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莉莉的商业头脑(5)

鉴于情报只是模糊的「两天后」，我和莉莉需要监察着目标的马车站一整天才有可能遇上那批运来这马车站的颜料。 好消息是该处的守备真的很薄弱，除了馬廄有守卫看守以外，只有一个守卫的门口几乎是自由进出。 但该载货马车的特征、车夫是谁、大概什么时候会到这些问题也是个未知之数。

“我进去了，拜拜~”莉莉说她有办法低调地混到马车的停泊处并拿走里面的货物，为此她可是带上了一个鼠人皮制的大背包。

“拜拜。”我走进人迹罕至的小巷，爬上了附近一个视野开广的屋顶。 顾及长时间的日照，我披上了莉莉还没有发现被我拿走了的狼皮斗篷。

我的工作是为她标示出正确的马车，然后向一直会分神留意我所在的莉莉打讯号。 载货马车虽然被不透光的帆布包得密密实实，但侧面都有一些让车厢里不致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采光开口，因此在上方俯视马车的话就能窥视货物的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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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近中午的时间段是守卫们最为松懈的时段。 当守卫也是为了糊口罢了，临近中午很自然会想一下今天午餐可以吃什么。 好巧不巧，一辆装着不少箱子的马车在这时到达了附近，封条被内容物染上颜色的陶罐告知我里头的是颜料。 车夫额上居然绑上了黄头巾，似乎是南方帮的帮众，但东街中央的染坊本来就是南方帮控制的地区，倒也不是太出奇。

像是旗帜一样挥动斗篷，莉莉会意后给了我一个手势。

(我倒是想看看，她怎样混进去?)走进马车站里的莉莉完全没有避人耳目的打算，只是混迹在人群之中静静地等候。 众目睽睽下，她怎样才能偷走颜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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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进站，一直在人群中的莉莉没有急着移动，反而是跟着人流摸到了马车停泊处的附近。 没有套上马匹的马车就跟丹尼的藏身处一样可以当是临时的房屋，有不少车伕都选择在驾驶座上休息，在他们眼皮底下顺走东西很明显并不安全。

“大姐姐，你要买果干吗？十枚铜币就可以有一包了喔！”莉莉开始向从驾驶座下来的南方帮帮众搭讪，在屋顶观察着的雪莉都要被她这举动吓死了 ，偷盗当然是越隐密越好，那有主动跟目标接触的？

“十枚铜币？你脑子进水了吧。神经病…”那帮众听到一包果干要十枚铜币这种荒唐事很不悦地皱起眉头，无礼的态度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但谁会特地留意莉莉说的话呢，他们只会留意到帮众无礼的谩骂，至于莉莉？ 他们只知道她和帮众应该认识，而帮众的回答和莉莉低着头乖乖被骂的模样也让各人先入为主地认为她是受雇于帮众的人。

“唏，那个女孩怎么钻进载货马车里了?”帮众离开马车站后莉莉有了进一步的行动，她光明正大地钻进了马车里，一举一动极为自然，但还是引起了一名车夫的 注意。

“嗯？她刚才被那辆马车的主人因为酬劳的问题被臭骂了几句，大概是被雇来搬运货物的苦力吧，十枚铜币是有点过分，但也不至于骂她吧…那女人还真刻薄。”另一名车夫自认看穿了整件事，却没想到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孩用主观印象骗过了他。

“唉，也不知道我家女儿现在怎么了…”目送莉莉离开的车夫还是觉得一切如常，甚至开始想家了。

一次简单的偷盗也可以是一场骗过所有人的骗局，莉莉不像其他人一样凶悍隐蔽，却有着披上羊皮的狡猾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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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莉莉的骗局露馅以前离开了马车站，回到孤儿院后我们自然开始检视起这次的战利品。

“好重啊…但这样的量大概就够了吧。”莉莉拿上了三大罐染料，先不论颜色的种类，只是用来上上色绝对是够了。

“绝对是够了，没想到真的没有人发现你啊。”老实说，我都准备好带她落跑了。

“还有呢！别动!”莉莉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一柄手弩，吓得我原地弹起。

“别随便用这东西指向人!真的会死的!”举起双手的我大喊。

手弩虽小，但在近距离而且没有护甲的情况下伤害却绝对不比一般的弓箭要低，爱兰曾经用一块牛肉为我们演示她那柄手弩的威力。 结论是对软组织有很强的穿透力，但一击中骨头就很难继续前进了。

“咳，是在那马车里搞来的？”待她终于放下手弩，冷静下来的我问。

“里面有很多木箱子，我打开以后发现全都是些武器。长剑、斧头、战锤之类的都有，可是我拿不动，就拿了一柄最漂亮的手弩回来啦！”莉莉看 来很喜欢这柄新手弩上面的涂装，但南方帮正在从外地运来武器这项资讯我觉得有必要让叔叔知会，因为这些武器很有可能是用来和费洛丝的民兵对抗的。

“涂上颜料一天，待颜料干透又一天。最快两天后就可以贩卖了吧。这下只欠做曲奇的原材料了，有人看见安娜了吗?”就算夹杂着令人不安的 情报，可是摆卖的准备工作的确是进度良好，想知道最后一项准备进展如何的我问开始在木块上涂上各种原料的孤儿们。

“安娜？昨天我就看见她和几个人一起把一大袋面粉带了回来，今天大概是要去拿红糖了吧…放心，安娜干这勾当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为木块上色的 杰夫说。

“就是说，给我点信心嘛。”一副村姑打扮的安娜回来了，手中的竹篮装着的是满满的鸡蛋。 手一翻，一小袋红糖在她的衣袖里一直待着呢。

“摆卖当天就靠你啦，主厨~”安娜示意我看向外面，几个孤儿合力把丹尼拉了进来，这些家伙已经连车手都给我准备好了吗？

“你们这也太有干劲了吧。”我苦笑道。

“当然了，把自己的作品卖出去可是我们的梦想啊。”杰夫道破了孤儿们如此热心帮助我们的原因。

为了梦想，就算偶尔吃点亏，走走旁门左道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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