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替天行道

“啊啊啊啊！~”

在陈慕言的惨叫声中，四人平稳落地。苏巧若虽然带着伤，但是带上一个二百斤不到的陈慕言，对于她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难度。落地之后，她甚至还笑嘻嘻地给陈慕言的裤腿拍拍灰，用眼神说着“瞧，多简单！”

于是陈慕言决定，明天开始，好歹学个轻功！

“这边！”张娇娇差不多是足不沾地，仿佛是从地面飞过去一般！

苏巧若想要冲上去，陈慕言反手拉住她，说：“咱们从这边走，防止他从这边溜了。”

苏巧若心说也对，于是往另一边跑去。陈慕言心中嘿嘿一笑，正准备和黄诗云一起找人，结果黄诗云一愣神的功夫，竟然已经跟上张娇娇，去了另一边！

陈慕言一阵无语，只能默默将自己的大刀从背后取下，拿在手中，准备随时迎上这种兽人。

从刚才所见的那些灰毛族的人就能够看出来，这些灰毛族的人体型都比较娇小，除了胸比较大之外，腰背也比一般人宽一些，然后作为男人的陈慕言，便又想起了刚才那个场景里面，那一对对挂在胸前的巨型脂肪团。

正在思考，苏巧若回来了。“你怎么没有跟上？”她喘着气对陈慕言问道。

陈慕言耸耸肩，“大姐，我又不会轻功，我怎么追？这几十斤的大刀在这呢，你当我是武林高手么？”

“差劲！”苏巧若对陈慕言说完，便来到陈慕言的身边，“跟紧我！听到没有！”

陈慕言点点头，这种时候，有苏巧若在身边，还真能够稍微放心一些。

二人一路从县衙的过道往前走，还没走多远，便听见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像是有不少东西被扔在地上一样，而后听见一声呼喊：“在那！别让他跑了！”

“是我姐！”苏巧若喊道，而后便冲了出去！

陈慕言也听出来，那是苏丹红的声音！

只是陈慕言背着刀，在速度上实在是不能和苏巧若相提并论，只能跟在后面，以正常人最快的速度跟了上去。

而后，过道尽头，一个身影直接从地上一滚，出现在了陈慕言的面前！

已经跑过头的苏巧若连忙回过头来，朝着陈慕言喊道：“先拦住他！”

那灰影竟然毫无半点犹豫，直接从陈慕言的侧面往另一边跑！陈慕言哪敢放他溜掉，连忙冲上去，直接朝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可惜那身影竟然十分灵活，身子一低，就从陈慕言的眼皮底下窜过去了！

苏巧若的身影一闪而过，“不要伤他！”

陈慕言跟在后面喊道：“我也要有本事伤到他才行啊！”

苏巧若胜在速度快，但是那身影却胜在地利！他对周围的环境相当熟悉，不过是片刻，就能够将追上去的苏巧若再次丢下！

张娇娇也跟了上来，对陈慕言说：“他偷袭，差点伤了三妹。”

陈慕言连忙问道：“那是灰毛族的？”

张娇娇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不清楚，晚上的看不清，不过应该是那个空出来的位子没错了，等抓住了，也好问个清楚，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有这样的血腥手段。”

黄诗云也追了上来，问道：“人呢？”

张娇娇说：“往那边去了，巧若在追。”

黄诗云松了一口气，而后提气纵身，再次追了上去。

陈慕言看着张娇娇疑惑道：：“你不追了？”

张娇娇抿嘴一笑，“我要是也去了，谁来保护你？”

陈慕言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对我好。”

张娇娇笑开了嘴，“没办法啊，谁让你这么重要！”

陈慕言却有些疑惑：“这个人好不容易活下来，为什么不逃走，还要去偷袭苏丹红呢？”难不成上辈子是吃苏丹红吃多了，被毒死的？

张娇娇的笑容暗淡下去，“恐怕是已经活不成了。”

陈慕言有些意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刚才看见他的时候，胸口也有一把匕首在，想必是此人天生心脏的位置有些畸形，才让他逃过一劫，不过可惜，终究还是命不久矣。那楼上的灰毛族，被人抽干了全身的精血，想必不会少了他的一份。现在，他恐怕只能算是回光返照。我们只有抓住他，才能够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后要是遇到凶手，也好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陈慕言点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人家未必会这么想，我总觉得，他既然会选择偷袭苏丹红，就一定会有什么原因。”

张娇娇摇摇头，“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还是该问问清楚才行。”

她的话音刚落，远处响起黄诗云的喊声：“在那！”

而后便是苏巧若的声音：“哎呀！往那边去了！”

苏丹红的声音则从另一边响起：“这边有我！”

嘭一声响，仿佛是什么东西被推倒，而后陈慕言便看见一个灰影从隔壁的房间直接冒了出来！

那灰暗的微光之下，陈慕言所见的，便是那胸前的一把匕首，和两个硕大的脂肪团。

竟然是个女的？

那灰影恐怕也没有想到这边竟然会有人，看见二人的一瞬间还有些愣神。然而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张娇娇已然冲了上去，就这么随手在那灰色的身影上点了两下，那身影便直接往地上一倒。

陈慕言连忙跑过去。

那张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灰白面孔上，出现的表情，并不是陈慕言所想象中的恐惧，而是一种愤恨。她死死咬着牙，从喉咙里发出一种低沉的嘶吼声。

黄诗云落地，看了陈慕言一眼，才对张娇娇说：“大姐，现在怎么做？”

差不多与此同时，苏丹红和苏巧若也相继到来。

张娇娇走到那人面前，轻声问道：“你能不能听得懂我的话？”

那人却依然只死死咬着牙，而后，她看见了苏丹红，于是目光从张娇娇的身上，转移到苏丹红的身上。

苏丹红被这样仇视的眼神盯得有些难受，于是也走上前，问道：“你认识我？”

“咔洛！咔洛！”那个人嘶吼着，对着苏丹红挥舞着手掌。

“蛮夷！”苏丹红不再理会，双手抱胸，回到了这边。

反而是张娇娇，皱起眉头，看着那人问道：“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杀了你的族人？”

然而那人恍若味觉，就这么一直盯着苏丹红，口中念叨着“咔洛”，那仿佛是一种诅咒，只是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完全无法理解。

陈慕言有些无奈地说：“语言不通，这样下去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张娇娇却摇摇头，“不对，灰毛族明明是能够听得懂的才对，他们天生胆小，和别的兽人往来的时候总是被欺负，反而更加亲近于我们，故而灰毛族中大半都能够说一口流利的玉兰语，你到底听见没有？到底是谁害了你们？你跟我说，我会替你报仇的！”

她终于将目光移到了张娇娇的脸上，发白的嘴唇颤抖着，说道：“第一天行的！第一天行的！”

张娇娇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她缓缓走过去，搂住那女孩的肩膀，而后将手放在了她的喉咙上，在那“第一天行的”的声音中，掐断了她的脖子。

而那个女孩，脸上的表情如同解脱一般，面带微笑。

一如那塔中的人。

苏巧若疑惑道：“她到底说的是什么？什么第一天行的？哪个第一天？”

张娇娇站了起来，“不是第一天。这边的方言味很重，说到底，他们其实接触最多的玉兰人，就是附近的人，所以他们说的，也有点方言的味道。”

陈慕言看着张娇娇的表情，忍不住问道：“你听出来了？”

张娇娇呼出一口气，“听出来了，是【替天行道】。”

“什么！”苏巧若捂住嘴。

“不会的……”黄诗云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张娇娇却面无表情地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天行教能够发展至今，在朝廷的打压之下还能够存在，便是因为他不管什么三教九流，只要是愿意为教出力的人，便都愿意收容。所谓大道千万，各行其道，不过是说的好听。”

张娇娇看向陈慕言，“你怎么看？”

陈慕言愣住了，他没有料到这种时候张娇娇会问自己的意见，他只好说：“我也不知道，我以前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张娇娇呼出一口气，“总会遇到的，这样的事情，那样的事情，江湖上的事情。”她说完，看向其余三人，“今天的事情大家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们还做自己的事情，该做什么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不要管。”

“可是……”苏巧若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张娇娇叹了口气，用安慰的语气说：“这些人，口口声声替天行道，但做出来的事情实在是令我等寒心。若是遇到，我便会依照诺言，替她报仇。但是若遇不上，那么该做的事情，还是最优先。”

“哦。”苏巧若乖巧地点了点头，缩到了苏丹红的身后。

只是陈慕言还是没搞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这么恨苏丹红，偷袭在前，也还可以说是认错了人，但是刚才那个眼神，那嘴里面反复说出来的话，陈慕言断定，这件事情，一定不会是自己所知道的这么简单。

可是苏丹红一路都跟自己在一起，要说她是凶手，陈慕言第一个敢站出来说不是。

莫非这个凶手，和苏丹红长得一模一样？

还是说，这个世界，拥有电影电视剧里面那种特殊的易容术，能够让人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是有人易容成了苏丹红？

可是有必要么？

人都已经死完了，这种真正意义上的灭口，本身就是最好的保密手段，何须再易容成别人的样子？难道还能骗鬼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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