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

“这些东西用不着在多讲几次，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当然明白，”拉斐尔郑重地说，“但这些都是必要的，你必须记好啦。”

“知道了，但……那是真的吗？”亚尔对拉斐尔之前说的话产生了怀疑。

“当然是真的，你这次将以游学者的身份游历这片大陆，你不会再有来自任何的束缚。所以你这次就放心地去游玩吧，只要还记得学成归来就行了。”

“但这真的没问题？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魔王，开始身扛重任的啊？而且跟那些老顽固们也很难解释的吧？”亚尔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尽管它不想硬扛这份重任，但它可不想因为自己离开而产生不必要的慌乱。

拉斐尔早料到它会这么问，于是回答道：“这个你不必担心，这次游历是就当一次游学，那些老恶魔们反正也都没反对，所以不必为此担心。

“而且呢，在你游历期间，这里的事物务都由我们来承担，当你在外面成长到值得大家认可时，你随时可以回来。放心吧，这里永远是你家。”

认可吗？自己确实是个不被认可的魔王呢，毕竟它们认可的只有他的父亲。自己不过是一个信仰替代品。现在历练和证明自己的机会就在眼前。

看来已经没有推脱的理由。亚尔沉默不语。

“如果你同意，那我们就开始你的契约仪式。”拉斐尔打断了它的思考。

“我同意。”没有任何的迟疑，像一位即将参加远征的战士。

拉斐尔露出满意地的笑容。

“很好，我们走吧，地点还是那个老地方。”

接着，拉斐尔便带它到进行仪式的地方。

仪式的地方位于一个大湖中央的小岛上，平静的湖面倒映着星空，周围的茂密的树木与扑闪的萤火虫营造了幽静而美好的氛围。

这里曾举行过无数的仪式，无论是游历他乡，还是征战远方，恶魔们都会选择这里进行传统仪式。所以这里往往是恶魔们游历四方的第一站。

“这里的风景很不错，不是吗？”

拉斐尔忽然问道。

“嗯，的确。或许离别去时的美景更能激发对故乡的思念。”

亚尔想起一个传闻:

据说每当在外恶魔们想起家乡时，率先想到的是它们离去前进行仪式的地点。它们可能会遗忘自己在家乡的过去，唯独忘不了的是它们离去前的仪式。

亚尔先前并不清楚这个传闻的真假。

但现在看来或许是真的。

“快要到咯，打起精神来，等会儿让它们看到你这模样可不行。”

亚尔意识到自己的失神，赶紧甩了甩头，把其他想法甩掉。然后集中精神，使自己看起来更加严肃一点。

走过由萤火虫引导的小路，来到艾妮维斯湖边，一位苍老的魔鱼守护者已经等候多时。

一见到他们便打起招呼: “终于来了吗，现在就等你们呢，趁星辰还在，快点过去吧。”

“那就麻烦你了。”拉斐尔客气道。

魔鱼守护者熟练地挥起杖矛，杖矛上的宝石发出耀眼白光，接着就将杖矛砸向水面。

原本发着微光的湖面瞬间变得明亮，萤火虫们开始在湖面聚集。在亮光之中，一座半透明的桥出现在他们面前。

“好了二位，快过桥吧。”年迈而有力的声音对两位说道。

这桥只有200米长，每当走在上面都会感受到从前方刮来的飓风。使其每走一步都显吃力。

不过这风半真半假，顶多算个幻术。主要用来对付那些自负而来到此地的恶魔。不过如果精神不够集中，也会被这风所针对，严重的话得吹到水里被魔鱼人们丢到岸上，失去实行仪式的资格。

对于仪式的规矩，亚尔早就明白了。毕竟它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仪式。但真正属于自己的也就这唯一一次了。

爬过漫长的台阶，终于来到仪式地点，还是那个样子，一个宽阔的圆形平台，除了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图腾之外，这里可以说是十分的简洁空旷。

尽管这里不是祭坛，但仪式的进行少不了祭司的主持。祭司穿着长袍，安静地在坐在平台中央等候着。而围着祭司的则是参加仪式的恶魔元老们。

拉斐尔就站在平台的边缘，因为那里不是他该去的地方，亚尔只得独自前去。

当亚尔来到它们面前时，它们便纷纷让道，让亚尔来到平台中央图腾的圆环上。

祭司双手合十，慢慢举过头顶，合十的手中引导之力汇聚川一个小球。两手张开时小球渐渐消散，接着天上的星辰开始运动，像一幅诡异而生动的画卷。

星辰的力量开始涌动，脚下的图腾渐渐冒出蓝光，接着变成蓝色的火焰，从外围延伸到内部。元老们都后退了几步，火焰从它们脚底掠过，来到中央，爬上亚尔的身子，使得亚尔表面看起来像被火引燃一般。

当然，这只不过是把能量引导到亚尔身上而已，并不会有什么伤害，甚至有点痒。

根据以往的规矩，亚尔向着祭司伸出自己的右手，祭司用一只手在引导，另一只手在控制。火焰顺着引导从亚尔右手凝聚到祭司实行引导的那只手，实行控制的手不断回旋，仿佛在安抚一个婴儿。

图腾上的火焰全部凝聚于祭司手上，形成一个浓缩的图腾，然后将手放在亚尔的肩膀上。只要把手放到肩膀上，图腾会不断刻入亚尔的身体与灵魂，这是仪式的根本目的。

刻图腾时的痛苦煎熬令亚尔备受折磨。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尽管紧咬着牙，但微小的咕噜声还是不断地从嘴里发出。

亚尔不停地抑制这自己的本能冲动，它必须保持冷静，但这有些挑战性，就像被火焰焚烧还得一动不动地保持姿态。

终于祭司的手离开了，亚尔的右肩上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图案，这个图腾将永远伴随着它，永不消散。

刻入的图腾大概只有一个罐头盖那么大，

这种精致的工作只有热爱图腾且乐于雕刻的祭司才能做。但恶魔们很反感祭司，毕竟祭司刻完图腾就要折腾很多时间做写没用的事。大多是无用的自我赞美与祷告，超烦。

亚尔算幸运的，毕竟它只感到全身麻麻的，有点类似瘫痪的感觉，还能勉强站着。倘若出什么岔子，半身不遂还都算好了。

亚尔原本想好好夸赞一下祭司的，但这个念头很快就打消了。因为那名祭司又开始漫长而唠叨的祷告，要是夸了它，估计又要加几个环节的自我赞美。

根据程序，几名恶魔长老要向亚尔献上自己的祝福，然后念起了祭司要求背下的台词。

在半个小时的背诵完毕，看着祭司得意洋洋地走了之后，长老们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亚尔下意识跟上它们，可惜身子还没恢复，刚要走一步差点就摔倒，所幸拉斐尔扶住了他。

“感觉如何？”

“不好说，毕竟大家都是怎么过来的。自己早有些心里准备了。但……还是好痛。”

“那没事了，毕竟刻图腾都是这样的。现在恭喜你成为在外游历的游学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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