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气晴朗，山中空无一物，朽木已枯，看不见夏时的恣意。

“从今天起，你就给我扎马步。”

“为什么？”我问。

“叫你给你弟冬天吃冷饮。”

“冬天吃冰激凌，夏天吃火锅才是王道。”

“嘿呦喂，抗不从命，罪加一等，那好，带上这个。”父亲给我一个口罩。

“这是什么？”

“来这样跟着我一起呼～嘻～”

我跟着他一起做，但哪知道，这是我最后一口新鲜空气。霎那间，父亲把我口罩按我脸上，然后再把口罩后边封口，锁上。钥匙往口袋里一丢。

“我——”感觉大气与我隔绝，呼吸异常困难。

“用我教你的办法呼吸，那么你就不会感到异常，不然，就会像你现在这样。”

**之下，只能屈服。“至于吗？”我问。

“至于，叫你在你弟出生的时候解他包裹，此乃积怨，所以不容置否。”

他好像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看看我。“马步给我扎好了，当初学骑马的时候都没看你这么偷懒过。”

“太低了，起来点。”

“太靠后了。”

“手别乱动。”

“呼吸要稳。”

“别装死，我知道你可以的，这东西憋不死人的。”

“爹……我……难受。”我揉了揉喉咙。

“才多久就喊累，你看看你懒劲筋该拔拔了。”

父亲在前面来回踱步，一会坐下，一会又站起来，一会又走到石头前面，站定一下，跳上去，又蹦下来，时或张望一会远方，眉头紧锁，过一会又长啸一声，好似一个泼猴。

“木落空山中，猿啼秋月白。”自己细细自语。

父亲回头，看了我两眼￣ ￣)σ“想什么呢，觉得我像个猴子？专心，你放一个屁我都知道那是什么味的。”

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只能抿一抿嘴，用舌尖去触上嘴唇，眨巴眨巴眼睛，抬一抬眉。

“哎呦，还不服，我们再定个规矩，以后你除了吃饭，你都得带着这东西。”

“睡觉也要带？”

“我渴。”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个透气孔呢，是设计过的。往里边灌水就行了你就能喝了。你的下一句话是，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这也在……WTMD”

从那以后，我就爱上了那些枯燥的餐桌礼仪，在饭桌上对着筷子“轻拢慢捻抹复挑”，细嚼慢咽就是我的代名词。

“姐你怎么，变了。”

“有吗。”

“我们赶快吃完去放风筝吧。”

放风筝！不要，这要跑动，呼吸会乱，会岔气的。

“不要。”

看着他闪闪发亮好似要泵出泪水的眼睛，实在于心不忍。

“过会，细嚼慢咽对身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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