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失去

在她们躺下没多久，我强撑着困意睁开了双眼，皎洁的月光顺着门的缝隙照射进来，并不明亮仅仅是可以视物的程度，我轻轻的起身前往门所在的地方

那是......铃？被妹妹起身惊动的浅草不动声色的看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就像之前那时候一样，诡异的氛围再次笼罩在她的身边

......被看见了......铃突然将她那毫无表情的脸扭转过来，差点吓得浅草心脏停止跳动......走过来了......

“铃？”浅草企图打破了沉默的氛围，然而妹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回话

浅草看着那只熟悉的小手在视线中慢慢的变大，她紧张的闭上了双眼，等候着即将来临的“审判”

直到......那双手温柔的覆盖在她的脑袋上，如同自己往常对妹妹做的那样

温存突然消失，浅草睁开那双翠绿的眼睛看着那张跟自己几乎一样的面庞贴近过来，那长长的银灰色发丝垂落在自己旁边，紧接着对方把纤细的食指竖放在嘴唇上，这是什么意思？

就像梦游了一圈，自己的“妹妹”接着又若无其事的躺在自己身边接着睡了

......

因为两人身材娇小的关系，哪怕不大的毯子也能在躺下的起来同时充当着被子的作用，“我”的眼睛早已睁开了，就这样被强迫的默默盯着近在眼前的睡脸，对面小小的脸上眉头还可爱的皱着......总不可能是被我昨晚吓到了吧，虽然没跟女孩子怎么接触过，但我也用了摸头来表达了自己的善意

说起来还不知道这孩子的名字呢

......哥哥，姐姐，妹妹......这就是家的感觉吗？......并不坏

“en......铃？早安”浅草揉了揉眼睛“啊！天已经这么亮了吗？抱歉，昨晚......”

她突然想起昨晚铃那怪异的行径，想了想还是把剩下的话吞到肚子里

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你，只有不想连你都失去啊！浅草将铃拥入怀里

“早安，姐姐？”

“呐！......如果我们有钱了铃想要什么？”浅草将头埋入妹妹的发丝里，胸口实实的，这就是她所拥有的一切

“铃想跟姐姐一起去吃好吃的，听说有一种甜甜的东西很好吃，虽然铃也不知道甜是什么”

浅草笑着看着用细细的指尖点着嘴巴一脸纠结的妹妹，她蹭了蹭怀中的脸蛋

“等下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在铃疑惑的眼神中，浅草舀了小半碗水久违帮铃打理了杂乱的头发，在这里每滴水都无比珍贵，她们也只有在每次下雨的时候尽可能多的收集一些

干枯的头发被微微水光所滋润，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射出暗淡的光芒

浅草把薄薄的毯子卷起来背在身上，然后从房间角落的地板缝隙中挖出了聚了很久的几个铜币带在身上

这个门如果人在里面还可以用木头顶住防止别人进来，但人在外面的话就只能起到遮掩的作用了，所以她出去都是把重要东西尽量带着的

“铃，今天又要麻烦你了”

“嗯！”

相互依偎的两名女孩向着城墙的方向走去

“姐姐，今天不卖东西吗？”路过城墙旁边的道路没停下时铃好奇的问道

“今天姐姐带铃去城里哦！”

虽然很想做个有担当的姐姐，不过当浅草靠近那巍峨的城门，看见一排排身穿皮甲站在那的士兵时，她还是有点畏缩了

“喂，别站着不动啊！你们到底要不要进去”排在后面的人看见她们站在前面不动大声说话了

“啊，抱抱歉”

......

“你们两人一起的？一共六个铜币”

“诶？四......个？”

浅草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巴，不过看见士兵不耐烦的神色还是依依不舍的递出了六个铜币，这是她身上除了那枚银币外仅剩的零钱

进城之后浅草一直若得若失的，倒是铃一脸兴奋的环顾四周

“姐姐，这里的房子好大啊！还有那个......”

浅草看着因害怕的轻声却又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妹妹，所有的烦恼都瞬间消失了，只要你开心就好

行走在宽阔街道上的她们却没注意到路边一脸嫌恶看着她们的行人

就在这时，一个行色匆匆的年轻男子朝着这边飞速走过来，正当浅草跟铃打算往一边靠的时候却避让不及被狠狠的撞上，连带着扶住她的铃一起跌坐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浅草马上像对方抱歉，紧接着她看向旁边的妹妹“铃没事吧？”

“铃没事”

“走路看着点，一个瘸子还学别人走路，呸”

“对不起......”

......不对，明明旁边那么大的空路，为什么那个男人，糟糕！钱！假装撞到别人顺手摸走钱包的恶心戏码？可恶，因为这孩子把视线望向了撞到地面正发出痛楚的小腿的关系，我没法用视线看向旁边这女孩的包还在不在，真是脆弱的身体啊，就算知道被抢走了现在的我又能干些什么！

......

“两个穷鬼”

卡农抛飞着被他瞬间割断挎袋偷来的布包，里面鼓鼓的却没有本该听到的货币碰撞声，不过那两贫民窟来的女孩既然有钱进城包里应该有点玩意吧，他解开一顿翻找，果然在角落里摸出一枚银币

“什么玩意？这是花？”卡农摇了摇头随手把布包连同里面剩下的东西一起丢到路边

......

没有，哪里都没有，巷子里的垃圾堆也翻过了，过来的路上也找过了，什么都没呢......仿佛失去灵魂般的小女孩目光空洞，她无视脚的疼痛愣愣的拉着相同发色的孩子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了，什么都不想去想，肚子空空的也不想去想，很饿吗，累了吗，不知道呢，眼角的泪痕早已被风干，眼泪已经无法再流下来了呢，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只是想过来......

这孩子，受到的打击太大已经疯了吗？“我”的右手被牵扯着随着面前一瘸一拐的女孩一起走动，双腿已经酸痛不已，本来就空空的肚子现在更如刀绞一般难受

即使这样，即使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这孩子依旧要跟着自己的姐姐走下去吗

临近傍晚，周边已闪烁起五颜六色的灯光，但这繁华的都市却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终于，那孩子倒下了，长达膝盖的银灰色的长发如同薄被一样盖在那小小的身躯上，没有痛呼，失去焦距的眼神依旧空洞的望向前方，再走下去的话......就快找到了吧

“姐姐，姐姐”

哭泣声让周围的驻目，但他们却不为所动，即使旁边突然走过来身穿皮甲武器的巡逻士兵也再看了一眼女孩们的穿着后选择了无视离去

小小的身躯背负着背上的女孩开始往来的方向走去，周围围观的人没有一人上前帮忙

“姐姐说过月亮在西面......”细微的声音被晚风所吹散

不知道走了多久，腿脚已经变得麻木感知不到疼痛，出内城的通道已经近在眼前

“喂！城门已经准备封闭了，你们不能......”

一只手打断了他说的话

“等下关，让她们出去！”

因承受不住那份重量，两个小小的身体同时翻倒在地，一个身影躺了没多久就站了起来，她将跌落在一旁依旧没有动弹的女孩再次背扶到背上向前走去，很快她来到了城外墙的旁边停了下来，这是姐姐卖东西的地方

铃将姐姐放在一旁，拿下姐姐背后带着的毯子，将其铺在地上，然后吃力的把姐姐拖上去，现在的话就像姐姐带自己出来卖东西一样呢

她把小脑袋贴近那睡着的身体胸口，在那里心正在轻微的跳动着，太好了

不，不对，妈妈那时候也是这样离开的，遥远的记忆让她心像揪起来一样难受

“姐姐说过的，在东面有一朵能实现愿望的花......找到那朵花的话，姐姐就能好起来了吧”

花？什么花？喃喃自语从“我”的口中吐出，哪怕声音再小我也知道知道这孩子再说什么......不会是故事里的东西吧，能实现愿望的话那东西还等着你去？早就被人连根都拔了！

然而我也只能再心里想想，这种不符合逻辑的事也只有这种小孩才会信了，脚底传来阵阵疼痛，不过现在身体也没有哪个地方不疼的，肺部都跟风箱一样了

身体义无反顾的向着与月亮相反的方向走去，这下真的是糟了

......

妈妈说神大人那里有好多好吃的东西，软软的面包，有吃不完的肉，还有叫糖的甜甜的东西，虽然铃也不知道甜是什么味道

......

妈妈说要努力的活下去，不然是见不到神大人的，所以铃跟姐姐都一直努力的活着，以后一定能在神大人那里一起见到妈妈的，到时候我们再也不分开

......

什么鬼，做梦了吗?好像是噩梦？眼角好像有水在流淌，我抬起右手打算擦拭一下，入手处却是头发丝一样的触感

好渴，先弄点水喝一下吧，我正常都在床边的桌下放着烧水壶，喜欢舀一勺白糖放在茶杯里然后倒上水一起喝来着

梦的的内容随着我的逐渐清醒也慢慢拼接起来，呵！挺有意思的一个梦，不过被塞到一个小女孩身体里当提线木偶怎么可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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