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景山会友

买回了书也算是了却了他的一件心事，方若铭回家之后就开始写周末作业了。市二十四中的周末作业虽然不算是a市所有中学最多的，却也绝不算轻松，尤其是难度上讲，譬如数学作业，那种系统性和难题的刁钻程度好比一般的数学竞赛了。

方若铭写了一会儿，那种投入度和专注力在这种时候是最高的，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于几个点上面的时候，他的学习效率堪比一般学生的五到十倍。

效率对于我们的方若铭同学来说是最为重要的事情，他不会和其他的市二十四中的所谓的那些死学习的那些学生一样，把头埋进书本里面，一看就是一个上午。方若铭做事情是极为有目的性的，他做一件事情，从开头到结尾，都是奔着一个目的去的，绝不会三心二意。所以呢，一般来说，他都是开头订立一个目标，然后用一系列计划和手段，最后将计划上的步骤一步一步实现出来，以至于在时间利用率上讲，他可以说是在整个市二十四中甚至说是在他这个同年龄段里面的人来说，都是非常的高效的。

就这样，投入，专注了两个小时之后的方若铭，如同往常一样，他完成了自己九成的学习计划，放下笔，他抬头望了望窗外，面前的世界是一片生机盎然的小树林，记得他刚搬到这里面的时候，就时常喜欢到那屋子前面的树林里面休息，看书。

呆呆地入神了几分钟时间，高二的学习对于他来说，是没有什么阻碍的，其实以他个人的学习习惯所养成的学习力，高二的教学内容早在他高一的上学期，就已经看了个大概。虽然说在强者如林的市二十四中这样的学生早已是数见不鲜了，然而能够主动地提前钻研一个学期之后的课程，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回过神来，方若铭下楼，到了他吃中饭的时候了，他随意地去冰箱里面取了一点原材料，准备给精神紧张的自己放松一下，他花了十分钟简单地做了几个家常菜，就开始了午饭。

虽然说午饭对于他来说，是一天之中最不重要的一餐，但是其作用在于承上启下，让进食的时间间隔与自己的身体规律协调起来。早上是六点到七点钟起来的，而中午要到十二点才能吃饭，中间可以差5到6个小时，而中午到晚上则间隔在六个小时左右，然而，至于隔多久吃一次饭，父亲在小的时候和他说过这个背后的原理，然而他并未记住，只是记住了这个规律。所以，在一天之中，他是习惯性吃四餐的。

在吃过午饭之后，也就是到了他应该去和霍成越见面的时候了。霍成越的家在景山市里面靠近星源中学不远，而景山市和a市离得并不远，然而离得不远，并不代表他就可以骑车过去，对于交通工具的选择上说，少年还是倾向于选择坐公交车去的。骑这么远的距离，对于少年来说，是一件比较累的事情。然而自己还没有十八岁，所以开车过去，也是不现实的。

打定主意之后，少年就拿起了公交卡，他很少坐公交车，所以现在公交卡里面还是有不少钱剩余的，坐公交车去呢，也可以坐在车上思考问题以及看小说，这是骑车时候的自己无法享受到的好处。

方若铭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装，拿起公交卡，揣上钥匙，手里拿着那一本《少年汉尼拔》，就直接下楼了。

公交站台离家里不远，也仅仅是直行出了大门之后，左拐三百米就有一个公交站台。方若铭此刻站在公交站台上，看了一眼电子公告牌等待时间，就在站台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小说阅读起来。

四分钟之后，他就登上了43路公交车，那是从a市到景山市的一条线路，虽然说有一些绕路，但是胜在步行路程短，而且出车频率比另外的同样目的地的频率高。

公交车上的等待时间是漫长的，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在公交车上不是闭目养神就是拿起手机浏览信息。而对于方若铭来说这些都不是好的选择。

也有很多人会选择在公交车上看书，但是大多最后都选择了放弃。因为这样会导致他们长时间地盯着某一页不动。而如果眼不动，书在动的话，这样看书是非常费劲的。因为坐在公交车上是非常摇晃的，这样看书是很不舒服的。

然而少年有他自己的做法：他只是先看几行字，然后闭上眼睛，想象着接下来的情节，然后跳过很多段，直接印证自己的想法。当然了，这样的看书方法，比起他平时的看书习惯来说，是一种非常费力的方法。但是说句实话，他是不喜欢用手机看小说的。

不知为何，少年并不是很喜欢过度地使用手机。手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种效率提升的工具，也是一种生活接触面的放大器，然而对于方若铭来说，这样的控制自己的东西总是让他心里面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不知道是源自何时，然而其爆发就是初中的时候顾落薇给他的那种不适感，那种控制自己生活，自己习惯的感觉。

所以一般来说，他是不轻易使用手机的，就是要用，也只是使用其基本功能为主，不到万不得已，他一般都抗拒使用手机。就比如查资料的时候，电脑的使用频率远远高于手机。

不知不觉，这一路公交车已经过了6站。方若铭合上书本，闭起眼睛，开始对于书中这个食人魔有了一个初步的轮廓，不得不说，哈里斯塑造人物的水平还是比较高的，毕竟是记者出身，对于文学作品中人性的挖掘很有一套，通过人性一步一步地发展，通过外在环境的变化和置换，来向人展示一个忧郁的，正常的少年，是如何一步一步变成一个食人魔的。在方若铭看来，其手法和《罪与罚》亦有相似之处。

少年下了公交车，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景山市，星源中学，还有自己记忆当中那些以前的熟悉的人，当然了，还有，她。

少年没有在原地呆想，而是快步凭借自己印象当中好友的家走去，没过十分钟，那一栋熟悉的建筑群就映入眼帘。

“叮咚叮咚。”少年摁响门铃，过了一会儿，那电子控制器发出了“嘟嘟”的清脆响声，接着是金属门控制弹开的声音，少年没有继续停留，而是直接上了6楼。

“终于到了。” 方若铭看向那牌子为601的房间，601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好像有人的说话的声音，但是他清不清楚，就在他刚准备低头换鞋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卧室的方向传来，他抬头看去，只见是好友霍成越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他站在门口，眼睛里面有着掩饰不住的愉快。霍成越穿的比较地正式，和以前见他在家里的时候穿的随意懒散不大一样，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做一样。

“诶呀，老方，你来了啊。”

“嗯。”

“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

“是啊，是好久不见，上一次你来这里的时候，都没告诉我一声，本来想打算你来的时候请你吃饭，这个没赶上，诶，进来啊，坐啊，可乐都给你倒好了。”霍成越满脸掩饰不住的热情。

少年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坐在了真皮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还冒着泡泡的可乐，而少年并没有直接去喝。

“就是这个。”

少年闻声抬头望去，只见霍成越的手中递过来一个碟片盒，少年接了过来。

“哦，这个东西可不好搞到手。”

霍成越点了点头，“不过呢，这东西在我这里体现不出什么价值，还是放你那里比较好。”

方若铭还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也知道啊，到了高中之后，我就没有什么时间看电影了，想来要复活这个爱好，也只有等我到了大学之后，才有这个可能了。所以说这个片子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实用价值了，也许有那么一点收藏价值，但是到你手里就不一样了。”

“谢谢。”少年看着好友，缓缓说道。

“多谢。”他又重复了一句，这张碟片的确是对于他来说，如同珍品。

“没事。”霍成越继续说道，“你在市二十四中怎么样啊？”

“还和以前差不多吧。”少年没有进一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和以前的那一个，在星源中学的所谓的“名人”，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当然，不仅仅是行为方式上，甚至可以说少年已经相对于从前的自己“升级了。”

“哦。嘿，不过以你老兄的才华，想必在二十四中也是如鱼得水吧。”霍成越摸了一下下巴，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那你呢，现在怎么样？”少年制止了好友的奶人行为，岔开了话题。

“我嘛，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比较重要的，就是”说道这里，好友停住了。

少年看着他，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就是谈了一个女朋友。”好友说出这一句话之后眼中有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骄傲和欣喜。

“哦？”少年笑了笑，“厉害，在高中谈女朋友，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事业学习两不误啊，有的时候为了躲避学校，估计还得搞反侦察。”

好友也笑了，“是啊。这个，诶，我想起来了，你还认识她呢！”

“哦，是以前星源的？”

“是啊，你应该对她有印象啊，以前6班的。”

“六班，”少年思索了一下，“6班我不认识什么人啊。”

“我可以提醒你一下，就是那个，就是顾落薇生日会那一次，你不是也来了嘛，然后不是我们十几个人不是都是准时来的嘛，然后关灯吹蜡烛的时候不是有个人迟到了直接进来开了灯，把全黑的房间搞得很亮，然后被大家说破坏气氛的那个嘛，就是她。”

方若铭想了一会儿，“嘶，没有印象了，不好意思。”他苦笑回答。

“好吧，六班的，穆昕荷。”

“穆昕荷？不记得了。”少年还是想不起来。

“也罢想不起来，正常，不过嘛，她就是平时和顾落薇关系比较好的。”

“现在也是吗？”

“对。”

好友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不想继续提到这个在少年记忆当中十分“深刻”的那个女孩。

“诶，对了你说下午有点事情要干，是吧？”

“对，就是和她，一起出去玩一会儿，你要一起吗？”霍成越回答道，他开口邀请。

“不，不了，我还有一点事情，你知道的，市二十四中的那个作业量啊，尤其是语文作业，做的我都·····”

“理解理解。学霸学校，像我们学校都不行，比不过二十四中你们这帮大佬。”

“得了得了，行了。毒奶王。”少年笑着打断了好友。

“你这个礼物，我很喜欢，改天来我们这里，我带你逛一下a市。”

“诶，要不你再坐一会儿。”

“行。”少年看着面前的这杯可乐，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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