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离去，让我降临

转过眼睛看过去，叶落秋觉得这小孩的确还可以，但一万八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狮子大开口了。普通的，没有什么疾病的小孩也就一万左右，稍微长的好看点的健康的小孩顶多一万六左右，你这个凭什么报一万八。

“一万八太高了，一万二。”

“哈哈哈，叶大…叶落秋，砍价也不能一下砍这么多吧，况且这个还是个男孩，看他这长相，长大后肯定是个大帅哥，这可是很少见的。”

叶落秋知道他说的不假，平常能找到小孩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现在有一个主动找上门来的卖家，带来的还是质量上乘的小孩，怎么说都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了，但一万八这个价格真心接受不了。

眼睛停留在小孩的脸上，从刚刚一直就在观察的叶落秋注意到了什么。

“他脸怎么回事？”

“嗯？脸？”虽然是他把小孩带到叶落秋这里来的，但来的路上并没有仔细观察过小孩，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小孩的一边脸是红肿的，而另一边是完好的。

“哎？怎么回事？我也没打他啊，怎么这半边脸就肿起来了？”

看着他好像并不知情的样子，叶落秋在心里打起了自己算盘，他找到了一个砍价的机会。

“我不管是不是你们打的， 他脸上的红肿至少是一个成年男性用尽全力打下去的，要是年纪再大点还好，应该不会对脑子产生什么影响，可他还是五六岁的孩子，有很大几率会对脑子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我可不想花一万八买回来一个傻子。”

其实叶落秋也不确定是不是像自己说的这样，这些全都是他故意夸大其词编出来的，骗一些读过书的人肯定行不通，但是用来骗一骗他们这些没读过书的人应该还是可以的。

看着他在小孩脸上仔细检查着，脸上还带着些许焦虑，叶落秋觉得行得通。

“一万三，怎么样？不能再多了，我不能冒着他以后是个傻子的风险花冤枉钱。”

“一万五，他这样只是脑子可能有点问题，但他长相还是很好的。”

叶落秋摇摇头，表示不行。

“一万四千五。”

叶落秋再次摇头，“高了。”

“一万四千二。”

“你当买菜呢。”

“一万四千，这是最低的了，不能再低了，质量这么好的小孩子才卖这么点，再低点我回去不好跟我大哥交代啊。”

听着他像买菜一样的降价，叶落秋等不下去了，准备来招欲擒故纵。

用着很惋惜的语气说，“看来我们的交易是进行不下去了，你还是去找别的人出手吧，这种有疾病风险的小孩子我们不会花大价钱去买的，那么，再见。”

说完就起身往门口走去，走得很正常，没有那种想等着别人反悔而走得比较慢的感觉。

看着叶落秋走向门口，他当然知道这是欲擒故纵，但即使知道又能怎样，这个城镇就只有他们两个是干这个的，就算现在不卖给他们，之后还是要卖给他们，而且价格可能还会被他们降得更低，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既然如此，只能咬咬牙再降点了，大不了自己掏钱把钱补上。

“等等。”

叶落秋被身后的声音叫住，转过身，看见他已经站起来了。

“想好了?”

“一万三千五。”

“……，行吧，成交。”

交易终于成交后，叶落秋见他重新坐下用手撑着额头，在想着什么。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现在还有什么必要知道名字吗？”对于叶落秋的问题，他并没有什么兴趣回答。

“就当交个朋友。”

过了几秒，只见他抬起头看向叶落秋。

“我姓风，叫风天寒。”

“风天寒吗？嗯，记住了。”

好冷，好冷啊，此时明明是四月份，可以说是很舒服的季节了，可麻袋里的雁飞羽此时觉得好冷，蜷缩着身子希望可以暖和一点，但即使这样手脚依旧是冰凉凉的。

紧闭着双眼，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心跳越来越弱，呼吸越来越慢，他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美好的梦。

在梦里，他在一个非常漆黑且安静的地方，那里感觉不到周围的任何东西，这种感觉使他觉得安心，他只是坐在那，什么也不干，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安静地让人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的环境中，出现了一丝人声。

雁飞羽刚开始只是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可随着声音的越来越大，他发现这个声音是个女声，从刚开始不知道是在说什么到现在听出来是在叫自己的名字，他觉得这个声音好耳熟，很有亲近感。

“飞羽，飞羽。”

雁飞羽突然抬起头，看向周围，可是周围只有一片黑暗，并没有自己最想见到的人。

“妈妈，妈妈你在哪？妈妈！”

对于妈妈的思念，雁飞羽赶紧从地上站起，因为声音不管在哪边都有，甚至连上面和下面都有，所以他只能随便选一个方向跑，可还没跑出多远，就被前面一道看不见的墙挡住了。

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又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结果又是一道墙，他把剩下的所有方向都跑了一遍，结果都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墙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妈妈，你在哪啊？！”

“飞羽，不要着急，很快就能和妈妈见面了。”

突然，一道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雁飞羽向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看见原本是漆黑一片的墙上出现了一道碎裂的白色缝隙，伴随着破碎的声音持续出现，白色的缝隙逐渐变大，变长，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间此时充满了白光。

一道高两米，宽一米的白色空隙出现在眼前，白色光让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觉得很刺眼，他抬起一只手挡在眼前然后眯着眼睛。

等到眼睛适应了白光后，从白光里走出了一个人，当这个人来到他面前蹲下，雁飞羽终于忍不住了，眼角再次流出泪水低落下来。

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妈妈，每天都会抱着自己，陪自己玩，陪自己睡觉，给自己讲睡前故事，货真价实的妈妈，以为再也见不到妈妈的他控制不住眼角的泪水，只能任其流到脸上然后滴到地上。

看着面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儿子，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忽然一痛，抱着雁飞羽也哭了出来。

“飞羽，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没事的，妈妈，没事的。”

在互相拥抱了一会儿后。

妈妈放开雁飞羽，用手把他脸上的泪水抹去，“别哭了，来，笑一个给妈妈看看。”

此时正是雁飞羽最幸福的时候，虽然脸上还是有不少泪痕，但是依旧掩藏不了那泪痕下幸福的笑容。

看着雁飞羽的笑容，妈妈也笑了出来。

又仔细地擦了擦雁飞羽脸上的泪痕，妈妈向他伸出手。

“飞羽，要和妈妈一起走吗？和妈妈一起去过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在那里没有饥饿，没有痛苦，没有疾病，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关键是可以和妈妈永远在一起哦，所以，和妈妈一起走吧，好吗？”

看着妈妈伸出来的手，雁飞羽缓慢地伸出手放在妈妈的手上，再次露出笑容并点头。

“嗯！”

在这个城镇的一个角落里，一个小小的生命没有任何遗憾的离开了，在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非常幸福的笑容，让人不禁联想他在生命的最后做得究竟是个什么梦呢。

“呦，这运气可以啊，在垃圾桶旁边竟然捡到了一块钱，让我看看，这个垃圾桶里能不能捡到什么好东西。”

”嗯…一件烂掉的皮衣，留着穿，一卷报纸，留着无聊的时候看，一个烂掉的挎包，留着，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再找找再找找。”

“哇，只吃了一半的面包，哪个家伙这么浪费啊，啧啧啧，不懂得珍惜食物啊。话说今天运气真好啊，这么早就捡到了这些好东西。”

“嗯？前面的这是什么？一个麻袋？打开来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好东西呢。”

“话说，这系得还真有点紧啊，使劲！”

“呼～终于解开了，来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卧艹！刚刚我看到了什么？一个小孩吗？没…没看清啊，捡起来再看一下？”

“卧艹?还真是一个小孩啊，这…这应该是睡着了吧，不是死的吧，测一下呼吸看看。”

“卧艹，怎么办，是死的啊，得赶紧离开这，万一被警察找上来了就完了，对对，赶紧跑赶紧跑。”

“喝～哈～喝～哈～可以了吧，这够远了，一下子跑这么快跑几分钟可累死我了，哎？我东西？坏了，掉那了，哎呀！。”

“嘿，溪水流，干嘛呢，气喘吁吁的，偷东西被人发现了？”

“放屁，老子从来不偷东西。”

“那你怎么回事？锻炼跑步，为以后偷东西做准备？”

“你怎么这样啊？算了，雨过虹，我跟你说件事，你可千万怕。”

“我能有啥好怕。”

“那就好，我刚刚捡东西的时候啊，在一个麻袋里看到了一个小孩子的尸体。”

“哦，那带我去看看呗。”

“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怕啊。”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带我去看看我就信你。”

“唉，我就带你到附近，然后你自个儿过去看，到时候你别被吓跑了。”

“那带路吧。”

“看见了吧，就是那地上的麻袋，旁边还有我掉的东西呢，自个儿过去看看吧。”

“这就是个空麻袋啊，里面什么都没有，提起来给你看看。”

“怎么可能，我来看看，我明明看到有的，怎么不见了？”

“我说你诚心耍我是吧。”

“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啊，我怎么会去骗别人寻开心呢，你看你看，这件皮衣，还有这个挎包都是我跑的时候掉的，还有这卷报纸和这一半面包，嗯？面…面包呢？”

“算了，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我也没生气，走了。”

“哎，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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