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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一下

她说她的病叫淋 纲常伦理 2542 2020-01-26 19:30

  

我的名字成了小梅毒。

她在前面加了“小”,这让我有点难过。

但她好像很满意这个称呼。

我们握了手,成了朋友。

她把广告还给我。

她说我可以叫她淋阿姨或者病阿姨,她不在乎。

我见过的阿姨有很多,她不属于那个范畴。

我喊她姐姐。

……

“几点钟了?”

“九点二十。”姐姐翻开挂着的手机告诉我。

她穿一件帽子边竖了一整圈毛的羽绒服,敞着,没有拉链,里边是一条很长很长的T恤,长到我以为她没穿裤子,T恤正面有一个很大的十字图案,十字的横线在她胸口成了一个倒着的m。

她用手拍旁边的瓷砖地。

拍了三次我才明白她是让我挨着她坐。

硬硬的瓷砖隔着棉裤,有点凉屁股。

“你不冷吗,”我刚要问,远街传来一阵轮胎刹过柏油路的摩擦声。

我们静静的等,等到刮耳的噪声消失不见。

“每次听到我都要想,为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撞上。”

淋姐姐的嗓音,淡淡的烟气,我好想躺进去。

她说她经常在晚上听到这种刹车的声音,她总觉得后面应该接一声撞到什么的巨响,“我每次都等,每次都等不到。”

淋姐姐扭头,朝着刹车声传来的那个方向,左手安慰似的搭住我的肩膀,隔着毛衣捏了捏我的肩膀骨头。

“小梅毒是男生吧。”

我点头,姐姐的手指柔柔的。

指头钻进我的头发,夹了夹我的耳朵,“那你是故意把头发留这么长的?”

“这个啊……”

我不知道该不该讲实话。

是爸爸让我不要剪的。

他希望我在贴广告的时候看起来像个女孩。

其实我一点不喜欢长发,每次摇头都扫的脸痒痒的,还老被朱海军揪住,他边扯我头发边喊“驾驾”。

想到朱海军,我的手肘又开始痛了。

……

淋姐姐把我转到背对她,问我愿不愿意让她帮我扎头发。

我说我是男的,不愿意被扎。

她就笑了。

她笑的时候只用一边的嘴角,看起来坏坏的。

我的背靠着她,她问我得梅毒多久了。

我说两年吧。

说完我就后悔了,两年就两年,干嘛加“吧”。

其实我根本不清楚什么是梅毒,也没有了解过。

爸爸禁止我向任何人提起与广告有关的内容。

“几期了?”姐姐又问我。

我没听懂,呆了好久。

“那你平常打针不?”

“……”

我想了下,说打。

既然每张广告上都写着一针见效,那针是必然会打的。

于是姐姐的手从我腋下钻过,一点一点卷起我毛衣左边的袖口。

卷到手肘时我痛的叫了出来。

朱海军每次都从右边推我,为了不弄散广告,着地的从来都是左边手肘。

上次摔破的好不容易结了痂,去领广告时又被他推倒。

我的手肘便总是黏着碎了壳的血痂。

每天穿毛衣都是一种煎熬。

姐姐的下巴搁住我的肩膀,她盯着这个难看的伤口,还拿手机屏幕来照。

我想把手缩回袖子,但我怕痛。

姐姐的脸上写着为什么。

我只好说有个人老是找我麻烦,动不动就把我推到地上,我的左手经常疼得不能伸直。

“他欺负你?”

“也不是……”

我真笨,说我不小心摔的就好了。

“那,”姐姐用下巴的骨头点我肩膀,好有节奏,“你有没有和他打过?”

我点头。

我说打过,但我输了,他太胖了,高我一个头,宽有两个我,好几次他把我按在地上,脱了我的裤子不还给我。

“那这样,”淋姐姐干脆的放开我,她说喏。

我看到她从羽绒服的上衣兜里掏出什么,那东西被耳机线死死缠住。

圈圈绕,

圈圈绕,

她解了好久。

那是把双截棍似的晃来晃去看起来很不牢固的小刀。

她伸出一根手指,“你看好。”

姐姐的手腕动了几下,不可思议的,分开的刃柄翻成了花,当她停下,刀锋被直直的甩出来了。

哇。

刀刃绕着她的拇指转了个方向,柄向着我。

我接过,有点重。

“下次他再推你,”姐姐说,“你拿这个捅他。”

她握住我拿刀的右手,“这只手握住刀柄,不要离刃太近,然后这只,”她捏起我搂着广告袋子的左手,让我用手掌托住刀柄的底部。

“这么捅不伤手。”

她让我保持这个姿势,推着刀尖往前送。

我练了几次,好像会了。

很奇妙。

金属刀有一股让人安心的重量。

我安静的捅着空气,想象着这把刀进入朱海军的身体。

姐姐重新带上耳机。

“……”

太安静了,我听得到耳机里的声音,一种很慢的旋律,很低。

我觉得那种音乐不能给人好心情。

我坐着,向着面前的空气,一遍一遍捅着假想敌。

姐姐仿佛被旋律拖进了水底,歪着头靠着墙壁,两只手垂在瓷砖地上,手腕缓慢的上下,敲打地上的瓷砖,像是和着旋律。

好长一会,我和姐姐一个字也没有。

但我知道她在看我,我能感受。

当我终于决定也看她一眼的时候。

“这没用,”她忽然说,“真人和空气完全不同。”

姐姐的嗓音比刚才高,因为塞着耳机。

她扯过我的手,让刀尖对准她自己。

然后,她撩开羽绒服的侧摆,露出里边的白色T恤。

她指着T恤的侧缝,手指顺着自己的腰按了进去。

那里软软的。

“想不想在我身上试一下?”

姐姐垂着眼睛。

我盯着她的腰,又看了看她的睫毛。

再一次,我闻到有什么烧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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