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总之，最后我再总结一下，我们班的平均分在这几个班里虽然排在了第一位，但是……”

开始了，来自班主任冗长的考试总结。每当大考结束成绩出来以后，班主任总要拿出一节课来，做像是技术总结一样的考试总结，总结是很到位，但总是给出一些没有什么帮助的建议，大家也都快成年了，不用多说也自然能够明白这些事情。

但，总要给班主任一个面子，让他讲一讲。

只是学习这件事，最终还是要看自己的。

沐缘坐在相对靠后的位置上，在有些听腻了班主任的总结之后，拿出了自己这次考试的试卷来分析自己这次考试的问题所在。理综278分，数学135分，英语124分，就这么看来，她的成绩还是十分优秀的。

但是……

语文98分。

压倒性的低分，几乎是刚刚过及格线的水平，也是沐缘的痛处、短板。虽然其它科目的成绩都还算得上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语文的分数就是拉不上去。

她叹了口气，然后放下自己的试卷。

叮铃铃……

代表着下课的闹铃声响起，班主任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然后又看了看讲台下的学生，觉得他们也快听不下去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今天的班会就到这里。下课。”

随后，学生们几乎是同一时刻开始无言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然后背上自己的包或者什么也不拿，就这么离开了教师。这些阔步离开教师的学生都知道接下来不会叫到自己，于是很快就离开了教师。

“沐缘、陈德、徐然期、高媛媛、黄大河。你们几个先留一下。”

正如某些人所料，班主任最后念出了沐缘和其他同学的名字来，要求他们留下一会儿。总会有人在这样的总结性班会结束之后被留下来，要么，是那些优秀的人，要么，就是那些不太行的人。

过了一会儿，在其他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之后，班主任向他们五个人招了招手，让他们到讲台上来，开始了第二场总结。内容大致上就是鼓励一下优秀的同学，给他们一些建议，劝告一些不太好的同学，让他们加把劲这样的。

在依次跟其他同学单独对话以后，班主任看向了被留在最后的沐缘。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班主任叹了口气：“唉……沐缘啊，我找你谈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想说的你应该都知道吧？”

沐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班主任所指的，就是她严重偏科的问题，就因为这件事，班主任也不止一次找她谈过话了。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班主任皱了皱眉。

“我不知道。”沐缘淡淡道。

“哈啊，你啊，怎么会偏科成这个样子啊？”班主任语重心长地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应该会有这样的问题才是啊？还是说，你有什么……那种心理上的问题？”

“我是真的不知道……”沐缘叹了口气。

“我希望你能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态，”班主任道，“要知道，你已经是高三了，很快就要面临高考了，像这个样子的成绩我哪里放心得了啊？回头，我找语文老师讲一下，让他关注一下你。”

“谢谢老师……”沐缘心情复杂地向班主任道谢。

被班主任半强迫地灌下了一大堆心灵鸡汤以后，他总算注意到时间不早了，这才让沐缘回去。

简单地收拾收拾之后，沐缘走出教室，看了看逐渐转暗的天空，疲惫地叹了口气。

“沐缘，怎么了？老班都跟你说了什么？”

“……？陈德？你怎么还在这啊？”

转个头，沐缘就看到了还在门口旁边待着的陈德，他也是刚才被班主任留下来的人之一，不过他是属于优秀的那一边，而且没有偏科。对于沐缘来说，他应该算是交情还不错的朋友，学习上的对手。

“我只是想着说，既然都已经这个时候，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两人之所以会一起回家，是因为某次碰巧在回家的路上遇见，然后聊了聊，发现回家的路是同一条以后，偶尔会一起回家。

陈德耸耸肩，接着道：“所以就准备等等你一起回去，只是没有想到老班会留你这么久啊……到底怎么了？”

“也没什么。”沐缘迈开步子，“不还是说之前那些事情……”

“哦。”陈德点点头，跟上沐缘，“这样啊，又是这件事啊……这个事也是没办法的啊。”

关于这件事，陈德也是了解的，因为沐缘也有因为这件事找过他讨论对策，但并没有什么改善，他也很清楚这个问题的棘手程度。沐缘有多努力在改变这个情况，他是看在眼里的，但很遗憾并没有产生什么效果来。

尽管这个人现在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但她其实相当介意这件事，可不管怎么努力，她在文科方面就是没有什么长足的进步。这一点对于陈方德来说很遗憾，他也想为自己的对手做点什么，但奈何没有一点办法。

“话是这么说……但老班的担心是对的啊。”陈德一边走一边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还有一年，就高考了啊。”

“我知道……”沐缘无奈地道，“我也在想办法。不如说……你为什么语文那么好啊？”

“不是……这是基础中的基础吧？要想像黄大河那样才比较难啊。”陈德理所当然地道。

黄大河，就是刚才那五个被留下的人中，班上成绩最糟糕那个。虽然成绩在社会上不能说明一切，但就目前的教育形态而言，在校期间，成绩才是一切啊……虽然很不满现有的这个社会形态，但就目前而言短期内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两人离开校门，走在回家的路上时，陈德问道：“说起来，好像快到圣诞节了啊。”

“嗯，是这么回事。”沐缘轻点了点头，“但这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吧？再说，要过也是过元旦啊。”

“啊，不是。”陈德苦笑道，“只是看到班上的同学开是讨论这件事了所以说一下而已。到时候你有什么安排吗？”

“那除了学习之外还有什么候选吗？”沐缘反问回去。

“我倒是觉得可以到处看看。”陈德道，“作为考试后的放松来说很不错。怎么样？要一起吗？有人邀请我来着。”

“我的话……跟别人有约了。”沐缘委婉地拒绝了。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那就下次再说吧。哦，差不多也要到了，那我就先去这边了。”

陈德面露苦笑，很快就放弃了，看也差不多该分开了，就先道别，走向了分岔路的一头。沐缘慢步在他的背后看着他离开，然后走向了分岔路的另一头。

她的住处并不在市中心，而是在相对远离喧闹市中心的郊区，因为在上的高中在建的新校区在郊区，为了上学方便，就在附近租了房子。

但就算是在这样的地方，也多多少少能看到一些圣诞的元素，在居民的眼里，这应该算得上是跟上潮流的一种象征吧。

一群戴着崭新圣诞帽的小孩子喧闹地从路的另一边跑过，沐缘下意识地慢下脚步，看着他们从自己的面前跑过目光停留在那显眼的圣诞帽上，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熟悉的身影。

“哥……”

沐缘不经意地呢喃出来。

两年前，一整夜的急救并没有把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沐阳带回到沐缘身边，那天夜晚，沐缘的心好像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看着这些红帽子消失在视野以后，沐缘拉回自己的意识，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这时候，她的身边忽然经过了一个穿着奇特的人。

她回过头去看，那是一个体型娇小的人，看上去应该是个女孩子，虽然在这个cosplay已经见怪不怪的社会里像这样的奇装异服已经很常见了，但看到的时候还是不免会好奇地瞥一眼。

那个人穿着斗篷，戴着兜帽，手里提着木篮子，就这样走着，不知道准备上哪里去。但像这样的冬天里还穿得这么单薄的人挺少见的，如果是coser的话未免也太敬业了吧。

但最让沐缘在意的是，那个人的身影居然有些虚幻……

在那个人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后，沐缘才把注意力了回来。

“那个人……好奇怪啊……”

沐缘这么喃喃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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