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赌桌没有筹码（柒）

怀表的指针停止转动，怀表里的世界时间停止。

她抬起头，楚云飞的脸贴得很紧，几乎触碰到鼻尖。

不带笑容，面无表情，眯着笑招牌商业表情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了，脸上的只有痛苦和释怀。

这样啊……

我从来，都没有好好注视过弟弟啊……

不在意他的努力……

不在意他的感受……

不在意他的理想……

只是一味地，不理解他，怪罪他。

对不起，云飞。你已经听不到了吧。

其实啊，姐姐一直很想抚摸你的脸，见证你的成长啊。

刀刃击碎裙摆，凌乱的刃气割伤了脖颈。

但这只是第一式，源流的第二式，已经降临到了她身上。

“源流——惊涛骇浪”凛冽的刀刃再次从她的脖颈刺如，血液随着与空气的接触肆意的喷发。刀刃划过她的脖颈，击穿胸膛。

楚云飞上前，轻轻接住了将要倒下的姐姐。

源丘胜早在楚云飞嘶喊时就被惊醒，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要杀了你!!!”

楚云梦的意识已经模糊，脖子上的致命弱点神经网被破坏，鬼化的部分已经开始崩坏，露出人类本来的肌肤。

“——————”楚云梦轻声说着，然后闭上眼，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她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却还在乞求着某样东西。

只要看着口型，楚云飞就知道姐姐想表达的意思了。

他在猎鬼时，听到了无数次相同的临终要求。

他们没有怨言，只求面前的人能“求求你，请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楚云飞拿出手帕，盖在楚云梦的脸上。

源丘胜哭喊着，声音接近嘶哑，几乎失音。

楚云飞抱起姐姐，放到姐夫的面前。

“————”

“我听不到。”

“————!”

“我说了我听不到!!!”

楚云飞一拳打中他的脸，又回手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沉闷的声音。

都听不见。

楚云飞庆幸自己的幸运，听不见，看不清。朦胧的好像一切是一场梦。

亲手了解她，终究是极大的残忍。

无论对精神，还是灵魂。

“你们是鬼，我是特警，杀你们，不是理所当然吗?”

“杀了我吧……”源丘胜绝望的磕下头，这却惹恼了楚云飞。

他毫不留情的一把抽掉钢筋，源丘胜疼得满地打滚。

“我知道，你想说让我杀了你。我破例，不会让你死的。即便不是那个人的意愿，我也本来就没有那个意思。”

诗羽还需要有人照顾，我在来这里之前就调查小侄女的存在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紧紧纠缠她不放!她可是你亲姐姐啊!哪怕你杀了我也好……”

我听不清他在嘶吼什么。

一定很痛苦吧，那种失去重要的人的滋味。

我只是想证明自己，并赶在别人之前，给以她解脱。

源丘胜那黯然失色的眼睛仿佛要迸裂出来一般，与灰蒙蒙的天空铺上了同一种色调。

但是，为了让他振作起来，我不得不撒谎。

虽然不是善意的谎言，但是期望能起作用。

“你知道吗?我如此的讨厌鬼、厌恶鬼。”

“甚至连家人也没有放过，我太讨厌她们了，警惕着、践踏着，享受着杀虐。仅仅是，因为我们不同。”

我故意没有躲开，脸颊传来嘶痛，源丘胜不惜折断了自己的骨头，也要弄伤我。

“我一定会杀了你!”这不是很好吗，眼神也炽热起来了。即使我听不见，也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他的复仇之焰。

炽天使可不是死神，要让对手燃烧起来才行。

黑压压的天空沉闷得让我呼吸不畅。

但是没关系——

“我等着。”

楚云飞目视着源丘胜抱着楚云梦走远。

大雨已停了，天已稍微退开，却发现此时

大阳已经下山，拨开乌云后仍是一片黑暗。

脚下的山经过风吹雨打，仍然屹立不倒。树木被刷新一番，却没有鸟儿归巢，野兽返窝的迹象。

空气中仍散发着闷热，土腥的气息。

当然，还夹杂着自身的血腥味和运动过后的臭汗味。

上帝可不会把机会随便给一群愚蠢之人，要想获取优势，就必须主动出击。

鬼是不可原谅的生物，一次又一次伏于黑暗，趁人不备时毫无人性的将牙齿对准本该与自己相同的种族。一群可悲到忘记自己曾还是人，放下人性与道德的束博，甚至将死亡带给恩人、亲人的混蛋。

而这一切的理由，仅仅是因为鬼与人不同。

这也是我，楚云飞，一直与鬼战斗着的支撑。

“排除异己，天下归一。”

“哈哈哈哈哈哈嗝。”男子突然出现在楚云飞的身后，背对着他。

“所以，楚大人是今天阻拦我一定了吗?真不能放我过去?”楚云飞的面前空气突然灼烧了起来，浮空燃起了这段话。

“你是要灭口对吧，不会让你走的。”

“身为特警这么袒护鬼真的好吗？”男子缓缓转过身，露出丑陋的面容。这应该是男子的天使所为，焚烧的文字又出现在楚云飞面前。

“身为特警我该做的都做了，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

楚云飞转过身，握紧刀柄。

“斩杀恶鬼。”

［自当我斩杀第一只鬼那一刻起，我就从未停止过战斗。我恶趣味的将他们的头颅砍下 泡进福尔马林，打上蜡，当做艺术品一样收藏在我的储藏室里。］

我期待着回忆他们死亡的过程，就好像我期待着与强者战斗一样。

焚烧的文字再次浮现。

“我的脸可不好看哦。”穿着红色礼服的男子他的眼睛长在脸颊右侧和额头上，梳着大背头，系着红色蝴蝶结并且嘴巴长在手心里，正常人都会觉得恶心极了。

但猎鬼可不讲究这么多。

这一次，焚烧的文字改在男子的面前，化为灰烬。“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何必不先坐下来喝杯茶呢?或者疗养一下你的伤口。”

“没有这个必要，这一次，我一定会把你废在这。”

“真是心急啊，不过手下败将的再战宣言似乎也不会那么没意思。”焚烧的文字传递给楚云飞，却助长了他的怒火。

“你还在因为我杀掉那点人而生气吗?不要闹小孩子脾气了。”

硝烟味刺激鼻腔，战斗仿佛一触即发，而男子还在打算继续挑衅。

老实说，楚云飞的确有些胆怯。

他无法下定论，能战胜这个代号R的恶鬼。

两年前，这只鬼在他的面前点燃了半座城市，造成了无数人的死伤。

“情况很不乐观啊。”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我现在不想杀了，我要处理掉那两个鬼，哦，应该只剩一个了才对。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R面向楚云飞横着的刀刃，一脸轻松的说道。

的确，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只要只要看见他这张丑恶的脸，我就无法入眠。

“只要一闭眼，那些没有守护住的人们，他们痛苦，灼烧的身体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直在挣扎，但是那样是不行的。”

“面对你这样的恶鬼，我还怎么可能轻松的笑出来啊!”楚云飞睁开眼，怒火早已在瞳中燃烧。灰暗色的火焰印透着R的身姿，仿佛这只恶鬼全身已经在燃烧着一般。

招牌的笑容不自觉的丢失，因太过用力反而颤抖着的手臂，死死的握住刀柄。

“那些死去的人们对你而言可能一文不值...”

楚云飞立起刀刃，看向R。

“但是对我而言，对于没有能力保护住他们的我来说，那是——”

“无法洗清的罪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样啊，你未能过上侥幸活下来满怀感激的生活啊，那还真是不幸。”R张口说话，仿佛给自己听得一样，没有用火焰字。

“虎彻——千机破”

“天使——爆破”

楚云飞单臂挥出剑技千机破，无数的幻影接连而至，如雄狮般撕咬着R，他也没有闪躲任由楚云飞攻击他。

就在不到十秒后，楚云飞与他面前突然爆炸，将楚云飞炸飞，而他自身的炸伤则迅速自愈。

楚云飞的半边身体被爆炸波及，皮肤也被烧伤，他忍着剧痛，举起虎彻反击。

“虎彻——燕舞”楚云飞如燕子一样往返回击，每一刀都看向R的脖子，然而纵使再多的刀击，也无法彻底砍开R的皮肤层，破坏神经网。

“3”

“2”

“1，爆破——高压冲击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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