

苏沂仿佛抓住了什么，急忙问向妇人：“我体内真气被废在王府都没几人知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崔氏听后一呆，木讷的说：“我根本不知道此事，我那孩儿也是听那少年说的，当时我还不相信呢。”

苏沂咧嘴一笑，心想终于抓住了一条线索，那茶馆少年必然与刺杀我的事情有所关系。

苏沂命令管家取些银两送给崔氏，让她抓紧时间去抓药治疗儿子，而他本人也跟崔氏一起回家看望崔武。崔氏感激涕零，直言要一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世子。

到了妇人的家中，就见一面色苍白的青年正躺在病床之上。崔氏向儿子介绍了苏沂的身份，并将出钱给其治病的事情告诉了他。崔武忙要起身道谢，却被苏沂制止住了。

苏沂站在床边，先是问了问崔武的伤情，然后又细细询问了当天茶馆发生事情的经过。所幸崔武的记忆力也十分了得，竟将所有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把那少年的身材相貌和举止形态描绘的惟妙惟肖。

苏沂回到家后，坐在椅子上开始不断翻找脑海中原本苏沂的记忆，最终出现一个身影与崔武所描述的渐渐重合。苏沂冷然一笑，心道：“原来如此，这样事情就说得通了。”

时间一晃已过去月余，天气开始逐渐转凉。这段时间，苏沂早已将体内伤势养好，每天都在家中修炼《道典》，偶尔几次白天出了一趟门，直到晚上很晚才会回来。

这一日，苏沂正在盘膝打坐，吐纳天地灵气。体内灵气沿着经脉运转小周天，然后气沉丹田，转化为身体灵力。苏沂每次运功都觉得神清气爽，四肢百骸无一处不舒坦。看着丹田日益增多的灵力，苏沂脸上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悦。

虽然这里的天地灵气稀薄，但照比地球上已是好上千倍万倍。地球上的修士早已无法从自然界中获取天地灵气，而这里灵气虽少，却可以保证修士基本的修炼，这就是无穷小和一之间的差距，看似相差不远，实则乃是天地鸿沟。

苏沂内视丹田，对照《道典》所述，感觉自己不出二个月定可进入炼气期。到了傍晚，梁王苏护终于回到了家中。苏沂见他满面风尘，刚毅的面孔难掩神色疲惫。苏沂赶紧端来一壶凉茶，苏护一把抓起，对着壶嘴便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见到苏沂后，苏护面露喜色，双手扶着苏沂的肩膀上不停的打量着，看得苏沂心底发毛。

苏沂率先开口问道：“父王，这些日子你到哪去了？”

苏护买了一个关子，神神秘秘的说：“嘿嘿，秘密。不过可以告诉你，是个天大的好事，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苏沂啐了一声，也不再询问，转而说道：“父王，关于之前我遇刺之事，我已经调查出一些东西了。”

苏护疑惑道：“哦？你自己一个人调查的？”

苏沂点了点头，然后开始从管家训斥崔氏说起，把这一个月来是如何调查的，又是如何推断的，都一一告诉了苏护。苏护则是一脸惊讶，他没想到苏沂只凭一己之力就将事情调查的七七八八。

苏护正色道：“你推断的不错，按我收到的信息，也推断出此事是那人所为。”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摞信件，上面写着关于此事调查的一些详细信息。

苏沂看了看厚厚的一摞信件，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说穿了，他还是没有完全适应这个新的身份，以苏护在魏国的地位和影响力，想要调查此事并不困难， 根本就不需要苏沂东奔西跑。

苏护吐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我感觉事情远没有结束，刺杀你这种事情不像是那个老狐狸所为，不仅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暴露自己。”

“没错，我敢肯定这是他那山炮儿子背着他干的。”

“嗯？什么是山炮？”

“咳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孩儿倒是有一计，可以从他儿子入手，再来个关门捉贼。”

随后苏沂在苏护的耳边轻语一番，苏护听完抚掌大笑，说道：“妙，妙妙。关门捉贼这名字起得贴切、形象，我得拿笔墨记下来。”

苏沂气的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心下暗骂，我这是跟你研究起名的事吗，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的智慧。

苏护没有理会脸色漆黑的苏沂，认真的说道：“我一会便去入宫面见皇兄，你在家中等我消息，切不可擅自行动。”

苏沂没有了兴致，敷衍的说道：“好的，知道啦。”随后折身返回自己的房间内。半路上他还听到苏护的声音从前厅中传来，“来人，给本王笔墨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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