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女孩（3）

“噌——”清亮的利刃出鞘声。

夏弥惊得浑身一个哆嗦。

在她身前，楚子航单手提着“御神刀·村雨”，刃面微转，银白色的弧光仿佛水华飞溅，自两人脸上一闪而过。

楚子航直直看着夏弥，目光冰冷，神色淡漠。

“……师兄，你真的要用到它么？”夏弥看了看“村雨”，战战兢兢地，目光游离闪烁，同时不自觉地后退，“我觉得大概是没有必要……虽然好像有什么‘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之类的谚语。但是和现在的状况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用它更习惯一些。”楚子航淡淡地说，“在连续斩切这方面我有一些经验的，在学校里我也做过这些事情。”

“……是我的错觉么？我觉得师兄你现在看我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不如我们先放下武器，从长计议……”夏弥头摇地像是拨浪鼓。

楚子航轻声呼气，这是他蓄力的前兆，“没错是你的错觉。你站在那里不要乱动。否则我还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师兄等……”

没等夏弥说话，楚子航已经上前一步，银光一闪，手起刀落……把夏弥手上握一起的几根萝卜切成了一片一片。

夏弥张着嘴呆愣着。

在她反应回来之前楚子航另一只手上的盘子接住了一片片往下掉的萝卜片。纷扬洁白，像是落下了雪花。

“你你你你——”夏弥哆嗦着，把萝卜残渣扔进垃圾桶，瞪着楚子航，手捂着胸口，“你存心的吧！”

“这样效率比较高。”楚子航没有看夏弥。他把盛满萝卜的盘子放好，开始着手摘葱。

夏弥在他后边跳脚片刻，而后叹气，也加入了摘葱的行列。

“我一个人也可以。”楚子航说。

“靠！师兄这句话你怎么不一开始就说！”夏弥睁大了眼睛，“果然你就是存心想吓唬我一下是么？”

楚子航一怔，而后摇了摇头，“我真觉得那样比较效率，可以节省大约一半的时间……而且，刚刚是你自己说想帮忙……”

“难道还是我的错么？”夏弥打断了楚子航的话，摇头叹气。

“对不起。”楚子航说。

夏弥一愣，看了眼楚子航，而后气哼哼的，“师兄你还真是有够对不起我的。不过这声没什么诚意的对不起本姑娘就收下了。”

“你的包我会赔偿你。”

“那就好！”夏弥眼珠子转了转，笑了，“我早就知道师兄你财大气粗的，也不会在乎这点钱。”

无话可说了，小小的厨房里两个人一起蒸萝卜，放葱，切香肠花蒸香肠，跑来跑去的，却不忙乱。

楚子航突然有些奇怪，明明不久前两人彼此还是陌生人，现在却和谐得有些不可思议。

“说起来……”夏弥盖上锅的盖子，突然抬头，“这里是哪来着？”

“这里是路明非的家里。准确来说是他叔叔婶婶的家，他寄住在这里。”楚子航回答，“还有他叔叔一家子大概四点半会回来。”

“那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啊？”夏弥看着白色的烟在她眼前升腾而起，又问。

“这是路明非的安排。”

“为啥要听路师兄安排？你欠他很多钱么？”

“今天学校有个任务，路明非是专员。现在任务还没有结束，所以他说的事情我都要做。”

“你还真是一板一眼的……”夏弥嘟囔，“那么路师兄现在人呢？”

“好像是去建材城买马桶座圈了。”

“……”

……

一家三口扛着大包小包挤进电梯。

“真把我累死了。”叔叔直哼哼，“今晚吃什么？”

“我让明非把萝卜切了，香肠蒸了，葱摘了，米粉泡了，鸣泽不是喜欢吃过桥米线么？今晚萝卜炖排骨，吊排骨汤下米线，广东香肠，我还买了三文鱼，切生鱼片给儿子吃。”婶婶爱惜地摸着儿子的圆脸。

“别老叫路明非帮你打杂，他明天不是要返校么？也得有点时间收拾收拾行李。”叔叔说。

“怎么了怎么了？上大学不是更应该多帮大人做事？”婶婶理直气壮的，“我是为他好，这叫积累社会经验。”

有些年头的电梯发出金属“桄榔桄榔”的声音，从地下车库升到一楼，停住了。门一开，路明非就和婶婶四目相望，大眼瞪小眼。

然后婶婶看到了路明非手里提着的马桶座圈。

“跑哪玩去了？香肠蒸了么？这么大了一天也就知道玩！跟你爸妈一个性子！马桶圈忘买了？打电话给物业了么？就知道玩玩玩？还不懂得体谅大人的辛苦么？”婶婶的声音一叠接着一叠。

“香肠蒸好了！葱也摘了！马桶问题刚刚和物业管的大叔说了！”路明非立正，小鸡啄米般点头。对于楚师兄他当然是万分相信。

他在学校里见识过的，楚少爷有着规格不低的厨艺技能点。所以只要夏弥小同学不添乱子的话……

路明非扛着大包小包跟在婶婶后面，婶婶摸出钥匙，开门。

门开了。和往常别无二致的景象。

路明非放下包，探头探脑往厨房的方向看。

压力锅上冒着袅袅的雾气，切成颗粒的葱小山一般堆在案板上，旁边盘子上的萝卜片码地整整齐齐。

师兄果然靠谱！路明非放下心来。

“啊～累死我了～”叔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仰天长叹。

“咦？什么东西？”叔叔察觉到了一旁的异物，定睛一看是个黑色的网球包，看起来鼓鼓囊囊的。

叔叔拍了拍，里面没装网球拍，好像是一堆衣服。

“明非你什么时候学会打网球了？”叔叔对着路明非问，“还有你怎么把衣服装进网球包里了？”

路明非一个转身看到包，脸一下子就绿了。

“哒哒哒——”不出他所料的，门外立刻传来有谁猛踩楼梯的声音。

小胖子路鸣泽还在门口和学妹短信你侬我侬，正随脚关门。

门没关上，被谁的脚抵住了。

一颗脑袋从门外探出来，路鸣泽有些不悦地回头。而后他呆住了，手上手机“啪嗒”一声掉落在地，电池咕噜噜地滚了老远。

“哎呀刚刚好像忘了点东西！”

夏弥挠着脑袋，看着路明非笑哈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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