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毕业、教导与变身（3）

哈曼为伊恩倒了杯酒，两人会意一笑，对干一杯。

“其实吧，这里面还有很多学问我不方便一一跟你讲。譬如魔导器市场其实是有它的一个价格规律的，再譬如我刚跟你说的，就算你能压低成本把器具普及平民化也不要尝试去做，因为那样一来你破坏了魔导器市场的规矩，二来会惹恼贵族老爷们，到最后你只会得不偿失。”

“懂了。哈曼导师，我再敬你一杯！”

杯盏相交，胖子一饮而尽，回味悠长。

“这魔法师得有了钱才能变强。但上面我跟你说的这些都还只是我的经验之谈，是不足道的小聪明。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才是真正的大智慧，不论你日后做什么都能用得上。”哈曼导师缓缓放下酒杯，神色颇为正经起来，

“你且听好了。这天下就如一片大洋，其中有各种各样的暗潮湍流，这些潮流形成了纷繁复杂的“势”。一行有一行的势，汇聚到一起，则成了天下大势。你若能把握大势所趋，顺势而为，则做任何事自然都能顺流而下，一去千里。反之逆势而行，便是自讨苦吃。此乃其一。”

“其二，你要懂得人力有限。尤其你也不聪明好学，那你的力量就更有限。若你想做一番事业，勤学多练自不用说，你还得先醒悟自身的能力边界与不足，再广识人才，不吝黑白，聚各行英雄豪杰于一处为己所用，届时你自己就掌握了权与势，钱自然也会跑进你的口袋。”

“其三，在于放下。须要明白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往大里讲，若你理解了势，掌握了权，便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丧失自知之明，那你也就离覆亡不远。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我不过芸芸众生的一员罢了，遇事还是得能懂进退，知分寸，切勿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伊恩啊，你还年轻，估计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跟痛苦抉择，有些东西拿起容易放下难啊。所以关键时刻断尾求生不丢人，”

哈曼一番振聋发聩的肺腑之言把伊恩听得目瞪口呆。胖子显然从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老实本分兢兢业业的魔法导师心里居然也有如此广阔的思想见解。

与这三条大智慧相比，先前那些倒卖魔导器的小门道似乎的确不值一提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伊恩啊，你是贵族子弟，起点已经比很多人高了，若不是看在你对金钱有此执念，又恰逢毕业之际，我才懒得跟你唠叨这些。以后你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多资助资助老师的研究啊哈哈哈！”

伊恩心里正感慨着果然人不可貌相，一听哈曼导师这话，刚对其有些改观的印象顿时又跌了回去。

嘿呀！敢情这人是惦记我以后还他人情给他捐款搞实验呢！难怪今天分外热情，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

不过一码归一码，哈曼的这番话确实令他眼界豁然开朗许多。

师徒二人又是几杯酒下肚，酒劲渐起，话题也从一开始的赚钱过渡到了大陆有名的魔法师逸闻，再过渡到男人间常谈的几个话题。期间一大一小的两人甚至还双双yy起了元素魔法系的明珠美人安德莉雅。

最后常年醉心研究的哈曼率先酒力不支载倒在了桌上，嘴里只剩碎碎念叨的几句话。

“伊...伊恩小子啊，这钱跟女人虽好，但你是贵族，不能忘了责任，一定要...要好好读书！什么书都行！大...大陆通史...君王传...还有元素魔法论...都得读！多...多少我这样的人拼个半辈子就...就是要挤进你们里呢！阿嚏！md，以后别让我看见不用功的贵族，劳资见一个...打...打一个！神真tm是瞎眼了这世道...努力的平民干一辈子苦力也不如贵族出生含个金汤匙...我呸！”

伊恩还是头一次见醉酒的哈曼导师，故而也是头一次听这个外表木讷忠厚的导师讲出这番气话。

心里颇感怪异的同时，他忽然想起这个知识水平不知比自己高多少去了的哈曼导师就是平民出身，且至今还未取得爵位。

尽管魔法师是公认最容易成为新晋贵族的职业，但近几十年来普林斯顿帝国本就显露黄昏之势，贵族圈也是愈发内卷，皇帝接连好几年都没有再册封新贵族。

哈曼趴在桌上又叹又气。

人啊，越是缺什么，就越想得到什么，就越是得不到。

他自己识出了大势，可平民的身份与一己有限的能力让他无力改变也无从把握，他这才选择呆在魔武学院里领份稳定薪水过日养家，当个魔法导师的同时做研究积攒功勋以盼能得到皇帝赏识封爵，也不知何日能熬出个头。

这个中的人生辛酸体悟，对于学生时代起就以平民天才自傲，碾压无数有钱有势的贵族子弟的哈曼而言，远不是那三段简短道理所能浓缩讲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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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应该就变，但是这几天我要集中精力攒存稿，可能会稍稍断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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