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温度缓缓上升时，众人也纷纷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乔凡卷起门帘走出来后，踩在松软的土壤上疑惑地低下身子捻了一把土。

“玩屎呢？”

李思雨用脚尖点了下他问道。

“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能文雅点吗。”

乔凡又好气又好笑地放下手，站起身子往前走了一步伸了个懒腰。

“我这叫实话实说。”

李思雨毫不客气的回应道，随着他的方向走到边上也伸了伸懒腰，开始左右甩手蹦跳的做起了晨操。而乔凡则懒洋洋的随着自家小女友的动作晃了几下就放弃了这项运动，开始盯着大清早就活力十足的小女友看。

李思雨确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乔凡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是被她晨跑的时候甩起来的长发迷倒的，虽然那跳跃的长发在路过乔凡的瞬间甩了他一脸大耳光子，但是乔凡的心动显然不是一个大耳刮子能刮跑的，于是他就从一个只会蹲在宿舍的死宅进化成了只会蹲在宿舍和操场上的死宅。

乔凡的目光从李思雨的发梢滑到光洁的额头，一双带着朝气的明亮双眸闪烁着光辉与挺翘可爱的鼻尖再落到因为运动喘气而微张的粉红柔软的樱唇。

突然，李思雨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皱起了眉头往一个方向看去，就好像在确认着什么，乔凡好奇的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原本一家三口的那个帐篷里只有两夫妻说说笑笑的走了出来，两人之前的憔悴和担惊受怕已经一扫而空，好像完全变了人似得，只见这两夫妻若无旁人的调笑着慢慢收拾了帐篷，牵着手在弯月湖散起步来。

“这不对！”李思雨打了个激灵扭头对乔凡说道，“这就是消失吗？你之前跟我说的消失真的存在？”

“呃……”乔凡瞠目结舌看着李思雨这小脑瓜转的飞快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么大一个孩子诶，他们明明那么宝贝的！就这么消失了，居然没人发现？”

李思雨凑到乔凡耳边用夸张的语调小声说道，“难道你说的那个什么微信也是那么消失的，到底是什么原理……啊！我知道了，之前他们那个奇怪的仪式是不是就是这样！所以你阻止我玩，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机智，早就看透了一切！”

“仪式？……对，我们都没有参加那个仪式！”乔凡点了点头，正如李思雨说的，两人昨天与众人行为有差异的只有祈祷仪式。

但是祈祷仪式是否是人消失的原因，乔凡无法确定，他思考的是李思雨为何这次能够跟他一样注意到人不见了的问题，如果说是因为昨天的他们没有进行祈祷所以跟别人所看到的的不一样的话，那么前一天魏鑫的消失又是因为什么，自己所见的跟众人都不尽相同呢？

消失和记忆。

乔凡左右思考了片刻，差点怀疑自己记忆是不是也有问题，因为自己和李思雨同吃同睡的，她做过的事情自己自然也做过，不存在因为行为不同而导致不同，更别说，如果是对一个人存在消除是因为进行了仪式的话，自己也没有见过李思雨进行过这种仪式。

“凡仔，你还记得昨天肖爷爷和秦奶奶也没有参加那个仪式吗？”

“你的意思是要问问没参加过仪式的人吗？”

乔凡看了眼女友蠢蠢欲动的小眼神，心中有些无奈，比起好奇心他更在乎的是安全，但是他也知道要是陈思雨想投入进去自己是怎么都阻止不了的。

“当然喽，实践出真知嘛，比起刘导游一早上就不知所踪了，我们不如先问问一样没参加过的肖爷爷不是更好？”

李思雨点了点头，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让乔凡想给她扣个“名侦探李思雨”的名头。

两人很快收拢了帐篷打包，然后放回背包中，李思雨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而乔凡慢慢跟在她身后走着，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得，乔凡突然回头看了眼弯月湖不远处的一棵树，树叶摇晃了片刻，像是有飞鸟被惊起远去，但实际上大漠干热蔚蓝的天空中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风。

乔凡这么想着回过头去，跟上了李思雨的脚步往肖雨歇和秦月淮休息的地方走去。

肖老夫妇两人扎营的地方离他们不远，只是隔了一个刘家兄弟的位置，乔凡走到的时候发现他们也已经把自己的帐篷给收拾起来了，两个老人正坐在老年人专用的拐杖椅上乐呵呵地在用手机合照，看上去比年轻人更加懂得生活和享受。

“早上好，肖爷爷，秦奶奶~”

李思雨有礼貌的跟二人打了声招呼，两个老人也回过神来跟他们点了点头。

“早上好，思雨和小凡。”

秦月淮招呼了二人一声后，拿起相机也有些喜洋洋的对他们说道，“要不要一起来合张照，肖哥说啊，回头多洗点旅游照片，不如一起拍个照好放进回忆里。”

“呃，这个…”

乔凡刚想拒绝一下，就被李思雨搂住了手强行拉到了两位老人身边入境。

“好呀好呀，能和秦奶奶一起拍照是我们荣幸才对。”

李思雨嘴甜的时候一向是最讨人欢喜的，秦月淮听到了之后都开心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连说“好好好”地同二人合了一堆照片。

“肖爷爷你还记得昨天的那个奇怪的仪式吗？”

乔凡趁着拍照的空当，跟肖雨歇聊了起来。

“啊，什么仪式？”

肖雨歇似是一时没联想起来他在说什么，脸上还有几分茫然。

“就是那个哈那耶昨天不是带着陈瑶和赵勤业带着赵子杰一直在拜一口碗的那个仪式……”

乔凡说着说着，突然停止了话语，因为他看到那个向导哈那耶刚好从刘家两兄弟的帐篷那边慢慢走了过来，他一双眼睛真愣愣地盯着自己，就好像在威胁他不要再多说一句话一样。

“小乔啊，你是不是又没睡醒？”

肖雨歇显然对昨天的仪式也没有了任何印象，挠了挠头最后觉得应该不是自己的问题，“你说的赵子杰是谁？”

“？？？”

为什么肖雨歇也不知道赵子杰了？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是忽视，这是一种被抹掉存在的可能。乔凡很确定之前的记忆里，比起魏鑫的微不足道，赵子杰一定是肖雨歇知道的人，因为旅游团从开始到昨天，肖雨歇和秦月淮都一直在对那个生了病的小孩子进行过一些帮忙关照，不可能一夜之间，肖雨歇连这个叫赵子杰的小孩子是谁都不知道。

除非，他们也被一起消除了记忆。

可他们不是没有进行过祈祷仪式吗？

乔凡看了眼李思雨，缺心眼的小女友还在试图跟秦月淮复述一下赵子杰一家的问题，等他的目光再移向别处之时，他突然发现刚刚一直盯着他们的哈那耶已经走远了。

“哎，奇怪了，那两个人的小孩去哪了？”

就在乔凡陷入混乱时，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几人耳中响起，像一道惊雷炸在乔凡脑海中。

居然是搞错了吗！

他们最后说不可思议去祈祷来的两个人不是两兄弟而是两个老人？

这么说来，进行过仪式的人可能会不记得仪式发生过，也不会记得仪式想相关的事情？

那么问题来了，陈瑶和赵勤业进行祈祷后他们的愿望是什么？

众人的愿望是什么？

他们的愿望都实现了吗？

乔凡看着地面茫然了起来，但是即便如此，有一点依旧是解释不通的，李思雨在上一次魏鑫失踪的时候为什么会没有察觉呢，如果和仪式有关系的话——

一天24小时跟李思雨待在一起的自己，为什么也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