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怎么突然变成蓝色了。”江一帆收回眼神，不知为何，他的脑海对这双蓝色的眼睛有着若有若无的印象，像在哪里见过。

“哦，这个啊，启世者一旦觉醒了能力，只要使用它就会让瞳孔的颜色发生改变。经过研究，这是一种名为GP的物质经过血液大量累积的结果。所以，”昆吾扎西认真解释道，而后又面带疑色，“我好奇之前为什么你使用能力时瞳孔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这不合常理。”

话题又回到自己身上，但是江一帆对此也一无所知。

这时方老爷和小萝莉再次进来，方老爷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难看。“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差点闹出事来。任何时候都不要放松警惕！”

昆叔挠挠自己的大光头，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只侍魔似乎一开始就盯上了江一帆，完全不合常理。”

方老爷突然想起江一帆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曾有过类似的情形，当时他只是在狱舱外，侍魔就表现出一副焦躁想要吞吃他的样子。虽然觉得有什么蹊跷，但是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

而这次，很明显两只侍魔目标就是江一帆。

起先，他们站在一起，因为昆吾扎西挡在江一帆的面前，掩盖了第一只侍魔的意图。要知道，在他们掌握的数据里，侍魔只会对自己视野所及的人或物进行破坏，从来不会有意识地去针对什么。

是江一帆做了什么？还是他身上某种东西吸引到侍魔？这两次有什么共同的联系吗?

“幸好帆哥哥没受伤，不然雯雯就不理你了。”小萝莉在一旁气鼓鼓道。

“啊……”昆吾扎西一副石化的表情。

“这个，也不能怨昆叔，况且还是昆叔及时解围了。”

昆吾扎西点点头，委屈地看着小萝莉。

小萝莉轻哼了一声：“既然帆哥哥都这么说了，那就暂时原谅你吧。”

“可能是你身上的血，让它们盯上你了。”方老爷沉默后的一句话将几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

“我的血？”三人一脸茫然。

“还要做进一步的验证，你把衣服脱了。”

“啊？”

方老爷将江一帆的衣服扔到一旁，随后说了一句：“江一帆你和雯雯先出去。”

“昆吾，放点血出来。”方老爷伸出闪着青色微光的右手食指，在左手心轻轻一划，血液立刻流了出来。

昆吾扎西点点头，也以同样的方式划破手心。

在方老爷的声控指令下，那扇门再次打开，又两只侍魔被放了进来。

它们一进来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两人，正准备冲上来的同时，却生生停住了动作，它们在犹豫。但是仅仅一秒不到的工夫，两只侍魔舍弃了近在眼前的方老爷和昆吾扎西，居然绕开他们直接扑向染了江一帆鲜血的衣服。

“果然。”

“不会吧，这是什么情况……”

江一帆和小萝莉在外面看得呆住了。两只侍魔为了争夺那件染血的衣服，状若疯狂，愤怒地吼叫着，甚至互相撕咬，黑色的血液飞溅当场。

“它们，在争夺我的血？”江一帆望着自己的双手，有些难以置信。

小萝莉眨巴着粉色大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明显，我们的血液对侍魔的诱惑远不如你的。”出来后，方老爷看着茫然的江一帆，若有所思，“你这种情况很特殊，在我们掌握的数据之外。可以让我们采血检验一下吗？”

方老爷用询问的语气而并非强迫，江一帆有选择的权力。略微思考了片刻，江一帆点了点头，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血液为何能让侍魔如此疯狂。

随后，江一帆跟着方老爷到相应的地方进行采血，不过检验结果需要等一两天。正是这一特殊发现，方老爷决定暂时中止江一帆和侍魔的战斗，让他休整直到结果出来。这期间，除了正常作息还要听昆吾扎西讲解启世者的常识，以及同侍魔战斗的技巧。

启世者笼统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之前提过的猎魔人，另一类就是缺少足以和魔战斗的特殊能力的人。后者一般会经过选拔驻留在总部或者分部作为各部门的管理人员和文职人员，以及特殊的侦察人员等，在启世者的世界，地位要低于猎魔人。

而猎魔人，根据其能力又分为两类，一类是觉醒器之灵的猎魔人，他们有着标志性的金色眼睛。而另一类是觉醒元素之灵的猎魔人，他们的特征则是拥有一对蓝色的眼睛。

至于魔这种站在启世者对立面的生物，它们的来源并不清楚。一般只要有大量侍魔存在之地，必有代号魔神存在，这是一种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异类，它们的力量是令人绝望的存在。一般侍魔弱点在心脏或者脑部，但是魔神并非如此，启世者很难斩杀它们。因为珍贵的资料中记载着，代号魔神没有心脏，即使破坏它的脑袋也还会再生。

不过绝大部分时间代号魔神都在沉睡，每隔数十年才会苏醒，每到这个时候，一批又一批的启世者会以生命为代价讨伐它们。

整个下午江一帆都在汇灵苑听昆吾扎西讲解这些理论，顺便还给他拓展了很多其他的科学知识，就比如上午被强行打断的那部分。

就连小萝莉本来兴致满满地陪着江一帆，但听着听着就发现昆吾扎西逐渐跑题，最终他们两人耷拉着脑袋熬着昆吾扎西的洗礼，直到日薄西山，方老爷从云来阁给他们带来晚饭为止。

吃饭的时候，江一帆注意到，小萝莉的饭盒旁还放着几粒药片。药的味道看来很不好，小萝莉将它混进饭菜里，眉头紧皱将它们咽了下去又喝了很多水才逐渐平复。

江一帆想问，被昆吾扎西用眼神制止了。

夜晚悄悄降临，在昆吾扎西的帮助下，他们将四周的复古油灯点亮，柔和的灯光很快就驱散了黑暗。

江一帆坐在台阶上抬头望着繁星密布的天空，不知在想着什么。昆吾扎西从屋里拿了两罐啤酒出来，递给江一帆一瓶。

“啊，果然饭后休息，少不了啤酒啊。”昆吾扎西坐在江一帆旁边，狠狠灌了一口，发出舒服的叫声。而后他又问道，“想什么呢？”

江一帆把啤酒放到一边，他的记忆里自己是不会喝酒的。

“没什么，只是最近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有些……迷茫吧。”

“迷茫？启世者和魔的事？”昆吾扎西又喝了一口。

“有一部分吧。因为丢失了很多年的记忆，我一直都有种不协调的感觉，更不知道今后何去何从。虽然接受了猎魔的事情，但是对于启世者的世界，我心里没有一点归属感。”江一帆的眼神看起来十分落寞。

昆吾扎西看了他片刻，放下手里的酒，伸过手将江一帆放在一边的啤酒打开，再次递给他。

“虽然我不能体会这种感觉，但是过去的事就不要多想，活在当下才重要。”昆吾扎西比了个大拇指，“都在酒里了！”

江一帆接过啤酒，犹豫了一会还是喝了一口。

昆吾扎西看着江一帆突然皱起了眉头，笑着问道：“这不会你第一次喝酒吧，怎么样，味道如何？”

“算不上好喝，但也不讨厌。”江一帆渐渐舒展眉头，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