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分钟后，周围已经不再剩下一具完整骨架，散落一地的碎骨也大都被沼泽再次吞噬。勉强能看到几个尚且完好的头骨在地上翻滚着，漆黑的眼洞盯着这几个入侵沼泽地的不速之客。

可惜没能产生一点惊悚气氛。

胖子是被秦墨一脚踹下去被迫加入战斗的，虽然之前嚷嚷着打不过打不过，但遭受到骷髅围攻后，他也展现出了自己的凶性，在骷髅群中几次杀进杀出。直到杀光最后一具骷髅，他才喘着粗气停手，狼狈地回头，便对上了秦墨友善的目光。

“身手不错。”秦墨赞叹了一句。

杀了这么多骷髅，胖子身上除了有些狼狈之外，倒没有多少伤势，不管他带没带像萤火虫护甲那样的防护物品，至少他的战斗力是有目共睹的。

胖子擦了把脸：“嘿嘿，多谢夸奖。老哥也挺强的。”

他看得出来，秦墨是在试探他。

但他还没法生气，毕竟现在他要搭顺风车，就得讨好司机。

不过这一场打完，他同样对秦墨等人的实力有了一个初步认识。

不弱。

这是他的评价。

秦墨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确实是在试探这胖子，但除此之外，他主要还是想让施雪沫练练手，顺便给自己热身。

神侧空间里兑换的血统只能赋予玩家相应的能力，却不会给予玩家实战经验。战斗方式和战斗技巧这种东西都是需要本人自己去摸索、去领悟的，每个人的性格不同，自然的，战斗风格也会有不同。这方面，秦墨没法给施雪沫和萧暮太多的帮助，只能尽量给她们铺一条比较好走的路，打架，还是得让她们自己打。

而这之中，第一场实战又是至关重要的。

它可能不会一开始就奠定以后的战斗风格，但第一场战斗的体验和最后胜负一般都会对心性有很大影响。如果一开始就遭遇惨败，她们很有可能会对自己的血统、乃至对自己失去自信，这是后期很难补救回来的。所以寻找一个合适的战斗目标，十分有必要。

之前的猴群显然不合适，数量太多，个体也十分抗揍，再加上缺少了解，不知道它们的针对性弱点，就算能打，恐怕也会十分艰难，说不定还会阴沟里翻船，得不偿失。

但这次的骷髅架子却是很好的无双对象，秦墨从商店里换出来的1000积分的驱魔十字架都能轻松杀死好几只骷髅，这表明它们并不抗打——至少作为魔物这个身份就是它们最大的弱点。其次，它们反应也慢，跟铁憨憨无异，只要别傻到站着给它们打，问题应该是不大的。

所以秦墨就上了。

情况和他预想的没什么出入，或许是最开始的小蝙蝠试探攻击给施雪沫增添了许些自信，在这一场战斗中她虽然看起来有些手忙脚乱，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怯弱害怕的情绪，还似乎挺乐在其中。

至于打法……好吧，她完全就没有打法，基本上能弄死骷髅兵的方法她都尝试了一遍，用破魔剑砍，用小蝙蝠俯冲攻击，用榴弹轰炸……甚至是尝试着踹了骷髅兵一脚——可惜没踹动。

不过战斗风格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秦墨见她没遇到什么危险，也就随她玩了。

唯一可惜的是，萧暮最终还是没敢下来，全程挂在他身上当树袋熊，然后秦墨就抱着她打了一场无双。

所以胖子才更高看他——

瞧瞧，一边打架一边抱着女朋友玩情调，这完全是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可惜，他离秦墨的差距还隔着一个女朋友。

甩开脑子里的想法，胖子笑着迎了上来：“老哥，那边还有两个怨灵……”

“弄死就行了，你不是擅长驱鬼么？”秦墨没有要管的意思，利用随身空间把车从泥地里解救出来，抱着萧暮就回了车里。

胖子嘴角一扯：“……好吧。”

随后，只见他拿出一张符纸，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远处便突然传来了两声惊雷。

“完事。”胖子拍拍手，灵活地爬上了车。

秦墨轻踩下油门，低头刚想看一眼导航，却对上了萧暮的视线。

萧暮还稳稳当当跨坐在他怀里，仰头盯着他，脸上若有所思。

“怎么了？”秦墨轻声问道。

“秦哥……”萧暮抿起唇，“我是真的怕鬼，你知道的。”

秦墨抬手捏了捏她的猫耳：“我又没赶你下去，你要抱就抱呗，我还挺享受。”

以他现在的体质，萧暮就是一直挂在他身上他都不会觉得累。何况温香软玉在怀，那是真的享受。

可惜是块变质玉。

“老哥，”胖子的声音传来，“看你刚才的战斗方式……走的是西法师流？”

秦墨抬头望去，思考了几秒，才说道：“教廷法师。”

“那不就是西法师？”

“你可以这么理解。”

胖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再问。

走法师流的人，他也见过不少，绝大多数都是只敢缩在队友后面搓火球的怂逼，像秦墨这样贴脸抡法杖走物理超度流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可见，虽然是法师，秦墨的近战能力并不弱。之前神侧空间里那个壮汉，胖子也认识，是个走肉体强化的满脑子都是肌肉的铁憨憨，却被秦墨如此利落的一击致死，那才是真的狠。

“对了，话说老哥尊姓大名？总是这么老哥老哥的叫着也不是个事是吧？”安静了一会，胖子又说道，“前路漫漫，反正无聊，咱们不如交流一番感情，缓解一下寂寞，老哥说怎么样？”

秦墨瞟了他一眼：“你先说。”

“行，”胖子爽朗一笑，豪气地拍了拍胸脯，引起一阵肥肉乱颤，“鄙人名号——驱鬼道士张天师！咳，当然，你们也可以叫我本名，张大日。”

施雪沫饶有兴趣地打量他片刻，问道：“你不会在现实里也是搞捉鬼这一行的吧？现实里有鬼么？”

“有啊，怎么没有？”胖子嘿嘿笑道，“现实里不止有鬼，还有一大堆你们以前想都想不到的东西呢……你们以前没见到过？”

知道他在试探，秦墨也懒得跟他绕圈子：“我们刚进入神侧空间，只参加过一场任务。”

“……新人？！”胖子一脸“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

新人能有这么强？！

只经过一场任务……那点积分连血统都不够换的吧！

闻言，秦墨只是淡然一笑。

这笑落在胖子眼里，味道就变了。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你们是异调局的人？还是新曙光的？”

秦墨继续淡然笑着。

——你问他他问谁？

胖子迟疑了几秒，也笑了起来：“好吧，是我逾越了，你们就当我没问……咳，咱现实里是个探险主播，偶尔去闹鬼楼逛逛。不过倒是没遇到过真的鬼——现实里捉鬼这事有异调局管，咱想分一杯羹也分不到啊。”

秦墨还在笑。

笑得高深莫测，笑出了高人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