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一千

她不再理会莉纱，转目朝向夏农回答说：

“我啊，还缺个侍女呢。”

“缺、缺个侍女？”

莉纱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脑袋的头发突地蓬松起来，像是有个小炸弹在里面爆炸了一样。

“殿、殿下只有我一个不够吗？”她的脸白得可怕，“殿下，你喜欢这种……这种大平原吗？你不是……不是说我是你最好的枕头吗？”

莉纱眼睛转得飞快的，艾儿一度怀疑她会不会下一刻就会晕倒在地，连说话都没有一些分寸了。

“莉纱，我在说正事呢。”艾儿快刀斩乱麻，有些严厉地说。

莉纱“呀！”了一声，眼睛顿时泛起淡淡的波纹，哀怨也同时染满一张俏脸。她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嘟嘴垂头。

艾儿心想不是自己渣啊，只是这事情解释起来也太麻烦了一些。

夏农没有把艾儿的玩笑话当真，他不会认为艾儿挥霍无度到动用那么多资金买为买下一个侍女，而且相较于艾儿买下对方的用途，更在意那名少女真正的价值。

“艾儿殿下，也许花不了这么多钱呢？”他试探着说。

“不是这个问题。”

艾儿敛起了笑容，“夏农，真不是这个问题。”

映出艾儿认真的眼神，夏农不禁疑惑地蹙起眉头。

“那是什么问题？”

“那是一个价值的问题。”

艾露娜希贝儿扭头看向平台之上，幽幽的目光落在笼中的少女。

“价值的问题？”

夏农不明白了，这其中有什么分别吗？不待他问，艾儿便说了下去：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那怕我可以只花六百金币，我也不屑只花那六百金币。夏农，比方说你是上面的人，你觉得你自己值多少钱？五百金币？一千金币？如果没有人看见你的价值，他们一出价就是一百个金币，然后一个金币一个金币地往上加，加到最后只有区区二百个金币，你会怎么想？那难道不是一种侮辱吗？”

艾露娜希贝儿的声音确实无比，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我不屑成为这种人，也不容许有人在我面前侮辱我所看上的人。”

艾儿面无表情的脸颊此刻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凛然和高贵。

“我认为她值多少钱，她就值多少钱。如果有一天发现是她根本不值这个价，也只能是她没有回应我的期望，而不是我看人有误，这才是所谓的君王之度量。”

压倒性的力量就饱含在这一句话之中。

夏农呆住了。

他不知道如何理解这句话──不，他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却没有那种境界去加以仔细品味。

但无论如何，平台上的主持人都不会知道在拍卖场角落里一度发生的争执，并宣布开始拍卖。

在台下有意欲的人们都磨拳擦掌准备出价的前一秒──

艾儿迈出脚步往拍卖的平台走去。

她小小的身姿轻巧地从人群之间的狭缝中前行，视线笔直地持续往笼里探去。那是带着渴求的视线注视着那名瘫坐在地上，头无力地垂下的少女。

龙角少女抬头。

不知怎的，笼中少女似乎察觉到来自艾儿的视线，艰难地抬头回望过来。

两人的视线就此交接。

少女的双目远远倒映着艾儿的眼睛，深处似乎有莫名的光在闪烁。艾儿就这样不带感情地看着她，喊出撼动众人耳膜的价钱：

“一千金币！”

这个金额伴随着巨大的冲击撞在人们的心房上。

──撞出了满场的鸦雀无声，撞出了人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也撞出了一段由始展开的，注定名流千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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