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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临渊阁

东雪倾南枝 甜味北瓜 4185 2020-03-16 07:47

  

上煊国中,煜成元年,冬。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的更冷几分,汇安城中下着鹅毛大雪。

城中的人皆身穿厚重的冬服,街边的小贩都开始收摊子准备回家过年了。

路边行人边走边往手里哈着气冒出阵阵白烟。

江湖传闻有一个叫“临渊阁”的神秘帮派就坐落在这汇安城中。

汇安城是上煊国的都城,虽是天子脚下但数年来政变不断,国中动荡层出不穷,都城更不例外。

传闻“临渊阁”曾是江湖人士和王孙贵族的恶梦,但凡“临渊阁”所接手的刺杀悬赏任务无一失手;但近年来却改行成了医道,所救患病之人甚多…

屋中暖炭烧得正旺,任外面天寒地冻冷气逼人进了屋中便是阳春三月。

只见一张车轮大的圆桌上密密的排了十多道莱,无一不是色香俱全让人嘴馋的。

不一会儿一位青衣少年便端着一碗鱼汤掀开帘子走进了屋,少男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一双杏仁大眼显得十分可爱,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念叨着:“年年有鱼嘛,过年怎么能少了它呢。”

话毕才将那鱼汤放下在桌面正中央就见座上的白衣少年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玉手拿筷就要向拿鱼头夹去,青衣少年气得将才放下的鱼汤又端了起来,怒目看他嗔怪道:“要长辈动筷你才可以动筷,那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也不懂礼仪。”

白衣少年闻言挑起那双极好看的桃花眼琥珀色的眸子望着他挑逗道:“沈朝,是我给你脸太多了是吗,怎么越发的厚脸皮敢训我了。嗯?”然后站起来拂了拂袖子。

沈朝丝毫不俱,趾高气扬的端着汤不放死盯白衣少年:“我告诉你啊南辞,慕年哥哥是让着你,你别得寸进尺得意忘形的,你敢动我…我…明天就不给你烧菜吃,我让你吃西北风!”

南辞那俊美绝伦的脸硬是被沈朝气得蹙眉从牙逢里挤出来句话。“你敢让我吃西北风我就放毒毒死你的慕年哥哥!”

沈朝也被气得哆嗦,嘴唇颤道:“你敢!”

慕年:“………”

南辞立马接过嘴:“你试试!”

座上另一位蓝衣公子看着两人过年吃顿饭也吵得不可开交的无奈摇头道:“你们两个拌嘴竟也不分时日吗?”一双柳叶眼淡淡扫过两人,示意他们坐下吃饭。

这便是两位口中吵吵的慕年,如今的临渊阁阁主。

而南辞是临渊阁的“药佬”,虽称“药佬”但实际少年不过二十出头,只是精通药理,无论是用药或用毒都高人一等罢了。

沈朝是南辞外出行医时从病患堆中捡回来的小厨子,烧得一手美味好菜,比得上御膳房的手艺了。表面总爱与南辞吵嘴但关系其实很好,但自入临渊阁以来就跟慕年那厮混到了一块。

两人领意后也就先后坐下了。虽然是坐下没再喋喋不休的吵闹,但这战场又给挪到了餐桌上。两人筷间相争互不退让,你夹我拦硬生生将那鱼头给戳了个稀巴烂。

幕年终是忍无可忍眉头也拧成了一坨,握拳捶得桌一震,忍着怒气咬牙道:“你们两个到底有完没完!不吃饭就给我出去!”

南辞和沈朝见慕年动怒并非儿戏也就真的静下来静静扒饭,三人一言不发各吃各的南辞瞪着沈朝,沈朝望着慕年,慕年盯着那“稀巴烂鱼头”看了许久,到底还是下不去筷夹它。

三人就保持这怪异的气氛吃了顿年夜饭。

是夜,慕年刚处理完阁中事物从书房出来就看见沈朝一人挽着个小竹筐站在院中摘着梅花。脸和手都冻得通红。见此慕年大步向他走去,脱下自己的披风襄住了沈朝柔声道:“抱歉,今天晚饭时,我没想凶你的。你也知道南辞每逢这个时候便是那臭脾气,你可别气。”

“我是知道,南公子的父母…唉~”沈朝说着却是为南辞叹了口气,继而又对慕年道:“我不气,今天他心情不好,饭也没多吃,我去做点他爱的梅花糕给他送去罢。”

说完就欲转身奔厨房而去,却是被身后的慕年一把拉入怀中。慕年双手圈住沈朝,面露不满:“你怎么又给他做糕点吃,都不给我多做几回。”那后面一个“做”字还有意咬音加重几分。

沈朝一下心跳加速,连脸也滚烫起来,红的滴血,这下却不是被冻红的了。

他连忙推开慕年支支吾吾道:“…梅花糕给你…送份过去就是了。”然后扭头迅速离开。

慕年目送着沈朝走出后院后笑着回了自己的寝房。

另一边,南辞的寝房突然发出“嘭!”的一声,相继着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南辞从屋里冲了出来嘴里大喊着:“起火了!快来人救火啊!……”

还好,这别院里都是阁中的青年男子,不一会就把这不算怎大的火给灭了。

正提着糕点往这边来的沈朝听到这番动静也加快了步伐。到时只见南辞原不染一尘的白衣袍可是被那火不留情面的烧缺了好几块。只是南辞那该死的容貌作祟,即使他狼狈不堪地站在雪地里哀声叹气也能给人一种受伤委屈我见犹怜之感。

沈朝走近南辞急切的关心道:“没受伤吧?”扫视他一遍后看着也只是被熏黑了些,也就放心了柔声道:“你是研究解药还是探究炸药,这都炸多少次了。”

南辞一本正经的低头拍着身上的灰对沈朝的话两耳充而不闻。

待到抬头时慕年也到场了。慕年望着南辞烧黑的寝房沉声道:“药材又使完了?”停顿片刻后:“解药还是制不出来吗?”

南辞突然神情凝重严肃徐道:“并无毒药配制的方子,不知其所用药材很难针对配出完全的解药,经过我多次试验也只能制出暂时性解药。”

慕年听闻立有喜色涌上眉梢,连忙追问:“需要何种药材?药性可持续多久?”

南辞没有一丝欣喜之感,反而将眉头锁得更紧了:“药性只可持半年,且半年后若不得解药毒发会可能会伴随蚀骨钻心之痛。”他唉叹一声:“当中有一味药是西凉独有的龙骨花,十年才有两朵,据我所知前年用了一花治愈西凉王后的恶疾。”

“那还有另一朵呢?”沈朝听了也是心急问道。

慕年又言:“有无可能将它盗回?”

南辞摇头低叹:“绝无可能,那是今年西凉献给我朝的贡品,早已藏入国库中。”

“慕年,阁中还有多少人需药?”

“嗯,原本也就只有五十余人,年纪大点的都已毒发葬了,小点的未染上那毒也给遣散了,如今算上你我也只剩八人了。”

南辞微微点头手抵下巴又深思熟虑了一番,问慕年:“你可记得关于这毒的详细信息?”

慕年上前两步,皱眉眯眼的回想一番:“此毒名为‘枯骨’,会在中毒之人服毒年满十二年时发毒,症状分七天;第一天丧失嗅觉,第二天味觉,第三天开始手无力,第四天记忆力衰退,第五天白发,第六天忘记自己最珍贵的记忆,直至第七天浑浑噩噩地死去。”

“好了,我知道了,借我套衣服”南辞淡淡地回过慕年就欲转身离开。

慕年刚想叫住南辞却被沈朝抢先一步快步过去拦住了他:“他有多少时日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何必多提图增烦脑。”

慕年房中,南辞正在衣柜中胡乱翻找一身合眼的衣服,一边还抱怨的喃喃:“这家伙怎么净是些沉重深色的衣裳”眼光一瞥看见最下方有件青,疑惑道:“这类向来是沈朝那小子的风格,怎么会……”想不等他继续猜想,门外就传来慕年叩门的声音“托人出去买的衣服已经买回来了,是你所喜的款式。”

南辞一听心里可美滋了,也不想什么了就丢开了那件青衣去开门。

门口就站着慕年跟沈朝,慕年怀中是一套白衣,一件银色狐裘披风,外加束发银冠。南辞伸手接过相视一笑然后重重的砸上门。

片刻后,南辞推门而出,月光爬上他脸颊,男子高束一头墨发,右眼下一颗朱砂痣平添几分妖治,他邪魅一笑道:“我早有计划,入宫后再联系你们罢。”话落就踏着二吊子般的轻功潇洒离去。

慕年望着他渐渐消失在夜暮中的背景哀声低叹:“南辞啊南辞,你可只有一年了…”

说完也就挽着沈朝进了屋,只是屋中被南辞捣得一片狼藉,让人无处落脚,让两人顿时无语…

在某个屋顶上,“只有一年,我又何曾不知呢…”南辞摇头苦笑道。

他自十二岁双亲亡故后经历变故在十三岁便在巧合下进入了临渊阁。当时的他无家可归也就留在了临渊阁,也不知是天生娇气还是怎的,他力气极小,那时的临渊阁干的是刺客一行,可他连剑都不会使。

可临渊阁不留无用之人,后来他便修了药道,炼尽至毒之药,成为阁中年轻有为的“药佬”。可那又如何,他所中‘枯骨’却无法制出解药。

其实临渊阁不过是溯月教从多分支中的一支罢了,传闻解药方子只撑握在总教手中,可多年来他修得药一直被之前那阁主提防着,以至如今也不得知总教在哪。

南辞迎着月光屈膝躺在屋檐上,回想他的经历:今年待到初七生辰一过也就二十四了,十三岁入阁,十五结识慕年,十八临渊事变阁主易主慕年,十九江州疫病捡回沈朝,二十三上煊国政变新帝登基…

看尽这世间繁华,知晓这人心险恶,懂得世俗间的人情冷暖,对这般人世间并无任何留恋,对生死更是看得轻了。只是他背负着阁中兄弟的性命、希望,那又不一样了。

他盼着自己能救他们,希望他们不必与家人道别离。

“不!我不愿入宫……”一女子哭啼的声音打断了南辞的臆想。

“你怎就不懂呢,你若入宫必得皇上宠爱,这样既享受了荣华富贵又可巩固为父在朝中的地位,你还有何不满?”那老爷子费尽心思的开导她。

一旁的丫鬟也是插嘴道:“小姐,入宫为妃可不是一般人可享恩宠,小姐又何必……”

语音未落就被那小姐怒声斥道:“那冰冷无情的皇宫有什么好的,皇上并不好女色,那各路大臣番帮使臣们前后送了几十美人却也不见皇上昭见了谁!于我唯有江郎最好!”

说完一席话又用手帕拭去眼泪

那小姐的父亲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女子大骂一声:“孽女!愚不可医!”后拂袖而去。

南辞坐在丞相他家阁楼的房檐上将小院中的一切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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