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似曾相识的画面

“苏庸，苏庸!”

耳边传来的声音将处于迷糊状态的苏庸拉回了现实，睁开双眼，感到一阵刺眼的强光，不自觉地想要伸手去遮掩眼前的光芒。却牵动了胸膛处的伤口，引得一阵龇牙咧嘴。

九点十五分，这是墙上的时钟上显示的时间，头稍微偏了一点，就看到坐在身旁的姬若彤。

“嗯？你，你没事吧。”

看到姬若彤的苏庸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脱口而出。

“噗嗤”姬若彤忍不住笑出声，原本有点冰冷的表情再也绷不住，用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你这人真有意思，受伤的可是你，怎么你反倒问我有没有事，你该不会是因为伤口感染发烧，烧坏了脑子吧。”

苏庸这么一想，自己刚才的话好像的确有点傻气，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我的记忆还停留在把你推开的一瞬间，所以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察觉到对方的手正按在自己的额头上，柔弱无骨的掌心略带冰凉的触感。

让苏庸忍不住老脸一红，不过姬若彤但是没觉得什么，很自然的将手收回，情绪有些低落的说了一句。

“……谢谢……”

苏庸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说一句

良久以后才再次

“如果不是你，可能我现在已经死了。”

“啊，哈哈，这个你不用在意啦，我从小就有算命的说过福大命大，这次这么惊险的事，不也没有丢掉小命不是么。”

苏庸看到姬若彤有些内疚的神色，立即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结果一得意忘形，又把伤口拉扯到，发出一声怪叫。

看到苏庸有些滑稽的模样，姬若彤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替对方盖上被子。

“你就别再乱动了，等下伤口再裂开就麻烦了。”

“若彤，有人跟你说过么，你笑起来真的很漂亮，所以啊，平时为什么要冷着一张脸呢。”

苏庸第一次这么接近的看着姬若彤，闻到空气中的处子幽香，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姬若彤脸色微红，她发现自己的确自从见到苏庸以后，笑容变得越来越多，却还是忍不住锤了对方大腿一下，佯装生气的样子。

“很，我爱是什么表情就是什么表情，还用不着你管！”

“哎呦，大小姐你轻点，我现在可是伤员。”

苏庸发现姬若彤眉间的一抹阴霾终于消散，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胡搅蛮缠果然没有白费。

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昏迷之前惊鸿一瞥的场景。脑中渐渐勾勒出那样穿透自己胸膛的凶器，被穿刺的一瞬间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一把枪？不对，应该是一把带着电光的标枪。那种整个人被刺穿，身体被麻痹的感觉，绝对不会出错。”

苏庸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时间，九点二十五分。

“病人换药！请无关人员回避。”

这时门外两名护士推着换药的推车走进了病房内。

姬若彤此时也起身，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苏庸，而后弯下腰来贴耳说道：

“苏庸，你先换药，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疑惑，等下我会把一切的真相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太惊讶。”

苏庸在听到姬若彤说话的时候感觉到意识有一些迷糊，只闻道空气中一阵幽香袭来，而后又飘然而去。

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但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心中不由疑惑难不成自己脑子也受伤了。

“小伙子有点本事啊，能够找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做女朋友。而且还这么恩爱。”

负责换药的护士长是位三十多的少妇，看到刚才的一幕忍不住开口说道。

被人在耳边说了这么一句，原本昏昏欲睡的苏庸立即清醒过来。看着另外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正在帮自己拆除胸前伤口的纱布。

“啊，你误会了，我和她只是同事。而且才刚认识不久，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庸总觉得护士长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同事，嘿嘿，我都明白。我都听说了，你是为了救那个女孩，替她挡了子弹才受伤的。你这样的好男孩这年头可不多见了，也难怪她会喜欢你。”

看着护士长那有些暧昧的表情，感觉自己不管说什么好像只会越描越黑。苏庸干脆将嘴闭上，让两名护士替自己的伤口换药。

“你也是命大，那颗子弹只要稍微往左偏一点，就会伤到你的心脏，恐怕还没送到医院，你就会流血过多而死。”

苏庸虽然不说话了，但是护士长可没有停下的打算，又说了许多和苏庸病情有关的事情。这些苏庸倒是全部记在心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毕竟身体是自己的，还要靠自己注意。

“等会十点左右李主任会过来查房，有什么问题你到时候就跟她说。平时有什么不适就按床头上的按钮，随时都会有人在值班。”

护士长和小护士换完药，临走前特意嘱托道。

“谢谢林姐，我会注意的。”

苏庸知道这个护士长除了有些话痨以外，本身却是个不错的人。一番交谈下来，也渐渐熟悉了起来。

“看来你跟她们聊得不错呀！”

护士前脚刚离开，姬若彤就走了进来，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

“我没记错的话，医生说过，这种药一开始有很强的刺激性，你居然没有一点反应，还真是厉害呢。”

“嗯？”

苏庸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就感觉伤口处火辣辣地疼，就像往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似的。

“嘶！”

苏庸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刚才的护士长并不是真的是话痨，而是故意和他谈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放心吧，药效就那么一会儿，你之前又过了那么久，很快就过去了。”

姬若彤看着苏庸龇牙咧嘴的模样，嘴角的弧度微微翘起。

“……咳咳。对了，你刚才出去的时候，好像说要跟我说什么来着？我刚才有点迷糊，没听清，到底是什么事。”

苏庸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滑稽，特别是姬若彤嘴角的那丝笑意，弄得他浑身不自在，立即转移了话题。

姬若彤听到苏庸的问话，收起脸上的笑意，面庞忽然恢复了平日的冰冷，拿来一张椅子，坐在了苏庸的床头。

“第一次，可能会有点不适应，稍微忍耐下。”

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后，姬若彤举起玉臂，手心对着苏庸的面庞盖过去。

苏庸看着对方的手心的纹路在眼前不断的扩大，眼前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下意识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念头。

“又来？”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苏庸又昏睡了过去。

姬若彤与苏庸所在的场景此刻也在迅速的变幻着。

原本医院的病房的场景像是变为碎片一般，一点点的剥落，被一块野外的坟地所取代，地上的坟墓无序的排列着，杂草丛生，而天空中高悬着一轮弦月。

苏庸在终于从昏睡之中脱离出来，微微睁开双眼，意识都还未彻底清醒，那种感觉就像被人脑袋狠狠给了一锤后，昏迷醒来。

苏庸扫视了四周，好像是野外，有许多墓碑，等等，墓碑？

苏庸忽然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顾不得伤口的问题，起身看向四周。

“等等，我不是该在医院么，怎么一下子跑到荒郊野外了。”

然而空气中呼啸着的冷风，提醒了他，自己的确已经不在医院了。

苏庸忽然发现，虽然自己不在医院，但身上的病服，还有躺着的病床依旧没有变化。

看到这诡异的场景，苏庸有些迷茫的自问道：

“我这是在哪？看着有点像西伯利亚的荒原？”

“难道，我在做梦？”

将所有的一切联想到一起，苏庸用力掐了下自己的手臂。

“嘶，好痛，看来不是梦。”

突然苏庸的身后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有些熟悉，却也有些陌生。

苏庸诧异的回过头去，看向这声音的来源处。

姬若彤如同传说里的妖精般，漂浮在半空中，浑身散发着清冷的光芒，正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一定是之前失血过多，休息不够眼睛产生了幻觉。”

苏庸有些木讷的说道，然后躺下去，把自己的被子从新盖好。

可是，刚躺下去，原本的病床就消失不见，苏庸整个人都摔到了杂草丛生的土地上。

“这下还睡不睡了？”

姬若彤漂浮在苏庸的正上方，倒着看向对方的的脸庞，有些恶趣味地问道。

“你，你真的是姬若彤？”

苏庸起身，难以置信的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姬若彤。

“如假包换。”

姬若彤收起双手，搭在下颌处，前曲着身子，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有些手足无措的苏庸：

“至于这里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刚才并没有猜错，它的确属于梦境的一种，只不过它是介于精神与物质二者之间一种特殊空间……”

“病房的外头有两个讨厌的监视者，接下来要跟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不希望被他们知道。所以只好带你到这里了。”

姬若彤忽然抽身后退，飘然远去。如同月下的精灵，背靠着天空中的一轮弦月，月华映照在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银光，而她的下方，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坟海。

“哦，忘了说了，欢迎来到我的心像世界——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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