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礼堂,周围是红色瓦砖米黄色墙面、红色屋顶的建筑。少女英伦风的小皮鞋踏在大理石地砖上,清脆而果决。
三月初,正值倒春寒,少女的手指微凉,也不由得让他脑子里有了丝清醒,摆脱了疯女人带来的满脑子的混乱感。
迟关任由少女拽着他向前走去,脑海里却禁不住的浮现出另一个疯女人那双微微眯起,如同狐狸一般的眼睛。
如果,那个疯女人说的是真的。
那么,自己又会因为什么而和屠白冰分开?
他找不到与屠白冰分开的理由。
屠白冰转过头来,丹凤眼里布满了疑惑。
“怎么了?”
迟关反手握住了屠白冰的手。
“没什么,你手有点凉。”
少女的手指,像是象牙雕刻的一般,秀窄修长、丰润白皙,带着珠泽的指甲又透着微微的粉色。
像极了春日里的梨花。
洁白的花瓣,包裹着粉嫩的花蕊。
“你……在做什么啊。”
突然屠白冰有些结结巴巴的声音传来过来,却撞上了迟关抬眼的一笑。
那被紧紧攥住的指尖,不知何时已经触上了少年的面颊。
道路两旁的白玉兰,那样孤高冷傲的白色,却偏偏开的热闹欢腾,洁白的颜色宛如染上了绯红的颜料。
此时此刻,不过是三月初,温度还没上升,却感到如同置身于炙热的六月天。
那样炙热的太阳,快要将身上原本那层凝结的并不厚实的冰痂烤化。
“我在想,我们究竟怎样才会面临分开的处境。我的想象力贫瘠,怎么都想不明白。”
少年的指节分明,有力的指腹轻轻捏在白皙的指尖上,脸颊是无比温热。就那样静静的捏着那截带着微凉的指尖,贴上脸颊。
如同触电一般,少年脸上稚嫩的绒毛,埋在皮肤之下坚毅的线条,都变得清晰起来。
屠白冰别过头。
不自在的咳了咳。
“相信我,如果哪一天,我们分开了,一定是你精神失常了。”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迟关笑了起来。
若非精神失常,他也不觉得只是几年时间,自己的喜好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屠白冰与诸雁两人。
是完全不同的。
无论是从外表还是到内在。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屠白冰不自在的低垂下头,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如同绸缎般的墨发遮挡了她的羞赧,也遮挡了她蹙起的眉头,以及神色间闪烁而过的思索。
她想起了那个与迟关主动接触的奇怪女人,也想起了自家的一个祖训。
屠家继承人伴侣,产出后代之前,需查明对方祖籍上是否有过污点。
若有,立即断绝关系。
所谓的污点指犯罪行为、品行不良、亦或者有家族精神病遗传病史等等,统统被归结于屠家祖训中的污点。
为确保后代基因的强大。
伴侣要求可以平庸,但绝不允许有拉低屠家基因的存在。
想到这里,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垂落在两侧的发丝,侧头向后方的迟关看了一眼。
她并未想过要将这一切告知于迟关。
因为她很清楚,自家祖训中,一处处奇怪的地方。父亲对于这个问题一直十分严肃,于是也迟迟未敢询问。
只是,今天迟关奇怪的模样,以及这突如其来的问讯,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是出于偶然还是打听到了什么?还是那个女人?
屠白冰的思绪纷杂,如同枝头被风吹的哗哗作响的树叶,嘈杂混乱极了。
风吹乱了垂落于两颊的发丝。
“因为未来的事,说不准,而你似乎对我缺少信任。我已经尽力的在恪守原则,但似乎,你和我还是隔着什么。”
迟关握着屠白冰的手,走在学院里,因为两人都穿着独属于楠木会的墨绿色服饰。屠白冰的样貌学院里更是无人不知,因此也未曾有人不长眼的上来搭话。
“你和其他女人,太过亲密,我也没道理不做出一点表示。不是吗?”
屠白冰抬头,看向身侧的少年,目光坚定,仿佛方才脑海中纷乱的思绪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足挂齿一般。
但,迟关还是查觉到了一丝奇怪。
如同是他错觉一般,少女修长挺直的脖颈,有着一瞬间的低垂,还极其紧张的咬了咬唇瓣。只不过,被涌起的微风吹乱了发丝,遮挡住了那一瞬间的恍惚。
但,迟关还是问出了口。
“是诸雁对你说了什么?”
屠白冰愣了愣,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迟关的问题。而是径自说道:“每个人,对爱的表达方式不太一样,我不及他人的温柔主动,我更无法容忍自己对你的放纵。你与其他女人亲密,而我无所作为,是不可能的。”
她的语气依旧强势,没有疑问,也没有疑惑。与其说是说给迟关听,不如说是对于诸雁先前那一番话的回应。
而迟关却是眯起了眼睛,那字里行间,都仿佛像是在疯狂叫嚷着‘喜欢’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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