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交响曲第一章

“呼——”

“真是幸福的生活呀，好想就这样生活下去。”

高考完的我，就这样幸福的躺在一个碌碌无为的床上，补充了学习所消耗的所有努力的补偿。

。。。。。。。

“不可能！我明明这么努力怎么会。。。。”

短信上那几个漆黑的小字，我反复看了好多遍，觉得是我看错了，反复地看，仿佛可以把它看不见。

事实上，我确实看错了，那几行评定我一生的字，在我的眼中变得歪歪斜斜，只见整个页面都变了，满满的都写着‘庸才’这两个字。

我失败了，小学初中高中十二年来我就是个陪读的，这一行残忍的字决定了我这一生的价值。

不！这一定是梦，我狠命地扇打我这没用的人。

“云儿。。。别担心，爸妈一定能让你上大学。。。”

母亲的话像一盆冷水一样，让我清醒，同时让我绝望。

“可是。。。。咱家没钱。”

“没事的，，，云儿，爸妈砸锅卖铁也会让你上大学的，你要坚强。”

“够了，我受够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付出再多却再也没有回报的生活了，妈！让我去打工吧！”

我突然大叫起来，这似乎是我最后的倔强了。

“啪！”

这似乎是母亲为数不多的打我，只见她眼含着热泪对着我怒吼着，我从来没有见她像今天这么失态。

“你。。。。你这个孩子！你知道现在家里什么情况吗？！辍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你父亲！”

我也不知为何就跟暴怒的母亲顶起了嘴，那时的我只觉得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辍学！？我这不叫辍学！而是我根本没有资格去上学！留着那些钱不好吗！非要浪费在我身上，这么多年我已经受够了！能考上高中我已经尽全力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逼我了！”

只见暴怒的母亲用手指指着我，

“你。。。。你给我滚出去！”

我的眼神起初是纠结，再就是痛苦，最后就变成了绝决。

我头也不会地把门一摔，潇洒地走了出去，就在我下楼梯的时候，一个爸爸公司里的人擦肩而过，但是我没有管，也懒得管。

。。。。。。。。。。。

我终于逃出了门外，这个时候我感觉身上都是轻松两个字，现在我只想无忧无虑地奔跑，逃离这一切的我所不喜欢的一切的不快乐。

我转过街角，我转过闲庭，飞奔向一切我从未仔细观察过的一切我所从未仔细注视过的一切，无论是网吧KTV还是别的什么？

“小云——”

我飞奔着，突然我遇见了我的初中同学，小青，只见她向我挥着手，在我注意到她之后缓缓向我走来。

我没敢直视她眼睛，把头撇了过去。

“怎么了小云，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们走向了路边的小摊。

我最终还是没忍住跟她哭诉了起来，我跟她讲我多努力多努力，最后却还是取得了一个连大学都上不了的分数。

我把头趴在小青的胸上哭了起来，她发育的很好，比我好，还是校花。

她在我的头上拨了拨我的头发，像在摸小狗狗的毛发，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一丝邪魅的笑容，但随即又收敛了起来。

我抬起头。

“小青啊！我到底该怎么办啊，我都不知道如何去和爸爸妈妈讲话，他们付出的够多了啊，我不想再让他们劳累了。”

“我理解你，那你可以试着跟他们谈谈，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吧。”

“。。。。。。”

“嗯，和我出去转转吧，说不定回去了他们就理解你了。”

“嗯。”

。。。。。。。。

“这个熊孩子！诶！——”

在小云出去之后，母亲焦虑的走来走去，显然，她也很茫然。对于一向听话的女儿，她也实在不知道如何解决这段焦虑的母女感情。

“咚咚咚”

“来了”

“咔——吇——”

“请问是云儿的母亲吗？”

“是的，是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面前的这个人西装革履，母亲也不由得恭敬了起来。

“是。。。是的，事先说明，夫人，你能保证听到这件事后不要太激动吗？”

“嗯，我能保证。”

“是这样的。。。。我是您先生公司的负责人，是这样的。。。。。您的先生今天凌晨猝死了，是在执勤保安的时候。。。。”

母亲的脸色变得煞白。

“这位先生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哈哈，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抱歉。。。。请节哀。。。夫人，请你先冷静一下。”

“扑通。”

西装男子尽了全力才把母亲扶起，彼此都陷入了沉默。

最后母亲说话了，声音颤颤巍巍地。

“我知道了，谢谢你，请回吧。”

说完，颤颤巍巍地扶着墙，仿佛苍老了十岁，一步步地向肮脏漆黑的出租房内走去。

西装男子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讲，默默地把门带上。

这个家的天，塌了。

。。。。。。。。

此时此刻逛在购物街的那位少女还浑然不知厄运已经砸在了头顶上。

就在街上逍遥到了傍晚。

。。。。。。

“咚咚咚”

“妈妈！我回来了。”

我在门口自己用钥匙打开了家门。

“妈妈”

灯光很昏暗，母亲呆呆的坐在凳子上，残黄的脸上仿佛有泪痕划过。

“我不打算上大学了，我已经好好的考虑过了，爸爸工作很累，本身我成绩也就不好，与其这样还不如去工作，这样爸爸也不用这么累，家里经济状况也会好一些，一家人也能够生活的更轻松。。。。。妈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妈你干嘛，妈你有什么事直说，抓住我的手，头也不回地就拉我下楼是要干嘛啊。。。。妈，你到底怎么了？”

面对我这连珠炮弹的问题，母亲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种事你跟你爸说去。”

“妈。。。好，我不说话就是了。”

。。。。。。。

“妈——，公交到站了。。。妈你拉着我就过站了啊，妈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不，再过两站下车。”

她的声音很平淡，仿佛没有了感情。

“过两站。。。。。是医院啊，可是我们家没有人生病啊，难道是爸爸。。。妈，你说话啊你说爸怎么了。”

我抓住母亲的肩膀死命摇晃，周围的目光全部看了过来，母亲应当很窘迫，但是她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够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听话啊！”

母亲打开我的手，布满血丝的眼睛就这样瞪着我。

我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怎么回事，母亲为什么会这样，今天中午也是，现在也这样。

我缄默了，这种欲言又止的感觉是什么？

我怀着忐忑的心和母亲进入了医院。

。。。。。。。。

当看着被白布裹着的父亲时，我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骗人的吧。。。。。。妈妈这一定是梦对吧，妈妈！”

我抓住母亲的肩膀死命的摇晃着，但她没有回答我，只是一副绝望的表情。

“扑通！”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呃呃。。。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旁边的护士似乎是司空见惯了，从房间里走出去，把门带上了。

留给了我们绝望的哭泣的时间。

我趴在父亲的遗体上抽噎着，哽咽着，尖叫着，哀嚎着，母亲安抚着我，摸着我的头，像在抚摸着小狗狗的毛发，我回头，抱着热泪盈眶的我注视着母亲。

母亲没有哭泣，没有哽咽或是别的什么，她强而又欲望地想要让自己平静，但是我看到，母亲的眼中已经荆棘密布，像是阴霾密布。

这天的太阳似乎失去了光芒，丧失了昏晕。

。。。。。。。

最后我们没有选择火葬，用全部的积蓄买了一块墓地，将父亲厚葬了下去。

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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