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门（6）

“Cao`Ci`Co`Co`Ti`Cue`Yao`We`Qen`Tei`Kai`Ci`Me`Ci`Yi`Qou`Mo`Ki`Tue`Wao`Cue`Ti`Cao`Wo`(真圣主，如你所愿我交代给噬魔者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莫林达对着一颗规整的水晶说。

“Yi`Tao`Kao`Ti`Wao`Mo`Cue`Cao`Wo`We`Qo`Ki`Yi`QiQ`Cou`Qo`Qe`Mao`(一天后，他完不成任务，我就可以借机掌控局面)。”

天界的一天就是人界的七天。而莫林达面对的那个水晶是一个类似于邮箱的东西，它在“发邮件”。收件者是沉睡中的真圣主。通常没什么必要和它面对面交谈的事情，莫林达就用传言水晶向真圣主传递信息。

可它没有告诉真圣主堕天使扰乱天界的事。

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它其实很害怕真圣主醒过来。而它更怕告诉了堕天使的事，真圣主就会醒过来。

本来天界被噬魔者计划的重启就搞得有些人（天使）心惶惶，而这堕天使的动乱更是雪上加霜，近几日的舆论让它几乎喘不过来气。

所以尽管它一力维护噬魔者，但此刻它还是要借噬魔者为理由，给自己个台阶下。

让噬魔者追杀堕天使的时候狼狈不堪，虽然会让堕天使在天界的恐惧更大，但却可以减轻天使们对噬魔者的恐惧感。

这一种拆东补西的方式，莫林达除此之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它倒是很有觉悟，知道自己冒然启动噬魔者计划，就一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只是这代价稍微重了点，莫林达的内心深处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点懊悔，它倒是更希望当初没有启动噬魔者计划。

毕竟对于未来的预判也不是那么准的对吧，谁能保证未来一定会有一场恶魔大规模进攻的战争呢，就算真的来了，莫林达也自负有能力打败敌人的。

但，不管怎样，事实已致如此。走一步算一步。莫林达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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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死亡七日”的第一天，祝凌却一如往常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直到新罗掀开他的被子。

新罗知道不这样做，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起床的。他大声问道：“你怎么，破罐子破摔放弃治疗了？”

“好老的梗…”祝凌揉着眼睛也不忘吐槽，他又揉了揉头发，说：“有什么事吗？”

新罗坐在他的床上，有些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还真有个事。那就是救你的命。”

“嘁。”祝凌一听就没了兴趣，“那你说啊，怎么救。”

新罗听罢打了个响指他们两个就被传送到了祝凌教学楼的天台上。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我靠…我才刚睡醒，还穿着睡衣呢…”祝凌搓自己的脸。

新罗拿出他的龙皮风衣和裤子，说：“我带着了，穿上吧。”

“我靠。”祝凌低声道，但他还是乖乖的穿上了。

然后脑子清醒一点后，他才听到下面仿佛有什么响声，他向下看去。

“我靠！”噬魔者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此刻天台下面，地狱边境里的操场上，满是奇形怪状的恶魔。它们叫嚣连天，杂乱的吼叫声充斥着噬魔者的耳膜。

而最中间的地狱之门正豁然开阔，门上是这世界天空的颜色，也是恶魔血的颜色。地狱之门散发的红光与另一种闪烁的白光混合在一起，从门中连续不断的飘出点点火星，却仿佛要形成燎原之势。

不等新罗说什么，噬魔者仅仅抻抻懒腰之后就跳了下去。

一群恶魔察觉到他以后立刻向他发出震天撼地的吼声，接着向他冲去，但他向后一跳躲过前势先锋们的攻击，然后拔出长剑奋力向恶魔们挥砍而去。只见一道红色的光华自剑身爆发而出，他面前的恶魔竟然无一例外的被击飞回去！

“哇塞。”噬魔者看了看手上一把全新的太古长刃，刀身跟往常不同，像是一个有生命的恶魔在其中渴望着鲜血，竟隐隐有些幻境在其上显现。

新罗也幻现在他身边，称赞道：“契合度不错，看来你还是有希望跟堕天使打一架的。而且，精通狩猎本能的人，几乎可以调动自然里任意一种元素，并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这便是信念。”

“劝你小心了，这么多恶魔你可应付不过来。”噬魔者嘴角扬起诡异的笑来，举起太古长刃便使出滚刀式的攻击，切瓜砍菜一般行云流水，霎时间鲜血横飞，血肉模糊的恶魔遍地都是。

噬魔者在这把太古长刃上燃起一道火柱，剑上冲起天般高耸的火焰！接着他把剑向地面狠狠甩去，在他周围方圆百米立刻烧起一片火海，那些没能再次站起来的残缺不全的身体瞬间变成了尸体。

“全部…解决掉了。”新罗深深地感到了惊讶，这个噬魔者的实力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他简直是怪物！

刚刚那道火焰，很明显是三级火焰之力。他才几阶觉醒？就有这等实力！

他，几阶觉醒来着。新罗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好好注意他如今已经几阶觉醒，按理说觉醒阶级并不重要，它没有上限，但阶级越高升阶越慢，它只是一个代表噬魔者实力的数据而已，并没什么实际意义。

天启者开动视眼，这个幻术本能会让他看到正常眼看不到的东西，比如地狱边境里的恶魔。

此刻他在看噬魔者，那体内层层上升的热力表明，他起码已有七阶觉醒。

真不简单，总觉得他吊儿郎当的砍恶魔都嫌懒，没想到阶级升这么快。

正想时，地狱之门赫然关闭，那扇门又恢复了曾经的冰冷漆黑。二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他们预料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见半空中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巨刃划开！那里立刻出现了一道十几米长的维度裂隙，而随后一只巨大的石块手臂伸了出来，而腿脚与身体也以泰山般压倒式的威严从裂隙中钻出，地狱边境里突然站立着一个十几米高的石头巨人！

它的五官模糊，只能分辨出嘴与耳。而那张嘴此刻正奋力咆哮着，声音几乎要穿透噬魔者的耳膜。

噬魔者选择暂时避开，他飞身上附近教学楼的墙壁，像猿猴一样抓着窗沿蹬墙而上，以迅雷之速回到天台上。他深吸口气，然后问新罗：“那是什么恶魔？”

“老实说。我没见过。”新罗双手环抱，而离剑柄最近的那只右手正按着它，随时准备出鞘。

他看了眼噬魔者，走上前去，说：“还愣着干什么，上吧。”

后者却还是愣了一会，才跟上天启者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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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了哪里。”陎溦的语气一如往常，向来是波澜不惊，就算是跟自己母亲说话也是这样，从小便习惯了。

女人放下两只漆皮高跟鞋，袜子一扔就倒在沙发上。

她也习惯了满腹牢骚的跟自己的闺蜜女儿说话：“我要累死啦，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走了多少路，穿着这双破鞋。不过呢，还好事情办得比较圆满，家族领导人对我的交代貌似非常满意，呼。”

说到这里她长苏一气，像一个小女孩一样。

陎溦听惯了她这种讲话语气，开心的时候仿佛是一个比她还小的天真的孩子，难过的时候沉默寡言，还有她看电视剧的时候也沉默寡言，不过并不总是因为难过。

其实，除了会跟她这么说话以外，她还没见过裘烟华跟别人这么亲昵。

躲在手机后的陎溦冷不丁来一句：“前几天早上，我在地铁上做了个梦。”可是裘烟华还是躺在那里，闭目凝神，外貌十分年轻的她侧脸也舒服好看。

陎溦又说一句：“我梦里的人都消失了，而且色调也变成了红色。”色调这个词是她这几天里反复想措辞的时候想到的，不然她就会说“那世界里的白色都变成红色了。”

“我向前走去，却有一个可怕的脸扑过来。然后我醒了。”陎溦说完之后，感觉压抑着心里几天的恐惧仿佛烟消云散。而裘烟华也早就坐了起来，睁大眼睛看着她，脸上是略显惊讶却又不太在意的奇怪表情。

“陎溦。你，确定是梦么。”裘烟华难得认真说一句话，那语气好像她早就知道了一切一样。“你很清楚那不是梦吧。”

陎溦看着手机屏幕，眼睛却不知该聚焦哪里。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母亲。

看着陎溦的反应，裘烟华沉思了一会。

“我们家族每到一定年纪，都会出现幻觉。有些人会看到黄昏；有些人会看到血腥场面；还有些人会看到，怪物。”裘烟华接着说，“一般来讲，看到怪物的人血统十分纯正，你说你看到一张脸？那算什么，算怪物还是场面…”

其实听到一半的时候，陎溦就放下手机听裘烟华讲了，因为她以为她听错了，她完全不知道母亲在讲什么。

裘烟华好像知道了陎溦的困惑，就笑了一下，说：“陎溦，我从小就告诉过你，凝聚我们家族的力量是什么？”

“x...血？”陎溦就记起来这个字。

“是血之力。我们身上流的血不同于普通人，这是我们家族几千年来聚集在一起的根本原因。”

陎溦不可思议的说道，“我们…不是人？”

“不…”裘烟华突然笑出来，“我们不是普通人。你没觉得身边的人，他们的力气都好小吗？其实是因为我们的身体素质天生强于正常人。”

“那不就是一群基因强大的人聚在一起吗？”陎溦企图用科学知识来推翻母亲的理论，或者说幻想。

裘烟华又笑了，“还不相信啊，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次去就是调查你哥有没有出现‘灵眠’现象。”她顿了一下，可陎溦不屑于接话，她只好接着说，“灵眠就是我们不是正常人最好的证明。你哥出现了非常强烈的灵眠，他在睡着之后，在深睡眠的阶段突然起身，其实他并没有醒，但他却开始在墙上刻画，用手指刻画，那痕迹很轻，而只有我们能看到，但是你哥不知道自己灵眠了，也就不会注意墙上自己的刻画了。”

“家族遗传梦游症。”陎溦企图再次用科学打倒裘烟华的理论。

“你也该有灵眠了。”裘烟华并不理会她的话。而是站起来，走向陎溦的房间，陎溦并不在意裘烟华进她的卧室去。过了一会儿裘烟华走回来说：“确实有一点痕迹，但不太多。”她坐下来，“跟你哥的相比，还是少了很多的。直到现在我还不相信那小子竟然有这么强大的血统，他的灵眠刻画墙上满满都是符号。你绝对想象不到当我把那张刻画的照片给家族里的人看时，曹紫冰脸上的皱纹都能挤死苍蝇了！哈哈哈……”裘烟华说到这里就笑了起来。

“可是，我撒了个谎。”她突然停住，面有歉意的笑着，“我顺着霍衡国的意思圆下去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姐姐和姐夫去了哪里。”

裘烟华开始有点哽咽，她狠狠地抽了鼻子，然后笑出来，说道：“以后我们两个可能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那你为什么不问哥。”陎溦问。

裘烟华沉默了一会儿，好久才说：“我不敢见他。”

然后就是更久的沉默。

陎溦并不在乎自己有没有什么所谓的灵眠，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真的不是正常人。尽管她从小就隐约知道了这一点，但现实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还是会胆怯，会不敢想象。

可母亲很明显没有考虑到她这一点，而是一股脑的把这些事情全部灌输给她，也不管她是否准备好接受这一切。而是在知道她出现了幻觉之后，选择立刻告诉她真相是什么，而不是瞒着她。（对了，说到幻觉再加个妄想症。简单来说，他们家族里的人，都是一群患梦游症、妄想症却还有很好的身体素质基因的精神病患者。）

母亲向她坦白，也许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陎溦想到这里，才稍稍感觉松了口气，但她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给自己一个交代。

她站起来，准备回卧室睡觉。其实是想暂时逃避罢了。

不过她回过头来，问母亲一句：“我哥，叫什么名字的？”

裘烟华目光回转，那怀疑的神情好像陎溦不是亲生的一样。

“你那么看着我干嘛。”陎溦回道，“我是真的忘了他叫什么啊。”

裘烟华看着陎溦，顿了一下说道：“祝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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