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音乐教室啊，”易烊千玺一脸理所当然，“宋祖儿要弹钢琴，凯哥怎么着也得去给他同桌、给我们班女神撑撑场子吧？”

王源一脸what。

王俊凯也不知道是被他们闹烦了还是怎么地，停了下来，意兴阑珊地说：“行了，走吧。”

王源懵了懵，脸上的what更多了。

不。

这不对。

上次见面还是在操场，那姐们气势汹汹跑来倒了一操场垃圾，两人气氛剑拔弩张，这他妈进度条竟然拉这么快，已经到了越过陈竹给她撑场子的地步了？！

-

阶梯教室很大，老师和参选人员都坐在前排，后排早就坐了不少围观群众，男女一半一半。

王俊凯他们一帮人吊儿郎当走进来的时候，不少女生惊讶低呼，都在说王俊凯竟然来了。

王俊凯看起来兴致缺缺，二大爷似地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嚼动着口香糖。

坐在那，很打眼。

她们边往后偷瞄边小声讨论：

“来看陈竹的吧。”

“那肯定。”

“不是啊，还有几个是一班的，应该是来看宋祖儿的。”

“何思越也来了欸，何思越肯定是来看宋祖儿的。”

“这样看，好像还是王俊凯比较帅。”

“帅肯定是王俊凯比较帅啦，不然怎么那么多女生喜欢他。但何思越人真的很好，我上次放学的时候，看到有个人扔垃圾没扔进垃圾桶，也没捡起来重新扔就走了，何思越走在他后面嘛，然后何思越就过去捡起来扔进垃圾桶了，真的很拉好感！”

“对，我感觉就，谈恋爱和王俊凯这种谈会比较苏，但要一直在一起肯定找何思越这种比较靠谱。”

“哎，行了你们，说得人家哪个会和你们谈恋爱似的。”

……

教室里窸窸窣窣，有人上台表演唱歌后面也不消停，老师忍不住往后喊了声，“来看就来看，都不要说话，不然都给我出去！”

教室里瞬间安静如盐酥鸡。

王俊凯看上去是在百无聊赖地玩手机，实则竖起耳朵听了半晌别人的讨论。

——很好，没人在说他的腰。

这会讨论声没了，他也收了手机，往前看节目表演。

唱歌跳舞拉二胡弹古筝吹萨克斯……

明礼学生大多家境优渥，培养一两个特长也实属正常。

王俊凯看了半天，脑子里开始想一个问题——我他/妈会点什么，现在学一学还来得及吗？

算了，看起来就很难，别为难自己了。

在他曲折地进行完一系列心理活动后，终于轮到宋祖儿和欧阳娜娜上台表演。

刘芳看了眼报上来的节目单，略略皱眉。

而宋祖儿已经走到台前，落落大方道：“大家好，我是高二一班的宋祖儿/欧阳娜娜，今天表演的是钢琴/大提琴曲《梦中的婚礼》。”

说完她鞠了一躬。

以王源为首的吹捧队伍开始欢呼。

宋祖儿没往后望，径直走到钢琴前，坐下。

学校里的钢琴是很普通的珠江，远远比不得顾月搬上楼的那台斯坦威，但手指覆上琴键，就有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

刘芳本以为这又是一个没学什么东西就开始瞎卖弄的小姑娘，手里打分的笔都放下了。

忽然听宋祖儿指下流出一串音符，略微有些诧异。

王源他们还在说话，王俊凯突地往旁边踢了脚，“闭嘴。”

宋祖儿弹钢琴，jpg版本的他在宋家见过一次，gif版本的，这还是第一次见。

她身上那股清冷疏离的气质，坐在钢琴前好像格外突出。

这首《梦中的婚礼》本就有种淡淡的哀伤。

只不过有段时间被运营商当成来电彩铃，听得让人腻歪。

再加上没入门的小白动辄梦婚卡罗地亚挂在嘴边，很长一段时间里，不少钢琴古典乐爱好者都对这首曲子，以及以这首曲子为代表的部分流行通俗钢琴曲感到生理性厌烦。

刘芳教过不少学生。

其中还有不少成人，有些不差钱，就为了学一两首简单又拿得出手的曲子。

这首《梦中的婚礼》更是常常被这群人单独拎出来点名要学。

她可以说是听过无数个版本了。

坦白来说，梦婚要弹得流畅很简单，但静下心把它弹得很有感情、很优美的，很少。

这个女孩子的钢琴技巧很纯熟，能驾驭的难度显然远远在梦婚之上。

但很有意思的是，这首曲子和这个女孩子的气质很契合。

她不自觉地，就听入了神。

不止是她，整间教室都很安静。

钢琴临窗，午间阳光洒落在宋祖儿身上，倒映出浅浅的窗格阴影。

她的侧脸浸润在光影明灭的夹角间，半明半昧，本是岁月静好的画面，指尖跳跃而出的音符却给她平添了几分忧郁。

王俊凯忽然懂了，她为什么坚持要弹这首曲子。

她弹到高潮部分的时候，他想起了那天的草坪婚礼

演奏结束

台下仍是一片安静

直到宋祖儿起身才开始有稀稀拉拉的掌声

紧接着，那声音慢慢变大

最后刘芳都开始鼓掌，教室里掌声如潮，连从科技楼外路过的同学都能听到。

表演并不是当场就会给评比结果但仿佛并没有人对宋祖儿一定会入选这件事有任何疑惑。

因为参照组太过优秀，之后的一些节目难免失色。

直到陈竹上台唱歌，气氛才被带动起来。

宋祖儿没有留到陈竹唱歌，她表演完，在底下坐了会，忽然想起数学老师梁栋还找她改高一的试卷，就和欧阳娜娜阮雯一起走了。

见她离开何思越也起了身。

王俊凯也想走，稍稍坐了两个节目他打着呵欠说：“行了，我困了回教室睡觉。”

王源拉住他，“欸，马上就竹姐了，你现在走是不是疯了？”

“怎么？”

王源满脑袋问号，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问：“我/操，你不打算追竹姐了？我看你这学期开学操作越来越不对了啊！”

王俊凯睇他一眼，“以后少乱撺掇了谁说我喜欢她？”

“不是…你不是自己说？”

王源睁大了眼。

“我说什么了？”

王源哑口无言。

太不真实了，这位大少爷现在是想抵赖？这他妈是移情别恋了还死不承认吧！

可王源又不敢当着王俊凯的面戳他痛脚，只好在心里疯狂diss了他好几百遍。

被王源这么一耽搁，已经到陈竹上台了。

王俊凯心不在焉的，也没听清她唱了些什么，反正唱完意思意思和大家一起鼓鼓掌，就打算起身。

没成想陈竹唱完歌，还往他们这跑来了。

她一脸好奇，拍了拍王俊凯桌子，问：“哎，那个弹钢琴的，就是传说中那个宋祖儿对吧，你们班的？”

易烊千玺插嘴，“还凯哥同桌呢。”

“王俊凯你命这么好！”陈竹瞪大了眼，“那小姐姐太仙了，你给我介绍介绍，不然你问问她缺不缺朋友也成，我挺缺这种带出去特别有面子的。”

王俊凯面无表情看着她，“你这么咋咋呼呼的，她肯定不想跟你做朋友。”

“？”

“你这脾气鬼见鬼嫌的，她还跟你做同桌呢！”

“闭嘴吧你。”

-

下午上课的时候，王俊凯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当然，他也没有几次上课是在状态的，只不过今天格外奇怪。

也不想睡觉，就时不时会转头看两眼他的同桌。

第二节课，历史老师有事，直接布置了张历史模拟试卷，让他们写完大题部分。

写到一半，宋祖儿终于有反应了。

她停下笔，问：“你看我干什么？”

王俊凯一点都没有被抓包的惊慌，靠在椅背里，悠悠闲闲地转着笔，调侃：“哦，我被你的绝世美貌震惊了。”

宋祖儿沉默三秒，说：“有些人，总喜欢把真心话藏在玩笑里。”

……？

王俊凯被震住了。

好半天，他才回神，冒出一句，“你别这么非主流。”

宋祖儿本来还有话来噎他，忽然想起手机余额只剩五十三了，她顿了顿，没再说话。

写完题，她看了看王俊凯还空白一大半的卷面，问：“你要抄吗？”

王俊凯瞥她一眼，“说吧，什么事。”

“我又没钱了。”

“……”

王俊凯放下笔，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妈妈的财产不是都留给你了？然后你爸还给了几套房产还有信托受益人什么的，你什么情况？”

宋祖儿默了默，“现金我爸都帮我做了理财，一下子拿不出来。房子也不可能现在卖掉。”

王俊凯懂了。

所以她那天说那么多——都是屁话。

“那你还这么铁骨铮铮不用你爸给的生活费？”

“……”

宋祖儿忽然正回身子，声音冷冷淡淡的，“不借算了。”

怎么好像还成他的错了。

王俊凯顿了几秒，拍拍她文具袋，“要多少？”

宋祖儿想到某一笔理财的到期时间，稍微估算了下，“两千五吧。”

？

“大小姐，你这是要我拿一半生活费养你？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

其实王俊凯只是顺口一说。

可说完，两人都沉默了几秒。

紧接着，王俊凯拿出手机，一声不吭给她转了两千五。

-

周五放学之前，校庆节目评选的结果出来了。

何思越得了消息，就回来告诉宋祖儿。

“宋祖儿，校庆节目的评选出来了，你的钢琴表演……稍微有点问题。”

宋祖儿抬头看他

他摸了摸后脑勺，也实在觉得学校不大靠谱，“你的节目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但这次校庆的舞台，调度那边说，没有办法放钢琴……”

“……”

“但是刘芳老师很欣赏你的表演，然后其他几位老师也觉得你的形象气质比较适合上台，就问你能不能唱个歌，或者是诗朗诵什么的。”

何思越说完，又补了句，“都不行也没关系，只是问问。”

听欧阳娜娜讲，往年校庆节目还会评奖，前三名都有奖金。

虽然不多，但对她这位暂时落入贫民窟的少女来说，也算一笔暂时的救济金了。

她沉吟片刻，说：“我还会小提琴。”

何思越愣了下，忽然笑，“你也太多才多艺了吧。”

宋祖儿说的是“会”，没说只会一点点或是弹得不太好，那肯定就是能上台表演的水平了。

他立马又接了句，“那我现在就去和刘芳老师说一下——对了，你有选好的曲目吗？这次的校庆表演，学校里说每个节目最好是控制在五分钟左右。”

宋祖儿：“我想想。”

何思越又爽朗一笑，“不急，你慢慢想，我先去找刘芳老师了。”-

不知不觉又熬过一个周五。

放学做完卫生，宋祖儿和王俊凯还在为倒垃圾的事情猜拳。

因为今天班上有个男生猝不及防吐了一地，呕吐物现在还在垃圾袋里，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剪刀——哎，你输了。”

王俊凯一挑眉，还很嘚瑟地晃了晃自己的剪刀手，就差没贴到脸上再喊一声“茄子”了。

宋祖儿抿唇，没说话。

但看向王俊凯的眼神就很一言难尽，仿佛是在嫌弃——你一个男生为什么这么斤斤计较。

这眼神看得王俊凯就很不舒服了。

他瞧着宋祖儿抗拒地靠近垃圾桶，然后伸手葱白的手，去捏垃圾袋的边缘，那神情好像倒个垃圾她就能立即去世似的。

看了半天，他又想起她在音乐教室时，双手在琴键上跃动的样子——

算了。

不和女生计较。

他拉住宋祖儿的手腕，往后扯。

“行了，大小姐。”

“我来。”

这垃圾桶也是够恶心的，他扯了扯，将边缘合拢，一把抓在手里，面无表情提着，往楼下垃圾车那走。

扔完垃圾，他去洗手间洗了把手。

宋祖儿也去洗手间洗了手，两人在一楼大厅汇合，一起往校外走。

走到半路，王俊凯觉得不大对，回头问：“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宋祖儿也是很真实了，直接说：“你身上有味道。”

说完还拿了张湿纸巾，盖住口鼻。

我/操，要不要这么夸张。

垃圾也是帮她倒的，按照常理来说不是应该再臭也要面不改色忍下去吗？

王俊凯本来还没什么感觉，被她这么赤/裸裸地嫌弃一番，也拎起校服领口闻了闻。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他竟然也觉得自己身上有点味道了。

见宋祖儿还是一副死也要和他保持三米距离的姿态，他压着被气得七窍生烟的火气，问：“还走不走了你？合着我还不配和你这大小姐坐一台车回家，得自己走回去了？”

“那倒不用，如果你愿意自己打车回去，就最好不过了。”？

“你怎么说得出口？你怎么不自己打车？”

“我不是没钱吗。”

王俊凯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愣是没再说出半个字。总感觉再和她说下去，他迟早得命丧黄泉英年早逝。

-

两人最终还是没有分开坐车，但宋祖儿坐到了副驾，嫌弃之情也是溢于言表了。

王俊凯闷了一路，回到家也闷声不吭就直接上楼。

顾月正好叫了美甲师到家里来做指甲，见宋祖儿回来，忙招呼她坐过来挑花色，顺便问了句，“欸，祖儿，王俊凯怎么了，一进来就黑这张脸，话也没说就上楼了。”

“他应该是去洗澡了。”她边说，还边帮顾月挑了款大理石的花色，“顾姨，这个中间再跳一个银色应该不错，你的手很白，这个款式会很出挑的。”-

楼下顾月和宋祖儿聊得愉快，楼上王俊凯洗澡洗了半个小时都没从浴室出来。

也是见了鬼了。

宋祖儿平均一天能气他三十八回，他竟然也没有一点厌烦和火大的感觉。

换了别人敢这么跟他逼逼，坟头草都他/妈三尺了。

洗完第四遍，王俊凯还是觉得哪不对，又用了遍沐浴露。

等他从浴室出来，已经六点。

刚巧有人敲门。

这敲门的节奏，一听就是宋祖儿的。

他拿毛巾擦着头发，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是宋祖儿站在门口。

“吃饭了。”见他头发还在滴水，宋祖儿问，“你洗澡洗到现在？”

王俊凯没说话，摆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臭脸。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这样子，像是幼稚园里那种生闷气生得很明显，特别害怕大人没有发现他在生气的小朋友。

宋祖儿微仰着脑袋，对上他的视线，难得温和道：“我刚刚是开玩笑。”

“你身上还挺香的，有青草味。”

说着，她还往前，轻轻地吸了下

沐訫（作者）：好了，今日爆更结束

沐訫（作者）：想提前知道后面的结局就加下作者的QQ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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