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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的病叫淋 纲常伦理 3520 2020-02-27 13:31

  

十点十五分。

我给姐姐打电话。

听筒那头嘟了半天都没回答。

是太晚了吗……

我盯着屏幕上的号码。

翻盖的手机像张得巨开的鳄鱼嘴巴。

……

没一会儿我又打,

姐姐总算接了。

“刚在忙呢。”

听筒那头好嘈杂。

姐姐的声音有一点变化,但还听的出来是她。

“咿呀~”

有女人在她旁边嗲嗲的说话,好像超级怕痒。

“你在哪啊?”

“我……”

姐姐的回答被一段音乐盖过去了。

我贴紧听筒,听到好几个男人胡乱的嚷着什么,其中一个声音忽然放大,估计是拿起了喇叭——

他开始唱歌了。

几个女人呀呀的欢叫起来。

“你干嘛呢?”我问姐姐。

“我——”

姐姐回答。

听筒那边太吵了。

仿佛能用耳朵看到电视里的杂音雪花。

唱歌的男人忽然就放着旋律不管了,开始大喊“游游游!”和“穿穿穿!”。

其他人则是在喊“za!za!za!”。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头都要炸了。

“姐姐!?”

我对着话筒大声说话。

几秒后,姐姐似乎离开了那。

总算听到她在说啥——

“小梅毒,姐姐在做事呢。”

“哦哦。”

在做事啊。

说起来我一点也不知道姐姐平常干嘛。

原来有工作啊……

什么工作要做到晚上十点呢。

“怎么啦?”姐姐问了。

“没怎么,就是想你跟我讲下,怎么把一个人弄进冰箱里啊?”

“……”

有几秒吧,

那头的姐姐没有回话

“姐姐?”

“我在呢,”姐姐的语调没有变化,“你稍等哦。”

听筒那头的杂音越来越淡——

她移动了。

……

“好,”

姐姐咳咳的清了清嗓子。

开始问我问题——

不过都和冰箱没有关系。

她让我不要多话,问什么就答什么,不要主动把情况告诉她。

“我知道了。”

她问了我在哪,谁的家,有没有人敲门,以及事情发生的声音大不大。

最后又问了下地板的样子。

我一一告诉她。

姐姐好用力的呼了一下,是在抽烟吧。

她说这个事只靠你和你朋友肯定搞不定的。

哇,

搞不定的。

好帅的说法。

“那你能帮我搞定吗?”我立刻就学会了。

“帮你啊……”

姐姐“嗯——”的犹豫了,

“帮你是可以啦,不过姐姐不是免费的,这个要先说好哦,姐姐有代价。”

“没问题,什么代价?”

“到时候再说吧。”

“知道了。”

姐姐让我把舞舞家的地址告诉她。

……

挂电话前,

姐姐“喂”的叫住我了,语气一下子变得好柔,像要蹲下来摸我的头——

“你还好吧,小家伙,”

“我很好。”

“手不抖吗?”

“不抖。”

“没事的,别怕。”

“我不怕。”

“……了不起。”

姐姐的声音安安的,

“你朋友呢?她怎么样。”

“她啊……”我瞅了眼舞舞,舞舞侧头趴在客厅的小饭桌上,留给我一个后脑勺,“她……我不知道。”

“是那个被狗咬的朋友吗。”

“对,是她。”

“舞舞?”

“嗯。”

“你把手机给她。”

“给她?”

“我跟她说几句话。”

是想安抚舞舞吗。

我戳了戳舞舞的后脖子。

舞舞头也不回,直接伸肘子捅我。

还在生气呢。

这也没办法。

她觉得我不该把她爸的事跟一个陌生人讲。

……对舞舞来说是这样没错啦。

可对我来说姐姐根本不是陌生人啊。

姐姐切了自己的妈妈。

凭这一点,把事情告诉她就是安全的。

但舞舞不知道啊。

所以在舞舞看来我绝对是个没脑子的大嘴巴。

不过人有时候就是要承受一点误解嘛。

……

总之我给了舞舞好多保证她才许我打这个电话。

……

现在姐姐要找她。

“舞舞,姐姐让你听电话。”

“……”

舞舞不动。

我知道她对姐姐有敌意。

可她真傻,侧头趴着的话,耳朵不是正好对着天花板吗?

我把手机盖上她的小耳朵。

姐姐故意用好低好低的声音同她讲话。

大概有两分钟吧。

虽然舞舞一副超不情愿的架势。

但还是把姐姐的话听完了。

让我惊讶的是最后姐姐大声跟她说再见的时候她也用“再见”来回答。

只是舞舞的“再见”要小很多,而且后边还跟着一个“肥婆”。

算是好结果吧……

我原以为舞舞从头到尾都不会理姐姐呢。

……

挂掉电话。

舞舞拒绝告诉我姐姐跟她说了啥。

她不趴了,两只手像花朵那样托着下巴。

“反正肥婆让我们在家里等她,她下了班就过来。”

舞舞似乎不抗拒姐姐来她家了。

我在桌子对面坐下。

“你不要管叫人家肥婆啊。”

“她就是肥婆嘛。”

“你又没有见过她。”

“我怎么没见过?那天跟你一起的就是她吧。”

哦,

差点忘了,

舞舞用筷子捅白狗的那次已经见过姐姐了。

“大腿那——么粗,”舞舞夸张的鼓起脸颊,说姐姐的腿绝对是她的好几倍了,“肥,婆,属,大,象。”

“……”

算了算了。

懒得和舞舞吵架。

“姐姐说她几点下班了吗?”

“没,肥婆要我们先睡,不要等她,”舞舞斜着过眼睛瞥了瞥重新关好的卧室门,“这谁睡的着啊,白痴肥婆。”

“……”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听姐姐说过话后,舞舞恢复了一些活泼。

真好奇姐姐跟她讲了啥。

……

我把之前碎在客厅的瓷碗一点一点扫干净。

已经好晚了。

客厅的窗子可以看到外面。

远远的大楼有彩色的灯光描边。

大楼顶上的探灯晃来晃去,天空都被搅浑了。

最烦的是明明看不到工地和大吊车,却总能听到施工的机器在什么地方轰轰隆隆。

一点不让人安宁。

盖那么多楼干嘛……方便大家往下跳吗。

我拉上脏兮兮的小花窗帘。

“对了,”

舞舞卷着袖子站起来,

“肥婆还说先搞些报纸草纸什么的垫在那个底下,省的漏了。”

“哪个?”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那个啊。”

舞舞朝卧室歪了歪脑袋。

……

做事前舞舞把电视打开了。

最近的台在重播晚间新闻。

穿西装的主持人盯着镜头,用好标准的普通话说今天是2007年12月1号,星期六。

舞舞从厨房一角的垃圾桶那拖来一摞用绳子绑好的旧报纸。

她没穿袜子。

拖鞋板上是圆圆的脚后跟。

“脚好些了吗?”我过去帮她。

“好多了,”舞舞把掉到手腕的袖口再次卷起来了。

电视里谈到一个叫做联合的国家。

我解开捆报纸的绳子。

推卧室门的时候舞舞顿了一下,

小小的手掌按在门上,

“他一次也没有问过我,”舞舞忽然说。

“问你什么?”

“脚。”

“哦。”

我抠了抠嘴巴。

我们一起把卧室门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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