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情不知所起

润玉听到锦觅说出“不如你以身相许”的话，他心里感慨万千。

我以为我已经将你藏好了，藏在那样冷那样深的心底，我以为只要我绝口不提，以为只要让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你终于，终于会成为一个古老的秘密。

自从润玉醒后，就和锦觅形影不离，一天就在下棋看书散步里度过，有一次在梅园里散步，不远处看到柳老夫妇也在，锦觅和润玉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柳嬷嬷在做着针线，柳爷爷就看着她，或帮着理丝线。

锦觅和润玉驻足看着前面和谐而美好的场景，锦觅就对润玉说起他们的往事:

锦觅：听青澜说柳嬷嬷曾经出身商贾之家，而柳爷爷是给她家送派蔬果的伙计，身份悬殊，注定坎坷。

锦觅：后来打仗了，柳爷爷就去当兵了，两人失去了联系，柳嬷嬷和家人逃到了乡下暂避战乱了，可这场战争牵连甚广，又有多少人能避得了，全家数十口人命，只有柳嬷嬷活了下来。

锦觅：再后来柳爷爷立了军功，封了个将军，最后不知道发生什么缘故，柳爷爷哑了，就投身在我爹家里，就一直守着这个梅庄。

锦觅：润玉，是怎么的缘分让他们经历了那么多还能在一起。

润玉：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缘分，更多的是双方或者某一方不肯放下，苦苦执着着。

润玉极力掩饰自己的语气，可锦觅还是听出话语中的沧桑。锦觅鬼使神差的追问下去:

锦觅：那润玉你可有放不下的。

润玉：当然有人，不管怎么努力，都放不下。

锦觅没有再说话，她不敢，她不敢过问那个放不下的人是谁，能让他有露出如此凄凉的眼神。

润玉同锦觅一样，不，他比锦觅更胆小，她每向他走来一步，他就向后退一步，。

他们最后都是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就各自回了房。

锦觅摸着自己的左胸口，感觉那里好像压了块巨石，为什么今天润玉的话让自己那么难过，为什么她说让他以身相许，看着他迟疑的样子，也会如此难过，为什么让我难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一开始亲近他，是觉着他很熟悉，认为她与他之间一定是有联系，可回家后，无论她怎么打听都是一个结果，在她失去记忆的人生里，润玉从未出现过，那到底是什么让自己还坚持这最初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是夜，柳爷爷死了，当锦觅和润玉，还有青澜来时，柳爷爷就躺在柳嬷嬷的怀里，很安详，嘴上还挂着笑，好像他只是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润玉想到了那个让他沉睡三年的梦，如果当时在那个梦里死去，应该也是一件美事。

柳嬷嬷用手抚摸着柳爷爷的面庞，看着外面的雪，温柔的说道:

柳嬷嬷：你看，下雪了，与你初见时也是下着雪的日子。

柳嬷嬷：想来你我相守其实才不过五载，可确实我一生当中最幸福的时候。

柳嬷嬷：其实到头来我远没有你勇敢，你说只要曾经深深的爱过一次再别离，那么再长久的一生，也不过是回首时的一瞬。

柳嬷嬷：你放心，我不会随你而去，余生我会带着这些回忆替你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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