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计划

路明非独自一人走在卡塞尔学院的一条小道上。手上是曼施坦因教授的手机。

“路明非，有什么事？”

“校长，学校最近有什么特殊任务么？”

“哦？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听说只要出一次执行部的任务，就可以无条件拿到一个学期的全科目满分。”

“文化课没自信么？”校长轻笑。

“有点……”路明非也笑，“虽然不知道我的血统阶级是按什么标准评的。但作为学院里唯一的‘s’级，第一学期绩点要是不高不是让人看我或是学院的笑话了？能满分当然最好。”

“你想的没错。但是很遗憾地告诉你，最近我们的执行部并没有任务。”校长在电话里说。

路明非顿了顿。

“校长我听到水的声音了。你是在参加游船派对是么？没听到派对吵闹的声音，所以校长现在是在上厕所么？”

手机里的校长沉默了一会。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校长你们的任务什么时候开始？”路明非不回答，又问。

手机里又沉默了一会。

“一周之后。”一个凌厉嘶哑的声音代替了校长回答。

“在新生3E考试的后一天。”校长的声音补充。

“曼斯教授，可不可以让我加入这次任务？”

“……”

“通过3E考试才算是卡塞尔学院的正式学生。”校长说。

“我可以先考试，考完有足够的时间能过来。可能需要麻烦校长提前申请学院和四川之间的航线。”

“我？”

“如果校长有私人飞机，还在学校的话借我用一天，来回的费用可以在我的奖学金里扣。没有的话就当我没说。”

又是一阵沉默。

“路明非，你确认吗？”曼斯嘶哑着问。

“我确认。”路明非回答。

“好。我同意。”

“那行。在3E考试结束时我会让人来接你。”校长无奈地笑。

“麻烦曼斯教授和校长先生了。”

“那就先这样。我通知学校游船部门这几天给你加一些必须的训练。”

……

阳光从舷窗斜照起来。

昂热挂断电话，靠在椅背上无声地呼出一口气。从舷窗看过去，是一片江水，船正从两山之间经过。

“我本以为你会拒绝。”昂热看着桌子对面的中年人。

“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已经知晓‘夔门计划’的内容，甚至知道我的名字。虽然不知道是从哪听来的。”曼斯有些无奈。

“很优秀的年轻人不是吗？”昂热笑了笑。

“是很优秀。”曼斯皱眉，“但会不会太早了？虽然是‘s’级，但他现在还没入学，也没受过任何的训练。”

“要相信我们的年轻人啊。他们会很快地成长起来，然后从我们手上把这个时代接过去。”

“不是不相信他。”曼斯皱眉，“但看着他总有奇怪的感觉，放不下心。”

“太优秀了么？”

“我故意延长了对他的观察期，但在他身上真的找不到什么能称之为缺点的地方，很奇怪……我的意思是，以他过去的经历，没理由能让他有着这样的品行和性格。”

“我们遇到的没理由的事情还少吗我的老朋友？”昂热轻笑，“不必纠结源起，不管多没理由的事，只要解决了，就都不是事了。”

“真像是你会说的话，将军。”

昂热无声地摇摇头，幽幽地说。

“看起来没有缺点。这一点迟早会成为他的缺点……你忘了上一个‘s’级学生了么？”

曼斯沉默不语。

昂热起身，望向舷窗外。正是涨水期，两岸的江心洲上，深绿色的草皮上盛开着白色的小花。

“我们正从‘夔门’上方经过。还没有三峡水库的时候，这里两侧的山如同大门的立柱。”昂热轻声说，“中国古人说‘夔龙’，是指一种单足的古龙，那么称之‘夔门’是否意味着他们曾经看见龙在这里的江水中游过？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么？”

“当然。”曼斯说，“叶胜和亚纪都已经做好准备，他们是我手下最优秀的人，加上改装的‘摩尼亚赫’号，我有信心。”

“如果真如我们猜想的，不要惊醒他，青铜与火之王，尊贵的初代种，没人能猜测他的力量。”昂热说，“平安归来。”

……

图书馆二楼的教室。

今天是卡塞尔学院3E考试的日子。

路明非开门走进教室，冲着坐讲台上的诺诺点了点头，走到名牌是“路明非”的座位上。

他侧头看着窗外。

初升的太阳升到云层上方，阳光贴着云平铺而下，在胡桃木的课桌上投下窗户的影子，整个教室里染上一层淡淡地绯色。

“……考试正式开始之前请关闭手机，和学生证一起放在桌角上。”不知不觉曼施坦因教授的考前小提示已经宣告完毕。

各式各样的关机声此起彼伏。路明非曾经拥有的那台N96留给了老家的叔叔，所以他掏出了前几天在学校里买的古董级别的诺基亚老式机。

半个手掌大，功能强劲，可以打电话，防水，超长待机，甚至可以砸核桃。

混在教室里各种叫不出名的高档手机里就像是个刚进城的土鳖。

这时路明非看到前边座位上伸出的一只几乎透明的手，把一台昂贵的Vertu手机推到桌边。

有些怀念般地打量着手机的主人，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女孩。

她背对着路明非，身材娇小，肌肤白的发冷。穿着低领的白色 T恤，一头颜色淡的近乎纯白的金发编成辫子，又在头顶扎成发髻，露出修长的脖子。整个人素得像是冰雕。

“好久不见啊。”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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