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初遇

“呼”彦端落在玉阶上，轻吐气息，踱步向他走去，每一步都十分谨慎，身体绷紧，像是蓄势的老虎，这样的姿势或许过于高看敌人。不过在彦端的认知里，就凭玄母与禅夕的渊源，瞧见它背后的月芒，七星月芒啊，玄母的象征性物品，亦或是一把普通的刀具。杀了他也不是没有可能。而禅夕又擅长三千大道，招式五花八门，层出不穷。稍不留神就会被漫天流星送回老家。彦端想着在约二米处停了下来。磅礴的势之力盈斥体内每一个地方，每一寸经脉。像一个即刻膨胀的气球，只需要轻轻一引，便会爆泄而出。

事出有因，彦端这些年走江湖，禅夕道人痛殴体术修行者的场景，他记忆尤新，基本没什么解释上去就是干，其他的道法修行者还好，就这个禅夕道人，盯着了就怼。体术修行者是绝对不怂的，即使实力悬殊。

由于袍子极大，他无法辨别出那人的性别，体型，等任何基本特征。可有时，人就是惧怕未知的力量。

“大哥哥，你后面的是什么呀？”未待彦端开口，额动手。那人反而先问了。彦端一惊，是她的声音，脆若银铃，毫无噪感，柔软绵滑，不禁令人心生清爽之感。女人的声音。

“女人？”

“你是女的？”彦端半天才回过神来，诧道。

她并未答话，她的问题还没有答案。

“哦，这是刀，刀，你没见过？”彦端急道，两肩一松，又补说“你真的没见过？”一个禅夕道人居然不识刀，而且还是七星月芒。

“这就是刀吗？好好看哦，东哥哥骗人！”少女显然是个傻白甜，彦端心想，是不是白富美还有待考证，呸呸，我想的都是什么，不能暴露本性。

盯着她隐没在黑暗中的脸，彦端忽然产生一股奇怪的冲动，他想掀开遮掩，一睹她的容颜，没来由的，这念头，似无根之水，凭空而生。与其说是感觉，不如说是一股力量冥冥中驱使他。

“姑娘”

“什么姑娘，人家是小姐！叶大小姐！”少女嗔道，袍子轻微摆动。

“是，是，林大小姐。”彦端莫名的屈服。

少女满意的一哼，“干嘛？”

“那个，我能不能……能不能看看你的……脸。”之前的敌意烟消云散，彦端吃力的挤出这几个字，他自己也纳闷我什么要这样呢？他的脸霎时变红，我他妈这算是搭讪了吧，还这么怂，男子汉大丈夫啊，一想到身后还有纪远在看着，用内力听一下，谈话肯定全晓得了。果然纪远干咳一声，不忍直视的移开了目光。

少女听罢，竟径直走出阴影，定在彦端前方，虽然少女头有帽沿，但彦端还是高出她些许，她把投横架在彦端面前，身体微倾，帽檐就在正方向，只要轻轻一掀。彦端抬了抬手，又放下，而后又抬起，迟疑不决。像是任何一个男孩开始恋爱是的紧张与小心。相反的，少女动也不动，十分温顺，以旁观者的视角，少女仿佛依偎在他胸前，恰如一对恋人。

他轻轻一拨，波浪般的青色长发，摆抚男孩的手，如果一条发丝是天边星辰几成的渔线，星辰之美，钓着凡间甘愿上钩的痴人，那千百条发丝就仿佛一道青色天空，幕布似的罩住男孩，看得见，少女若隐若现的面容，无妖媚之美，无凡俗之态，可却令人着迷。男孩傻傻的看着，少女灵动的双眸闪烁澄澈。白皙的皮肤透着微红。在弯腰时，她就把脸面向了彦端，少女嘴角半抿，眉角含笑，俏皮的问道：“好看么？”

“好，，，看”男孩呓语，接着又庆幸的晃了晃头。一个疾退，带着惭愧的语气道，“叶小姐，彦某失敬了。”

“切，看过又是另一个模样，你们男人真矛盾，心里和身体从不是一个样。”少女嘟嘟嘴，恢复站立姿势，“你姓彦？”

“彦端，还不知姑娘芳名？”彦端下意识的继续搭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又言多了，也不再停留，一个飞身，便返回屋檐，但还是听到了少女几乎卡着时间的三个字。

“叶惜缘。”

“走！”彦端头也不回的冷道。纪远白了他一眼，心说，泡完妞还这么一副死脸，罢了，谁叫你是老大呢。他一口吞掉剩下的馒头，跟了上去。

叶惜缘默默注视彦端离去的身影，大概只看得见一个点了吧，她心中竟有一丝失落，旋即又释然的一笑。

“玄母城这么大，还没好好逛逛呢。”

“难得出来玩一次。”

“反正那群老头每次都能找到我，没事。”

她御风而起，像只轻快的飞燕，掠过墙壁，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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