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即便是已经避开了来往于食堂门口的进出大军，但是面对另外一只声势更加浩大的队伍，方若铭显然心有余而力不足：那就是食堂排队的大军。

高中食堂并非是每一样食物的种类都是无限量供应的，考虑到食物吃不掉导致的浪费和金钱损失，食堂一般都不会多提供食物等着后来的学生挑选。相反，要是来得早，那么自然选择就广；来得晚，那么几乎就挑不到想要吃的东西。

对于把吃鸡腿当做是主食的方若铭来说，如果他到的很晚，那么这一顿中饭除了鸡腿之外也没有什么点的必要了。所以他不可能来食堂的时间很晚——虽然来的很晚有一点优势：可以避开排队大军。

方若铭排队的时候百无聊赖，对于以往极为感兴趣的小说以及碟片的观赏欲望也是在下降。最近几天的日常习惯的改变是让他始料未及的。此刻他正站在队伍的中间位置，这已经是离自己进入食堂已经十分钟了。幸而周围的人不是默默无言地排队就是在交头接耳讨论感兴趣的事情，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已经成为“名人”的人的存在。然而好景不长，就在以为可以将这种状态一直保持到自己拿饭的时候，左边队伍里面的几个女生貌似是注意到了自己，谈论的时候她们的眼睛好像是故意在往自己的方向瞟，有些心虚，就如同楼道里面那几个女生的表现一样。

方若铭对此眼不见为净，只不过，接下来那个队伍里面一个女生的举动着实让他感到吃惊。

“同学，我那个学生ID卡没有带，能不能借你的用一下。” 学生的id卡是市二十四中的学生身份证明，可以用来借书，过门禁；里面的钱也可以用来坐公交和食堂买饭，而这个马尾女生很是羞涩，在周围同伴的怂恿的眼神中她鼓起勇气，向着方若铭走了过来。

方若铭也不在乎四周人的注意力的转移，他心想，估计借id是假，验证自己是不是就是方若铭才是真吧。这样的套路其实早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疯传了：什么打赌输了就去表白，大冒险输了就要去请人喝饮料之类的。只不过主动的大多数都是男生罢了，而自己今天面对的则是女生的主动进攻。

有点意思，方若铭刚想要拒绝，却发现那个女生的眼神突然起了变化，她好像是注意到了什么，脸色也黯淡下去。方若铭有些诧异，好像自己还没有做什么吧，这样就退却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细微的熟悉的味道从身后传来，还没等他分辨这种感觉，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就直接告诉了他答案，“你在这里啊，我等你很久了哦。”

方若铭回过头，只见林雨辰正端着餐盘站在自己的身后，看来是那个女生不战自退了。

马尾女生的同班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东西方若铭不是很懂，但是既然林雨辰都来了，想来她也是已经准备对自己采取措施了吧。

点完菜之后，方若铭咂了咂嘴，盘子里面的鸡腿好像又小了一些。这鸡腿的分量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外围的脆皮是越来越多了，而内在的肉却是越来越少了？！他又想到那个之前听说的换食堂的事情，心下有了几分怀疑。

林雨辰看着他的餐盘，刚才她就表示不理解。她看着方若铭点了一个鸡腿一个素菜，而她点了一荤一素一小荤。而当她问方若铭这么不多点一点，这样吃得饱的时候（毕竟，就算是吃四餐，那下午第一、二节课也是要花费体力的。）方若铭给出的解释却让她感到了一丝，怎么说呢，心疼？怜爱？她不知道，只是她又想到了秋游的时候方若铭撑着中午没有吃饭然后拿出自己做的东西而非商店里面买来的东西的场景。

“我这个月的花销要从头控制，不然如果点菜方面点的太多可能我不到月底花销就会过底线。”

方若铭解释着，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林雨辰解释这种事情，也许自己在潜意识里面已经把她当做了朋友。

林雨辰按照一般的猜测得出了一个结论，即便对此她有些怀疑，但是铁一般的事实和证据都指向了这个大概率发生的可能：方若铭家里面经济条件不好。

她向方若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当然其实她觉得这样去问人家家里面的事情并不是很礼貌的。尤其是如果对方家里面真的条件不好的话，可能自己说的话就是在戳别人的痛处。

“不是。”

方若铭的回答干脆利落，自己家的确比一般中产家庭也许还要富有一些，只不过，自己的花销完全脱离了父母的管控，是自己对自己负责的，所以一般家庭里面孩子问父母要钱的行为在方若铭家里面很少发生。

打好了饭，方若铭自顾自向着二楼的楼梯走去，而林雨辰也是紧跟着他，在她看来，方若铭这样做的原因不管是为了不丢面子也好，还是别有原因也罢，这样吃中饭，的确不是一个正常高中生的标准配置。

“你这样，营养会跟不上的。” 高二的时候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出了问题，以后想要补充可能需要的就是几倍的代价。

方若铭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对于林雨辰的说辞并不感兴趣或者说无所谓，弄得林雨辰又是一阵气恼，切，要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才不会说这么多。

但是她的眼神一落在方若铭那纤长的身形的时候，自己却又开始了妥协：要不要，下次我先打两份饭，然后请他吃？林雨辰这样想着，随着方若铭的脚步一起上了二楼。

在楼梯上被人行了注目礼的方若铭感觉有些不自在，他回头看了一眼低头走路的林雨辰，然后然后加快了脚步，三拐两拐地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放下餐盘就开始吃了起来。

林雨辰回过神来，四下张望，可是方若铭早已没了踪影，不过她并未惊慌而是走到了一处可以查看整个二楼全景的地方，略微左右扫视了几眼就看到了坐在东北角的方若铭。

这一顿中午饭吃的方若铭实在是煎熬，尤其是林雨辰坐在自己对面而周围的人说话主题都是围绕着自己和林雨辰那些所谓不得不说的故事。这样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感觉烦躁不安，他快速把鸡腿上的肉剔了下来，然后直接塞到嘴里面快速咀嚼然后就咽了下去，又刨了几口白米饭——说实话，食堂的米饭真的不怎么样，和自己煮的差得远了。然后就端起餐盘离开了位子。

林雨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也没有和他一起走的意思，她只是略微地勾了勾泛着些许油光的唇角，今天反正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只食堂吃饭这一点，有的是时间慢慢等。

中午的时候方若铭也选择了和往常截然不同的方式：他留在教室里面哪里也没去，这样的结果又导致了我们的林雨辰同学再一次没有在她所希望碰见方若铭的地方碰见他。

时间也是慢慢偏移，伴随着阳光的削弱，厚厚的云层此刻遮蔽了大片的天空。而下午的课对于大部分的同学来说都有一些紧张刺激：这是分科之后第一次的期中考试的结果，也是检验自己分班之后对于自己掌握的优势部分水平的考试，但是对于僵尸一般的老九班来说，只要不是什么地震海啸火山喷发等自然灾害不可抗力，那出成绩这种小事根本不会掀起什么巨大的波涛，即便是高考成绩出来估计也就是涟漪一阵而已。

“方若铭，班级第三，年级五十二。”

方若铭听着班主任报着分数，这一次报成绩的顺序也是按照学号的老样子。好像这一次还进步了一些，嗯，说明自己的阶段性的学习计划完成地还算可以。

很快，时间就到了下午的第二节课体育课。此刻的天色已经偏阴沉，方若铭觉得就算是下午来一场倾盆大雨也是很有可能的。他凝视窗外的天空片刻就脱下了外套身着卫衣跟着同学们一起下了楼，穿过了司令台就来到了操场上。

高中的体育课说是体育，其实更加偏重于休闲，不同于中考的策略，这其中没有了高考的体育压力，所谓的体育课也就是体育活动课而已，基本上就是给高中的学生放松以及释放学业压力的一节课。这一点老师和同学都心知肚明，所以根本不把体育课当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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