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人知晓前路几何（末）

§

——不行

这样下去不行。

已经死掉五个同伴了，而对方只是废了个右脚而已。

而且他还没有尽全力...不对，他好像开始厌烦了。

『...审判尔等异端』

我逐渐能听懂他的语言了

——不对，我曾使用过这种语言

那是我们还在地上生活的时候，忘了为何使用的语言。在那时它已经是一种十分古老的语言了。

不过，亚娜果然是对的——在他眼中，我们是是异端么。

他睁开双眼，金色双眸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连他那一头红发都黯然失色。

那是什么？是某种魔法么？有什么作用？

『——定』就在我思考的时候，他的目光投向了我

「族长小心！」旁边的族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他的视线，取而代之的是他动弹不得。

「什？」

『——破』「不、不要啊——」他的头部越来越大，最后炸裂开来，脑浆四处飞溅。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不要

『——乱』他又将视线投向另一名族人

那个族人狂叫着向身边的同伴攻击过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你给我住手——！」我再也无法旁观了。

握紧左手的龙拳，我用蛛矛迅速接近卡麦尔。

『『『咚！！！』』』

全力的一击，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卡麦尔闷哼一声被打到天空中。

「——去死吧！！！」我绷紧双腿的肌肉，一跃而起，想要把他砸下来。

『——灼』他的双眼射出了金色的光线，那个热量恐怕比地狱的岩浆还要高，但我在空中无法躲避，尽全力一个转身，我整个有半部分的肢体都被激光切断了，包括两根蛛矛。

但我也成功到达了能够攻击到他的范围。

「都说了——你给我去死！」我没有选择砸，因为只剩一只手，力量不够，不过幸好我剩下的是左手。

虽然无冤无仇，但你今天必须死——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左手刺入他的腹部抓住了他的肠道扯了出来。他吐出的血与腹部流出的血全部㵉在我的头上。我们一同坠落到地上。

「你知道我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吗？」

『...』

「诺——你看」我断掉的肢体缓缓长了出来，不一会就晚好如初。

「可惜你只是一名凡人族」

他挣扎着，他的眼睛早就在坠落过程中被我挖掉了一只，如今他正瞪着仅存的右眼，一只手拿着他的那个武器，另一只手试图将肠子塞回体内。

「好了，你就别挣扎了」我抓住拿武器的手，如今他没有丝毫的力气。

轻轻一掰——

『Ahaaaaa——』

疼吗？这就是你杀害我族人时我的感受。

不过...好像的确是我们先动手的

——算了，成王败寇，总之，你就去死吧。

用左手掏出了他的心脏，左看看右看看，吃了下去

嗯？味道还不错唉！

他用最后的力气瞪了我一眼，但眼神里却是自责。

他在自责什么？算了反正与我无关。

.

亚娜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完成了，可谓是死伤惨重——

与卡麦尔接近战死了五人，后来他有远程直接杀死一人，狂化一人，当我们找到那个被狂化的人时，他正在啃同伴的舌头，他看见我们还想袭击过来，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杀了他。

总计八人，这还是我及时出面的情况下，连我也差点完蛋...

要是没有我，估计剩下的13人全会死掉吧。

『莉法音，你做的很好』

是吗？可是死了这么多同伴

『他们是为了能够让族群活下去而死的』

呐...亚娜，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我们不主动去袭击他，他真的会杀了我们么？

『...会的』

我们是朋友对吧？

『...是啊』

那请说实话。

『...』

我当时沉浸在胜利中，没有仔细思考。

后来我稍微想了想，他当时好像是要去做什么事。

但我可以肯定与我们无关——因为他看到我们时那份惊讶不是假的。

『...当他得知你们的存在后，你们有四成的可能性灭亡』

四成、啊

罢了，关乎种族存亡的赌局，哪怕有一丝输的可能都不能冒险。

但下一次，请跟我说实话。

我知道你有你的目的，你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利用我们，但我们有义务报恩。所以甘愿被你利用。

『...』

但在此之上，我们是朋友——如果你不想把我当朋友，那我不会再对你有任何埋怨，只会执行你的命令。

『...不...我们是朋友。』

这样吗，太好了——

还有，下次请不要派我去解决会露出那样表情的人好么？

『什么表情?』

我们啊，是猎人，所以狩猎过不少带幼崽的生物。

那个男人最后的表情，与临死还要保护幼崽的母亲一样——虽然他是雄性。

『抱歉，我无法理解这些东西』

这样啊...那就算了吧——

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我们的未来——会是什么颜色呢？

『...实话？假话？』

我说过了，虽然我已经大致知道答案了

『——你们没有未来』

.

†

——我真丢人啊

尽然死在这种地方。

不过能死在传说生物的手里也算是荣幸嘛？呵呵...

马上就要见到娜娜了，可能死亡没有那么恐怖吧。

.

.

.

.

.

————对不起，露米娜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

...愿你前行的道路被光明照耀。

.

†

「怪物！该吃饭了！」

被粗鲁的敲门声吵醒，我揉了揉眼睛。

「多...多谢款待」

我接过他从门缝下送来的宛如猪饲料的食物。

「真的是，什么时候能把这玩意卖掉啊？看的我心烦」

「就算是长成这样的怪物也会有人想买？不过仔细一看其实长的还不错吧，难不成是被买去当小白脸？」

「你可别恶心我了，哪个女人会喜欢他这一身又黑又黏的鳞片和臭气熏天的口气啊？」

——喂喂喂！鳞片黑是本色，黏是因为你们从来不让我洗澡好么？如果你们让我好好洗澡的话，我一点能护理出一身黑亮的美丽鳞片。

还有你们也不让我刷牙！而且天天喂我这种东西，嘴巴不臭才怪了好么？

「之前都和一个商人谈好价格了说是要送给旁边领地的公爵大人」

「那个『金目』卡麦尔？他不可能受贿吧？」

「所以那个商人说了，要找个借口把公爵大人请过来，然后提前打理好这个怪物，让公爵无意中看见这家伙」

「再怎么说公爵也不会对男人感兴趣吧？难道...」

「别想多，那个商人听说公爵有个女儿，所以他想借此机会...」

「用这种方式示好？那个商人的脑子怕不是有毛病」

「结果正好赶上公爵千金过生日，公爵把这事儿忘了。商人知道这件事时那表情可是相当精彩。」

听起来我似乎早就被规划好了人生，啊不，现在应该是龙生？姑且还算是长着人类的脸与身体的亚人吧？

对了，他们说我要被卖给一个公爵的女儿？搞什么啊，我只听说过美少女被卖给贵族儿子，没听过美少年...姑且还算是美少年被卖给贵族女儿。

算了，反正已经过了十年了，真要被卖掉到好了，至少能从这里离开。

——老天保佑把我卖给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吧...

「贵族果然都是这样啊，」那俩人还在聊天

「连女孩都早早的接触了这些肮脏的东西。」

「果然贵族都是人渣。」

『那么，同时染指稀有魔兽贩卖、毒品贩卖、人口贩卖的人渣，应该怎么处置呢？』

「笨蛋！除了我们还有谁会做那么多...」

『没错，只有你们』

在这个充满男人臭汗味的地牢中，出现了不属于这里的可爱声音。

「「谁？？」」

我和两人一起看向声音的源头

——那是一个可爱无比的红发少女，大概只有七岁左右的样子。

真让人想抱抱她...如果她手里没有提着这里老板的人头的话。

『啊，对了，还有一个——侮辱谩骂贵族，这些罪名够给汝们就地处决了，所以咱就先动手咯~』

——哎呀...这场景好超现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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