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问题（1）

陈慕言现在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要说伤心，他已经算是从伤心的那种感觉里面走出来了。但要说已经不伤心了，显然也不是。

这是一种落差，一种原本幻想着自己的幸福生活，幻想着自己能够和黄诗云在一起双宿双飞，甚至幻想着自己能够将黄诗云带到周维的面前，让她们成为好姐妹，自己大享齐人之福。

在此之前，陈慕言曾经有过无数种幻想，但是最终的现实，却狠狠打了陈慕言一个耳光，并告诉他，那一切只可能是幻想，醒醒吧！

于是，陈慕言醒过来了，看清了这残酷的现实，只是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这样的现实。

首先，这种心理落差是无法抚平了，至少在短时间内是绝对没有办法抚平的了，就像是被抢走了最心爱的玩具的孩子，陈慕言心中有着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像是烦躁，像是怒火，像是伤心，像是失望……太多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再世为人的陈慕言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不曾拥有的时候，最多不过是一种羡慕，但是当自己真正拥有，却又被夺走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伤痛。

他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月亮并没有因为这个世界少了一个人而变得黯淡无光。

脚步声响起，陈慕言以为是张娇娇又回来了，便说：“进来吧，门没关。”

岂料，苏巧若推门而入，含泪看向陈慕言。

陈慕言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会是苏巧若，看她的样子，这种时候也不忍心问出“怎么会是你”这种话来，只能安慰道：“好了，别难过了，黄诗云也不会想着我们一直哭哭啼啼的。”

苏巧若走到陈慕言面前，一把将陈慕言抱住，响起抽泣声。

原本陈慕言想要将她推开，但是这个时候，这种被人拥抱的感觉，竟然令陈慕言感觉到了一丝不舍！仿佛现在抱着自己的人，就是黄诗云一样！他伸出手，拍了拍苏巧若的后背，安慰道：“你相信来生吗？”

没有回答，只有轻声的哭泣。

陈慕言只好勉强笑着说：“你二姐人这么好，就像是仙女一样，来生一定会投胎在一户好人家的，没准下辈子能够做皇帝呢！”

谁料，苏巧若的哭声更大了一些，她的胳膊也搂得更紧，整个脑袋死死压在陈慕言额肩膀上，让陈慕言的肩膀都有些酸胀，头发上的发钗抵着陈慕言的脸，也有些难受。

过了一会，哭声慢慢止住，苏巧若才小声在陈慕言的耳朵边说：“我觉得，我对不起二姐。”

陈慕言愣了一下，问道：“何出此言？”

苏巧若的头从陈慕言的肩膀离开，看向陈慕言说：“你……我知道你和二姐两情相悦，或许将来，该让二姐娶你过门的。但是，我却没忍住，对你……做了那种事情。我觉得，我对不起二姐。”说着，苏巧若又哭了起来。

陈慕言摸着苏巧若的头问道：“那里后悔过吗？”

苏巧若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如果重来一次，你会怎么做？”

苏巧若咬着嘴唇，最终还是摇摇头，“我不知道……”

陈慕言看她的脸色不太好，只好将她抱住，“好好休息吧，不要多想了，你二姐的死，只是一场意外，没有人会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都……”

“不是的！”苏巧若突然间吼了出来，而后哭着说：“我……我对不起她！你知道吗？我曾经想过，想过……如果，如果二姐没了，或许我们就能够在一起了！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她！如果我没有这么自私，如果不是我这样绝情，如果不是我……或许二姐就不会有事！”

陈慕言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苏巧若给他的感觉，一直是一个天真无邪、清纯善良的女孩子，他绝对不敢去想象，姐妹情深的她，竟然会曾经想过黄诗云去死。作为一个现代人，陈慕言知道爱情是自私的，爱情会让人着魔，会让人疯狂，就算是他自己，曾经想过逃走，却也因为黄诗云而留在四姐妹的身边。

爱情，从无理智可言！

可是，他又该如何去安慰苏巧若呢？

如果黄诗云在天有灵的话，她会想要自己痛骂苏巧若，还是会让自己安慰她呢？

陈慕言想到了黄诗云的笑容，想到了她那如天仙一般的容颜，轻轻将苏巧若搂入怀中，在苏巧若的额头亲了一下。“别多想了，如果黄诗云还在的话，她一定会说，她不怪你的。”

苏巧若抬起头来，看向陈慕言，而后轻声问道：“我……今晚留在这里行吗？”

陈慕言摸了摸苏巧若的头，说：“好。”

苏巧若将头埋进陈慕言的怀中，陈慕言就这么抱着苏巧若，两个人就这么抱在一起，什么都没有做，只相互感受着对方的心跳，仿佛是要从对方的身上，寻找到某种安慰。

第二天一早，陈慕言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怀中早已经没了人。

曹操在门外轻声问道：“主公，醒了吗？”

陈慕言连忙应了一声，“嗯，刚醒，有事吗？”

曹操推门进来，拿出一个账本一样的东西，放在了陈慕言的面前。

陈慕言看着账本简单翻了一下，毛笔字写得很好，但是陈慕言能够看懂的很少。

没办法，只怪写这玩意儿的人不知道陈慕言对于毛笔字的认知水平有限，要是换成黑体字，陈慕言保证自己能够认识八成以上！他只是简单翻了一下，就将账本放在一边，对曹操说：“不浪费时间了，直说吧，这是什么？”

曹操拱手说：“在下昨夜调查了一下，发现了不少问题。”

陈慕言看向那本“账本”，“所以，这是你记下来的问题？”

“不错。”

陈慕言感觉自己有点头大，这满满一本，到底是记了多少问题啊！最关键的是，曹老板你可真是能耐！一个晚上的时间，你竟然调查出来这么多的问题？莫非是有人专门提前准备好了让你来问的？要是换成自己，光是要写满一个账本，自己都够呛的！

“这都是什么问题啊？”陈慕言感觉有点吃不消。

“主公莫不是忘了，此次西南之行需要做的事情？”

陈慕言顿时明白过来，他连忙看向门外，曹操却笑着说：“董大哥在外面守着呢。”

陈慕言小声说道：“隔墙有耳。”

“放心，属下的耳力还算不错，周围的动静都能听得见的。”

陈慕言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起床的时候，曹操就开口问了，不早不晚，还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该是他一直就等在门外，听见自己起床的声音了。

这个曹老板！

陈慕言只好耐心地询问道：“那么到底有哪些问题呢？”

曹操将账本翻开，边指边说：“最近两年，飞虎军的军粮数字有些不太对。”他指向其中记录的一些地方，“禹州城虽然不大，但是周围都是良田，乃是我国在西南最大的三处粮仓之一。飞虎军在外征战，粮草一部分是格达木负责的，另一部分则从禹州城运送。阜山城那边的粮食，也是先运到这边，再从这边运往飞虎军那里。而这两年，格达木那边总是抱怨说粮食不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各方渠道都有这样的消息，陛下也曾经提点过，这件事情要彻查清楚。”

陈慕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些东西都是早就准备好的问题，然后昨天晚上简单调查了一下，难怪了。

不过现在听起来，在任命自己做钦差之后，女皇就想到了自己从来没有做过钦差这种工作，所以给自己安排了两个能文能武……安排了至少一个能文能武的秘书过来帮忙。还真是难为曹老板了。这要是当初不要，现在也不要，自己这个钦差是不是就做不下去了？

曹操接着翻过一页，继续指着说：“昨夜属下打听得知，粮草的问题，主要有两大米行负责，一家是新月米行，一家是国泰米铺。要说是这两家米行捣鬼，却也不像。属下查过了，他们每一次出库的数量都是对的，但是运过去之后，却总是出问题。”

“那么会不会是路上消耗掉了？”毕竟人和马都是要吃的，粮草在半路消耗，是一件很令人头疼，但是却也十分无奈的事情。

可是曹操却摇摇头，“也不像。前几年一直都没有问题，问题都是这两年才出来的。陛下那边也只是得到消息，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证据，才需要我等前来探查。”

“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咱们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曹操只能无奈道：“属下无能！”

陈慕言摆摆手，“别，和你没关系，这种事情除非是会算命的，否则谁能说得准？”陈慕言开始思考起来，粮草出库都是对的，但是运到格达木之后却不正常地减少，以至于连远在玉京的闵月心都得到消息了，可见问题还是不小的。虽然说飞虎军名义上是在帮着格达木镇守，但是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懂，格达木那边没有抱怨，估计也是因为这种事情不好说出口，所以才从小道放出消息，既然闵月心那边能够得到情报，可见格达木那边也是花了心思，故意让消息流到玉京去的。

那么问题来了，禹州城这边的数字是对的，出发之后，是由格达木和玉兰两国的军士共同护送的，就算是玉兰这边出了问题，有人想要半路将粮草偷出一部分来卖钱，格达木那边也肯定不干呀！毕竟这等于是玉兰补贴给格达木的呀！要供养一个飞虎军，粮草绝对不会少，格达木恐怕也是因为实在负担不起才会想着找玉兰国要粮草，现在拿玉兰的粮草出去卖钱，要是被发现了，得罪了玉兰国不说，往后的粮草想要肯定就没了呀！这是要脑子里面进了大西洋才能干出来的事情啊！何况，陈慕言想来，这些消息也该是格达木那边故意放出来的，若真是他们的问题，怎么可能还会放出消息来呢？

你见过贼偷完了东西跑去警察局门口大呼小叫炫耀的么？

那么很显然，那边是已经确定了，问题出在玉兰这边，才会将消息传到这边来，就是想要提醒这边自己找问题，不得罪玉兰的同时，想要把问题给解决了。

那么问题究竟在哪呢？难道粮草运到半路还能突然消失？

粮草发生量子纠缠，穿越了？

也不对啊，按照现有的情报，大约两三个月就要运一次粮草，这一年要穿越多少粮草？

（实在抱歉，这几天在一线工作，更新真的没有办法保证，如果断更的话，那么也只能说是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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