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疯巫师被囚禁四百年了

将卡岚惊醒的，是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巨响，就好像有个巨人在他头顶蹦了三蹦，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喂喂，搞什么啊？这是地震了？”

“不过，这要是地震那这个震动也太大了吧？”

卡岚环顾四周，发现就连这个坚固到可怕的岩洞内，都被震出了些许的裂纹，不过水晶棺材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这个岩洞位于克洛尼尔大陆，其地下三千七百米深的地方，由一位精通土元素魔法的禁咒魔导凝结了全部的魔力构成，岩壁的硬度就连金刚石都无法与之比拟，而岩洞内关住卡岚的这副水晶棺材，则是由大陆最强大的七名法师，将全部魔力注入一个复杂到史无前例的封印魔法中构成的，严格来说这不是水晶棺材，而是封印魔法在巨量魔力的加持下，魔力具现化后的产物。

按照当初制造这个岩洞的禁咒法师的话来说，这个岩洞可是能够保持几万年而不坏，但却因这次地震的影响而出现了裂痕，这样强烈的地震，历史上都没有几次，而每一次无一不是伴随着巨大的灾难。

“不是号称几万年都不会损坏吗？保质期这才过了百分之几的时间啊，哼，果然是豆腐渣工程，差评！”

在卡岚吐槽的时候，震动再次传来，而这次伴随着震动，却又有种奇怪的上升感，似乎这个岩洞正因这次地震逐渐向地面上升。

“……系统，好像有点不对劲呐……为什么我感觉我们正在往地面上去啊？”

“别问废话，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吗！”

在他们相互吐槽之时，震动从未停止过。

这次地震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足足有一天，但震动结束后也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岩洞内的裂纹更大了而已。

“啊－－终于停了，被地震的声音吵了一整天，头都疼了。”

一边说着，卡岚一边钻进了被窝。

“那么我就先睡会了，系统你可别吵我哦。”

理所当然的，系统这次也没有回应。

卡岚做了个梦，梦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白得让人睁不开眼的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卡岚从梦中醒来时，一丝光亮刺入了他的眼中。

卡岚愣了一下，用力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他一脸茫然的喃喃自语，“这是……什么啊……？”

这个光芒不是水晶棺材的光，也不像魔力产生的光源，反倒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天天都能见到的，某个遥远的星体对这个世界的馈赠－－

“没错哦，的确是你想的那样－－这是阳光，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你回到地面上了。”

系统的声音浮现在他的耳畔。

此时，带着温暖颜色的光芒从岩洞的缝隙中倾泻而下，洒在卡岚略显苍白的脸上。他呆呆的抬头看着岩洞外的光芒，有些愣住了。

许久，卡岚才终于回过神来，呆滞的面孔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还真是噩耗啊……好不容易我都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子了，现在让我看到这些，让我又有离开这里的念头了。”

“你就这么不想离开这里吗？”

“不是不想，是不能啊……”

卡岚抬起头，眼底显出些许的自嘲，

“我待在这里对谁都好，毕竟我是个被世界所害怕、残忍又邪恶的疯巫师啊。”

“……”

这次，系统没有接话。

一整天的时间，卡岚就只是呆呆的坐着，透过水晶棺材看着从缝隙外照入岩洞的光芒，看着它从早晨的晨光，逐渐变为夜幕降临前的晚霞。当夜幕降临之时，阳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冷的洁白月光。

他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脑海中系统的声音也没有出现过。

如此过了两天之后，如同雕像一般一直呆坐的卡岚突然站了起来。

“我决定了，果然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你不想出去了？”

“也不是不想啦，不过就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

“而且啊，有这个封印魔法在，就算是我也出不去啊。”

卡岚低头看向脚下的魔法阵，上面铭刻着无数密密麻麻的魔纹，每个魔纹都有不同的作用，在魔法阵中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魔力汲取、魔力断绝、无限魔力循环、力量限制、永恒囚牢、绝望壁垒……等等，无数个蕴含着强大力量的魔纹，一起构成了这个甚至连神都可以囚禁的监牢。

这上面的魔纹，无论哪个都是极其强大的魔法，有些甚至已经达到了禁咒级别。

“想到用这种东西来困住我，也真是难为他们了啊，想必造出来花了不少时间吧。”

卡岚无所谓的耸耸肩，再次转头看向缝隙外的那片光芒。

系统沉默了一会，然后叹息般着说道，

“……如果你想，这世间没有你做不到的事。”

“你也太抬举我了吧。”卡岚忍不住苦笑起来，“我不能做到的事，可是多了去了。”

就在卡岚与系统闲聊的时候，一丝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传入他的耳内，这让他感到些许的诧异，同时竟然还有点激动，他可是足足四百年没有见到过其他人了。

“好像有什么人过来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能看到阳光说明你已经在地面上了，想必是地震导致的地壳变动把这个岩洞推到了地面，有人因为好奇过来看看也不奇怪吧。”

“说的也是……诶、等等，这不是很糟糕吗？！”

卡岚突然想到了什么东西，人来疯般的惊叫了一声，

“等有人看到我被关在这里后，他肯定会觉得奇怪，然后他再回去告诉其他的人，之后就会有更多的人跑来这里，那我岂不是被当成稀有动物一样参观吗？！”

“……你的担心太多余了，一般人看到有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被关在这种地方，肯定会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凭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再也不来这里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吧？”

“嗯……好像你说的更有道理啊……”

“那当然了，毕竟有你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宿主，本系统当然必须想得更多才行。”系统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骄傲。

“啊啊，那可真是麻烦你了。”卡岚摆摆手说道。

“不过，第一次见面还是打扮得正式点吧，好歹也是我四百年后第一次见到其他人呐。”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身上的睡衣换成了一身边缘用金丝勾线的黑袍。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卡岚的视野中，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看模样大概十三四岁左右，或者可能更小。

刚进入漆黑的岩洞内，小女孩眼睛明显有些不适应，不过在渐渐适应之后，她立刻就注意到了岩洞中心那个散发着淡淡光辉的巨大的水晶棺材，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这是……棺材……？”

“呦，你好啊。”

“呀啊！！！”

突然响起的问候声把小女孩吓得发出一声惊叫，她压根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有人，而且声音居然还是从眼前巨大的棺材里传来。

因为对未知的恐惧，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大大的湛蓝色眼睛里带着惊慌、往透明的水晶棺材里看去。

她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那个男人漂浮在巨大的棺材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自己。

在看清楚男人身上镶着金边的黑袍后，小女孩愣了愣，眼底的惊恐转为了畏惧，立刻跪下双膝深深的低下头、诚惶诚恐的说道，

“对、对不起法师大人，我不是有意打扰您的。”

法师大人？

卡岚疑惑了一瞬间，但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后立刻就明白了－－他差点都忘了，这种袍子是只有魔法师才会穿的特殊服装。

“早知道就不穿这个了……”

卡岚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对女孩抬了抬手，示意她站起来。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就不用对我行礼了。”

魔法师因为极其稀少的缘故，因此无论在哪个国家地位都是非常高的，一个初级法师的地位就已经比得上小贵族，普通平民见到理所当然的应当行礼。

听到男人的话，小女孩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略显诧异的看向卡岚，

“但是……您是魔法师，我行礼是应该的……”

“呃……总之我讨厌别人向我行礼，你赶紧站起来。”

卡岚的话让小女孩疑惑的歪了歪头，说“讨厌别人向自己行礼”这种话的法师大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往她见到过的魔法师，无一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稍有不如意就可能惹怒法师大人，而惹怒他们的下场，往往非常凄惨。

但在卡岚的示意下，女孩还是站了起来，毕竟是法师大人说的话，她必须遵守才行。

女孩站起后，卡岚细细打量起女孩来，从女孩破旧还打着补丁的衣衫不难看出她属于贫穷人家，身体瘦小苍白，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一头及腰的金发黯淡干枯，但还算干净，看来平常还是有好好整理，不过女孩的面孔却意外的精致，仿佛可爱的洋娃娃一样，显出贵族般的气质，如果只看面孔，完全想象不到她竟是贫穷人家的孩子。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艾、艾法拉，大人。”

女孩看着卡岚，战战兢兢的说道。

虽然四百年后第一次和人说话让卡岚很高兴，但女孩的样子又让他有些无奈，“你很害怕的样子，我有那么可怕？”

“不、当然不是，但您毕竟是魔法师，我这样的平民理所当然的应该尊敬您。”

以为自己无意中冒犯了眼前这位大人的女孩，立刻惶恐的解释道。

尊敬？这已经不只是尊敬而是畏惧了吧？

卡岚感觉有些不对劲，虽然平民对魔法师行礼是正常的事，但是像女孩这样畏惧就有些不正常了，在他的印象里，魔法师是受人尊敬的存在，而不是被人畏惧的象征。

不过比起这些，卡岚还是对其他的事更加感兴趣。

“那么艾法拉，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女孩思考了片刻后开口说道，

“因为前几天发生了很大的地震，村子背后的山都裂开了，今天我想过来看看情况时，发现山底的裂缝里冒出来一个很大的石球，我是从石球上的裂缝走进来的。”

石球？指的应该就是这个岩洞了吧，当初他们好像是把我关在一个什么东西里面，然后沉入了地下。卡岚一边听一边思考着。

“这样啊……那现在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情况呢？曾经的人族三国大还在吗？”

“人族三大国？您说的是奥尔拉王国、拜占庭帝国和斯诺共和国吗？”

“对对，就是这三个，它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只剩下拜占庭帝国了，其他的两大王国已经毁灭了。”

不知为何，说到这里时女孩的表情显得格外的落寞，不过马上她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不对劲－－

“那个……这件事整个大陆的人都知道，为什么您却……”

女孩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啊……因为某些事情，我被关在这里好久了，所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卡岚耸着肩说道。

被关在这里？

女孩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位法师大人竟是被关在这座巨大的棺材里，但究竟是犯了什么罪才会将一位魔法师关在这里呢？她可不敢问这种问题。

不过艾法拉知道，会被囚禁的魔法师恐怕不是什么好人，一定要小心不能激怒了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就这样，四百年后第一次与其他人交谈的卡岚和这个小女孩聊了很久，虽然基本上都是卡岚问小女孩回答，但能够与人交谈，卡岚已经感到非常满足了。

当缝隙外透进来的光芒越来越黯淡时，卡岚知道时候已经不早，天差不多要黑了，继续把小女孩留在这里就太不明智了。

“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吧。”

虽然有点遗憾，但卡岚还是相当的满足。

“啊，能有个人聊天真是太好了，我可是好久都没有和别人聊过天了。”

“您高兴就太好了。”

女孩恭敬的回答，却没有了刚开始时的畏惧。

通过这么久的交谈，她对眼前的这位魔法师也多少有了点了解，与其他的魔法师不一样，这是一位相当和蔼的大人，与他交谈不需要太过注意措辞，也不用太过拘谨，说起话是也异常的随和，在遇见卡岚之前，艾法拉根本不敢想象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魔法师。

老实说，艾法拉想象不出来，这样一位魔法师为何会被囚禁于此，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与自己先前的设想似乎完全不同。

“那大人，我就先回去了。”

艾法拉从地上站起，拍了拍破旧裙子上蹭到的灰尘，微微躬身朝卡岚行礼后，转身准备离开。

卡岚摸着下巴盯着她的背景看了一会，突然开口将艾法拉喊住，

“等等－－”

艾法拉停下脚步，诧异的回过头，“怎么了大人，您还有什么事吗？”

卡岚点了点头，伸手指向岩洞角落里的某样东西，“那些东西你拿走吧，反正放在这里也没用－－”

那是当初制造这个囚禁自己的牢笼时，偶然之下产生的副产物。

“就作为你陪我聊天的报答。”

“这、这怎么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能和您说话就已经……”

卡岚挥挥手不耐烦的将艾法拉的话打断，

“行啦行啦，这是你应得的，让你拿着就拿着，这也不行那也不要，你这倒霉孩子怎么回事。”

卡岚的话让小女孩愣了愣，最后还是点点头听从了卡岚的话。

走到那个角落里，她发现了一些镶嵌在岩壁上，如同玻璃一样透明，却隐隐散发着光芒的石头。

“这是……”

“魔力水晶，看样子纯度不低，应该值一点钱。”

虽然卡岚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轻描淡写毫不在意，但在听到“魔力水晶”这几个字时，艾法拉的双眼立刻就瞪大了。

魔力水晶，是魔法师所需要的一种特殊矿物，但因其极其稀少，且开采难度极大，只要是魔力水晶，无论纯度高低价值都高到匪夷所思，还往往有市无价。

用魔力水晶来当做聊天的报酬？这已经无法用奢侈来形容了，如此价值完全不对等的交换，让艾法拉感到惶恐不安。

“大人……我、我不能要，我只是陪您聊天而已，并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这些水晶……价值太贵重了……”

“贵重？所谓的贵重只是在你看来而已，对我来说，它们不过是些没用的石头，老实说啊，如果不是我没办法出去，真想给你更好一些的礼物。”

更……更好的礼物？比魔力水晶价值还要高的礼物？

而且在这位大人的口中，魔力水晶竟然一文不值，那真正有价值的礼物会是什么呢？艾法拉简直想都不敢想。

“可、可是……”

“而且啊，如你所见到的，我被关在这里是没办法离开的，其实如果你不理我直接走掉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但是你能留下来陪我聊天，我真的很高兴，其实拿这些寒酸东西拿给你做报酬，我的老脸都快搁不住了，如果你再不收下我可就真的无地自容了哦。”

卡岚一脸丧气的说道。

老？

艾法拉看向眼前的魔法师，他的面孔只是一个稍显英俊的青年，完全看不出“老”的痕迹。

不过，既然眼前的这位大人都这么说了，自己要是再不接受就真的太过冒犯了。

“我知道了……非常感谢您的礼物……”

“嗯，拿上就快走吧，天马上就要黑了。”

卡岚换上了一副笑脸看着女孩，在水晶棺材里躺了下来。

长在岩壁上的那些水晶很容易就能够取下来，并不像传闻中那么难以开采。每块魔力水晶只有手指头的大小，放在手里时会有种温热的感觉，虽然知道水晶并不脆弱，但艾法拉还是异常小心的将它们一一取下。

岩壁上的水晶已经全部采下来了，总共三十一块，看着这些水晶，艾法拉感觉有点不真实，躺在她手中的这些水晶，毫无疑问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大财富，而获得这笔财富的原因，却只是自己陪这位大人聊天？无论怎么想，艾法拉都觉得自己仿佛身在梦中。

“已经全部采完了吧？”

卡岚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是的，大人。”艾法拉愣愣的点头。

“那就赶紧离开吧，天已经黑了，那些水晶记得装好，不然可是容易被某些人给盯上的。”卡岚提醒道。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艾法拉从眼前这位魔法师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落寞与孤寂。

“另外，这个岩洞的事绝对不要告诉其他人，知道吗？”

“嗯，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大人。”

艾法拉点点头将水晶收好，再次朝卡岚躬身行礼，“谢谢您的礼物。”

卡岚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在意，然后，在卡岚的目送中，少女转身朝通往岩洞外的那道裂缝走去。

但在身影即将消失在卡岚视线内之前，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在卡岚诧异的视线中，转过身用纯净的目光看向卡岚，

“那个……我还能为您做点什么吗？”

卡岚愣了愣，紧接着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呢？”

“因为……您不像是坏人，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我觉得您一定是受到了不公的待遇才会被关在这里的，如果我能为您做点什么的话，请一定……”

“不像是坏人啊……哈哈，这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可是这世界上最邪恶的疯巫师啊！”

听到这种话，自称疯巫师的卡岚忍不住大笑起来，女孩则是一脸讶异的看着他，

“您……在开玩笑吗？”

“没有哦，不然你觉得为什么我会被关在这里？”

听到这种话，少女表情愕然的盯着眼前的魔法师，完全说不出话来。

但很快，她的眼神就恢复了平静，转而用一种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卡岚。有那么一瞬间，卡岚不禁怀疑眼前的女孩真实年龄究竟有多大，否则怎么会有这种根本不像小孩子的目光？

“我的母亲说过，坏人是不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少女的话让卡岚反而愣住了，许久，他才露出了彻底被打败的苦笑，

“好了，你快回去吧，如果你真想帮我的话，那就下次再来陪我聊天。”

“嗯，我向您保证，一定会再来的。”

少女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朝卡岚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卡岚思考了一下，然后缓缓说出了前几天刚想的名字。

“阿斯罗特.卡岚，这是我的名字。”

“阿斯罗特……卡岚……”

艾法拉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牢牢记在了心里。

“那……以后我就叫您卡岚大人吧。”

女孩微笑着说道。

“啊，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女孩点点头，迈着轻快的脚步朝岩洞外跑去，在离开前还不忘向卡岚挥手告别。

随着少女的身影渐渐远去，最后彻底消失在视线内，这片黑暗中又只剩下了卡岚一个人，他静静的望着艾法拉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直到脑海里终于响起了系统那分不出男女的声音，他才终于过回神来－－

“怎么，终于动了离开这里的心思吗？”

“哈，怎么可能。”卡岚露出无谓的笑容，“只是，能被人说是个好人，感觉挺不错的。”

“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又怎么了？你这家伙可不要瞧不起小孩子啊！”

“……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不过等她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你觉得她还会相信你是个好人吗？”

“……”

系统的话让卡岚彻底沉默了，许久，昏暗的岩洞内才响起卡岚自嘲的轻笑声。

“大概不会吧……要知道我可是被全世界害怕的疯巫师，甚至都不能算作是‘人’啊。”

笑声的回音，在岩洞内久久回响着。

“说起来你也真是够可悲的，为了让那个小女孩再来，甚至不惜告诉她这里有魔力水晶，你说想给她更好的礼物，实际上也只是为了吸引她再来这里吧？”

“哈，不愧是系统，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你这人真是渣得可以。”

“哈哈，你对一个疯子说这种话，不觉得好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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