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光阴之寸

面前这个老人，明明看起来已经只是一口气了，可是当他站起来后——突然爆发的气势仿佛拥有实质一般，如同风暴一般袭向修穹。

不可能赢的，绝对会被一击秒杀的。绝对会尸骨无存的！

这要怎么打啊？即使是诅咒的力量也不及他的力量的一丝一毫。

修穹可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东西能和他的剑刃抗衡。

“剑刃——不只是杀戮的工具，它还是守护的壁垒。我为了守护自己的人民，而将剑刃指向敌人——因为守护，而战无不胜。”

“……”修穹的目光，变得更加凝重了。

守护……这家伙，要开始讲一些让人火大的东西了。

等待对方攻击的话，修穹甚至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能及时抵挡。因此，他选择了最简单的——主动出击。

如果第一击能压制住对手，让他无法出手攻击的话——那么所谓的『一回攻击』的对决也就成立了。

只有这一击！

修穹高高跳起，释放出诅咒的力量——这时，仿佛力量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一般，诅咒的力量卡在了原地。

修穹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但是却又释放不出它的力量。

是他干的吗？

半空中，修穹看向了下方不过几米远的阿尔托利亚，阿尔托利亚也看着他。

“诅咒的力量，你还是少用为好——你是身负守护命运之人，诅咒的力量不符合你的原则……不过现在的你，却又只能依靠他……”

老者，持剑直指修穹。

“喝啊啊啊！”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者手中的『石中剑』与修穹的宽剑对撞，没有任何其他的能量，只是力量与力量直接的对撞，在宫殿之中卷起了狂乱的气流，碎石沙砾乱飞，原本就破旧的宫殿在这仅仅一次对撞之后变得更加残破。

老者输了，他手中的剑不知何时碎成了数节。

修穹的剑，结结实实的砍在了他的铠甲之上。

修穹感受到了，在双刃对峙中，他的剑刃突然消失了。

“你不应该与我战斗……是这样么——不过这样，我也就可以安心离开了……生命之果，和圣杯，就此托付于你了——从你接受它们的那一刻起，意味着新族神明将会对你进行无止境的追杀……释迦牟尼想从建伊甸园……因此他想得到生命之果，但是他的本体位于须弥山之顶，不会离开……他只会派遣手下神明和神赐十二庭的力量来追寻你……帝释天想得到圣杯……获取其中的力量……他常年游荡于须弥山上下……你一定要小心他……我……就此安心沉寂……就此……重返真正的阿瓦隆……被选中之人……你到底背负着什么？”

“命运。”

修穹开口答道。

“命运啊……真是……玄妙而又令人费解的东西啊……”

“……”

“待我死后……”老者缓缓站起身，缓步走向王座“你要的东西，自然会出现……只是……”

坐在王座之上时，老者的双眸……变得更加的无神了。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命运吗？追求至此的命运……真的是正确的吗？”

“……”

“呵呵……对错与否，只有到了终点才知道……那，已经不是我……要知道的东西了……无所谓了……该结束了……”

阳光，透过屋顶撒在王座之上。

撒在一生秉承骑士之道，一生无悔守护命运之人的尸体之上。

圣杯从天而降，闪着金色光芒。

生命之果出现在了王座前的地上。

修穹接过了圣杯——杯中乘着满满一杯的猩红血水。在修穹接过它之时，血水如同有生命一般，冲进修穹的嘴中。

不过瞬间，修穹甚至连味道都还未品出，便已将血水全部喝进肚中。

血水并未给修穹带来痛苦，因为他早已承受过诅咒的洗礼——虽然圣杯中的神血带有极强的诅咒力量，但是与修穹所经历过的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诅咒力量融入修穹体内的诅咒中。

神之血，为修穹带来了真正的质的变化——让他，更加的趋于神了。

然而，这受诅咒的神之血也相对应的——让他的诅咒变得更深了。

“……”看着不远处摆在地上的那枚长相有些诡异的果子，修穹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他走上前，拿起果子——吃掉了。

吃完以后，修穹留下了果子的核。

生命之果生长于伊甸园——虽然现在它已经没了。而现在，世界上最后一枚生命之果的种子，就在修穹手上。

将其存放进无忧叶的空间中之后，修穹走出了神殿，他的目的自然是回到那片湖那里，去找那个神秘的女人……不，修穹也说不清楚对方是不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但……姑且先称她为『人』吧。

——

——

湖边，那位神秘的女人依然静静地站在那，她看着修穹，直到对方走到身旁。

“他死了……他的气息完全消失了，不再是像以前那般的吊着半口气……在那苟延残喘……”

“……”

“伟大的不列颠之王，您的灵魂将归于英灵殿，享受永世天伦之乐……”

“……”

“那么……你呢？迷途的灵魂……你的道路，又是什么？”

“……”

“此地为世界之外，我们本不应随意参加这个世界的斗争……但是亚瑟王为了偿还他的恩情，选择了为耶稣而战斗……我没有选择，只是一直在这，看着时间流逝……那么……你呢？你是怎么选择的呢？”

“……杀光新族！”

“这样啊——果然是斗争漩涡中的人……我无法给予你帮助，不过——你可以带上这个……”

一个装饰华丽的剑鞘从湖中飞出，落到修穹手中。

“这是由我亲自打造的『湖中剑』的剑鞘，我不能将剑给予你，它会将我也卷入漩涡之中……不过这个剑鞘，你可以将它给予你的女儿——戴上剑鞘之人，永不流血……她只是被命运残忍对待的人而已……希望她的未来一片光明。”

“……”

“你的道路是仇恨……但是仇恨之后，你还有什么？”

“……一无所知”

“仇恨……就是终点……只是这样吗……”

“……”

“你离开吧……从此阿瓦隆将离开这片世界……保管好圣杯的容器和生命之果的种子……为了未来……算了，这片世界会怎样，又与我何干？”

女人缓缓走进湖中，渐渐地全身都漫进湖里。

“外面……似乎又起雾了，你去看看吧，应该可以离开了……只是，你已经，离开太久了。”

“快点离去吧……这里本就是另一个世界……你已经在这里——待的太久了。”

——

——

修穹飞出了迷雾，降落在了海滩上。

这里变了很多，最明显的就是建筑了——他所搭建的那座石屋已经消失了，在它原本的位置上，多了一座木屋。

海边，停放着许多的船只，有普通的船只，也有一些刻画了符文的魔导器船只。

洛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长大了许多……

洛羽看见修穹了，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怔怔的盯着修穹的身影看了几秒，突然号哭着冲向修穹，抱住了他。

修穹没有说话。

“洛羽妹妹，外面怎么了……”屋中走出了另一个人，是瓦诺。

“上个星期……是我……十岁生日——”洛羽呜咽着说道。

“……”

“你让我在这等你……我一直在等……一直等……等了好久……”

“……”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

瓦诺走上前，淡笑道：“没想到——你一走就走了整整三年。”

“……”

三年吗……以修穹的记忆，他在岛上停留的时间，连一天都没有——但是外界却过了整整三年……他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在岛上再拖一点时间，回来看到的将会是什么景象——只是，洛羽又长大了三岁……只有，最后十年了……

“虽然现在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不过，修穹先生既然你回来了，那么——我想请你帮个忙……”

“啊！对了！”洛羽也连忙说道：“那个……瓦诺姐姐的家里，被万佛之庭给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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