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讨教

第二天一早，我就叫起月牙儿，一同去吃饭。

路上遇到叶氏兄妹，叶茵菲告诉我他们今天就要离开玉青宫了。

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没有达成目的，想来也是，玉梦然清冷独立的性格，怎么看也不似会被叶凌风吸引。

玉青宫吃饭时仍是全员一起。我们坐在角落，进门时看见了青颜她们坐在一块儿，都冲我挤眉弄眼的打招呼，让月牙儿看得好笑。

早饭只有简单的馒头咸菜，一碗清粥。迅速吃完，我默默的扫视全场。玉梦然的素色衣衫在或青或紫的颜色中分外显眼，她坐在远处，与同样服色的几人在一桌。这算是玉青宫的高层了吧。

玉梦然似乎感应到我在看她，也抬头看了看我，微微点了下头。

等着月牙儿吃完，我们便回房等候。她好像很期待，在屋里也不老实，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转的我头晕。

我问她：“月牙儿，你为何喜欢看打打杀杀，你们小姑娘不应该对风月烟花之事更感兴趣吗？”

月牙儿耸耸鼻尖，“那种事情我才不感兴趣，看人家真刀真枪的打仗，多么刺激。”

我见她表情可爱，不由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这样子，当心没人喜欢你。”

月牙儿拱到我怀里，笑着说：“我有姐姐喜欢就够了，他们谁能有姐姐这么好看。”

我一乐，心里却感叹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了兰斯。

和她逗了会儿，玉梦然来了。

再次被领到山脚下，看见玉梦然华丽的“开门”动作，让月牙儿惊得眼睛大如铜铃。

望着陡峭的山路，我有点担心月牙儿跟不上，便对玉梦然说了声，想试着带着她飞上去。

“月牙儿，姐姐今天当一次雄鹰，带你飞一下好不好？”

月牙儿震惊的看着我，以为我在开玩笑。直到我原地振翅，飞到离地数米，她才敢信，“姐姐你真的会飞？难道你是仙人吗？听我爹说过，只有仙人才能在天上飞来飞去。”

听到月牙儿提到父亲时已经感觉不出特别的悲伤情绪，我心里一松，在天上转了几转，让她开开眼。

眼见月牙儿视线里的渴望都要滴出来了，我才落在地上。试着抱了抱她，感觉还好，月牙儿现在仍然很瘦，在怀里不算压手。

让她抱紧我的脖子，我和玉梦然招呼一声，奋力起飞。带着一个人，明显感到振动羽翼时阻力变大，需要提高扇动频率，对魔力的消耗也迅速增加。

月牙儿搂着我的脖子，起初还不敢睁眼，紧紧钻在我怀里，后来在我的鼓励下，才敢睁开一条缝，瞄着外面。直到发现我飞的并不算高，便脑袋乱转的四下打量。

要努力集中精神，输送魔力到羽翼中，我不敢分神太久和她说话，只能偶尔说上一句。

月牙儿看到地上玉梦然仙气十足的轻功，也赞叹不已，“姐姐，以前我一直听人说有人身轻如燕，今天总算亲眼看见了。”

“那你不正亲身感受仙人飞行吗？”

月牙儿咯咯的笑起来：“姐姐你还吃醋啦？”

我摇了摇头，继续集中精力到飞行上。沿着山路飞反而不容易，要一直斜飞，抱着月牙儿影响了动作的灵活性。我干脆升起高度，之后再平飞，这样一来感觉轻松了不少。

月牙儿看着下面，由衷的说：“以前从没想过能飞起来，姐姐你真是太棒了！”

越飞越高，我想直接到山顶，但这毕竟是在地底，洞窟的顶部压在头上，越接近越压抑。月牙儿好奇的看着头顶的岩石，还小心的伸手够着想摸摸。

“小傻瓜，离顶上还很远，你摸不到的。”

月牙儿嘿嘿一笑，“我就想试试摸到天空是什么感觉。”

飞了一会儿，我感觉精力下降，手上也感觉累了，不由得呼呼的气喘了起来。月牙儿关心得问：“姐姐，咱们下去歇歇吧，你都喘不过气了。”

我摇摇头，“还能坚持住，马上就到了。”

山顶就在眼前，玉梦然已经到了，在空中还能模糊看到巫山君的身影。

再努力了一把，我终于飞到了山顶，把月牙儿轻轻放下，我就坐倒在地，狠狠的喘了几口。

月牙儿过来给我捏着胳膊，帮我放松。她好奇的看着周围，眼睛不住飘到巫山君那里。“那就是巫门主吗？”她小声问道。

“是的。巫门主眼睛受过伤，现在看不见了，等会儿看见她，你不要害怕。”

月牙儿点点头，继续为我揉肩。

我闭着眼享受了一会儿，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便站了起来，领着月牙儿，走向巫山君。

巫山君还是随意的坐在崖边，今天换了一身衣服，但仍是红色，看来像是玉青宫的制服。

听见我们过来，她闲适的问道：“小姑娘，你跟着姐姐来玩吗？”

月牙儿怯生生的躲在我身后，先是点点头，随即说道：“我叫月牙儿，奶奶好。”

巫山君噗嗤一笑：“这么久了，终于有人叫我奶奶了吗？”说完转过身来，朝向我们。

月牙儿缩了缩，似乎被她空洞的眼眶吓了一跳，好在没有尖叫。

“小姑娘别怕，奶奶不会吃人的。”

月牙儿被她语气逗笑，赶紧缩回了我身后。

我向巫山君说明来意，她点点头，站了起来：“岚瑟你今天的感觉和昨日不同，看来又有长进。”

想到昨日与青颜她们的对练，看来确实有所收获，“是巫门主教导有方。”

“教导什么的谈不上，但我这把老骨头，如果还有用处，那也算是几十年没白活。”

巫山君外貌仍是青年的模样，这下说出的话，却让我想起她过往几十年的经历，不胜唏嘘。

说完话，她就向空地走去，今天她带了一把刀，看来是不打算再用血隐了。

站好后，巫山君对我说：“今日我要你只守不攻，看看你能不能脚不出圈。”

我看了看脚下，原来不知何时被画了个圈，方圆4、5米。我应了一声，让月牙儿走到远处，自己便站到了圈里，为了留有余地，我特意选了圆圈的前方，离中心一段距离，好有空间后退。

巫山君慢慢走了过来，拔刀出鞘。这刀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比血隐长了一些。

握住刀柄，却不拔出血隐，我想先试试躲闪。

寒光一闪，巫山君横斩过来。依然与昨日一样，单纯的臂力使刀，没有内劲。

我脚下一踏，与她的刀同向移动。我想刀的轨迹是一个扇形，总会有照顾不到的死角，那里就是我躲避的目标。

从一开始，我就为自己定下尽可能守住位置，不向后退的计划。

这刀果然没有什么变化，被我利用距离闪过。

巫山君赞道：“有想法。”说着，身体旋转，再度出手。

转身出刀也是我常用的招式，因能增加力道，但我也知道，这样会减少变化，算是化繁为简的办法。走前一步，我一弯腰，从刀下闪过。

巫山君的刀扫过之后却没有停止，身体继续旋转，加速之后又从同一方向砍出一刀。她脚下的步法流畅，让身体的旋转速度骤然加快。

这刀更快，我退回原地，想再弯腰躲过。刚一弯腰，却感到巫山君的身体停住了，我急忙更大幅度的向下躲避。

谁知背上被轻轻敲了一记，“抓住！”巫山君轻笑着叫道。

这下连玉梦然和月牙儿都笑了起来，我这姿势十分难看，双手扶着地面，就差趴下了。这刀明明看来是顺势而为，能延续攻势且威力十足，但巫山君却做出了与常理相悖的选择，不得不说是在战略上打败了我。

接下来我面对的就是巫山君千奇百怪的刀路，各种别扭的出刀方式，总能从我意想不到的方向飞来。速度的快慢、出刀的角度、招式的衔接乃至刀身部位的运用，都被她当做了武器，随心所欲的根据我的应对调整，真的是大师级的高手。自昨天让我感受到了纯粹的招式引导下的连绵攻势之后，今天又展示了出人意料的刀法，让我受益匪浅。

时间很快过去，谢过巫山君并告别之后，我更加坚定了要向她学习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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