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相信怪异的真实

"当然，我也不是没有任何证据就在这里胡乱猜测，只是我的眼睛看到了一些连我自己都无法去否认的事实，刘警官，希望您能一直保持您唯物主义的价值观"，杨千绘手上的按钮按了下去，投影上显示出了及其残忍的画面，一具具被什么东西啃食掉大半的尸体，如果不是尸体上还残留着可以看出是人类的身体部件东西的话，很难看出来那破破烂烂的、暗红色的腐肉和骨头，原本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即使已经见过很多不堪想象的画面了，一直认为车祸而死的人的尸体是没有其它能比的现场实况了，就是见识了这么多不同的死法而显得有些麻木的人，现在也在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昨夜吃下去的东西会一股脑的呕吐出来。投影上的画面让人身体出现了恶心的症状，不忍直视，却又勉强自己观看。杨千绘指着投影上的画面解释道，"这是昨晚全市内发生的，暂时还没有查明原因的袭击事件，这只是对外宣称的，事件还是有一些进展，虽然不是太多，但是那个应该可以解释我反常的原因了，刘警官，还有各位同事，我希望各位能冷静的看下去"。

环视了一周，杨千绘轻微的叹了一口气，下面坐着的同事，个个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脸色看起来很不舒服，不知道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不过杨千绘觉得也算正常，毕竟自己刚看到的时候也是如此，不过对于一个警察来讲，面对这种血腥的场面还做不到面不改色，看来是自己还不够成熟稳重，还需要继续努力。"根据现场法医的汇报，从受害者身上得到的信息，这几个事件的发生点大概是在十一点到一点之间，在这段时间内，受害者被某些东西袭击致死，然后将受害者，作为食物吃掉"。

"目前我们得知的信息汇总了下，有几点，第一点，这些东西的狩猎范围，从昨晚发生的几起事件来看，至少包含了整个市区，六个区内都有发生了袭击事件，而我们西明区是最严重的区域，昨晚总共发生了三起，合计死亡四人。第二点，袭击的时间段和地点，也就是半夜十一点到一点这两个小时之间，地点都是僻静人少的街道；第三点，袭击的目的，这个我们目前还不太确认，但是，不管是把人给杀死，还是食人这种现象，初步认定为是恐怖袭击，其目的是"，杨千绘停了下来，带上了许久没有带的银框眼镜，冷静的说道，"其目的大概是，想要引起城市的‘恐惧’"。

"恐怖袭击吗，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是在这样的一个不起眼的普通城市搞恐怖袭击这种事情，让人不解其意啊，不过不管是什么事情，做为警察，我们就有理由为市民解决掉这些问题，而不是在这里故弄玄虚的说什么世界观的事情，我很尊重每个人的想法，但我们是警察，怎么能被这些怪力乱神之事扰乱心神呢"。虽然姓刘的警官没有指名道姓在说谁，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两人不合，其意明了，不过他说得也对，做为警察，不就该为人民解决问题的吗。

"我知道，我们来看一些东西吧，这是还没有公开的，担心会引起恐慌，所以到目前为止，除了直接接手这些事情的人员以外，没有其他人看过"，旁边的警察拿过来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的东西在场的人都很熟悉，一部屏幕被摔烂了的智能手机。专业处理的人员把手机从保护袋里取了出来，打开手机，虽然屏幕坏了，但是手机还能打开，用数据线将手机和电脑连接在了一起，工作人员开始操作，将手机里的‘证据’投影在屏幕上，是一个几分钟的录像视频。

视频打开了，昏暗的环境下上下起伏的曼妙黑影，还有拍摄者淫笑的声音，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任谁都能想到是某个岛国的某种动作片，在会议上放这种东西杨千绘也太大胆了吧，就当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会议室突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整个会议室像是骤降了十几度进入冬天了一样，浑身冷飕飕的。"这是假的吧，这么低劣的演技，呵......呵......"，每个人心里都不肯相信眼前看到的东西是真的，所以想要把看到的以自己所知的，覆盖过去，强迫自己相信，这就是自己所能够理解的事物，但是，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对此感到恐惧。

随着拍摄的人逐渐的走进，虽然夜色昏暗，还是让人看到了与这个世界的常识不一样的事物，视频里的场景和会议室里一样的安静，安静的诡异，没人知道拍摄者的真实心情，但是当那张恐怖的脸庞转过来时，和那双无神的眼睛对视上的人，那时候大概是全身掉入冰窖里的感觉吧。手机的主人在凝视着深渊，而眼前的深渊嘴里嚼着血淋淋的肉块，在凝视着他，随后一声分贝十足的惨叫透过屏幕传出来，画面晃动着变得漆黑，视频结束了，没有人会期待拍摄的人还活着，现场那多余的一具尸体就已经很明显了。

"这是我们在现场找到的，就如你们现在所想的，手机的主人已经死了，这部手机是在我们区，唯一有两具尸体的地方找到的，因为目击了袭击现场，所以同样被杀死了，死者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程序员，当晚喝酒后独自回去的，可能是那个怪物前面吃了太多，这具尸体保留的比较完整"。"当然，我们也没必要计较太多受害者的身份，身份的查明由其他部门去核实，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弄清楚这些怪物是什么东西，以及尽快再其出现在大众之前时清理掉"。

杨千绘将一张图片在屏幕上发大，是从视频录像里截图出来的，那张血腥恐怖的脸清晰的表现在所有人眼前，如同电视剧里的恶鬼，从地狱逃脱到人界来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眼睛见到的会不会是假的，会不会是修的图的这种想法，不如说每个人都希望这个想法是真的，都希望自己现在坐的是电影院里的椅子，而不是警察局。那个怪物身形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的脸，他的身体，很像电影里的丧尸，不同的是，丧尸是腐烂的尸体，而眼前的东西不是，更像是干尸，嘴巴也不同，嘴巴都快裂开到耳朵边上了，上下交错的利齿，正撕咬着从人体身上咬下来的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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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一片寂静，现在他们都明白了，杨千绘所谓的世界的真实，如果屏幕上的东西是活生生存在的话，那一直以来认为的现实又是什么呢，是只有一面的现实吗，如果真的存在那种怪物，那凭空爆炸的事情就可以解释的通了，深渊的风正在侵蚀着这座宁静的城市，就要把城里的人拉进恐惧里。现在可以确认一点了，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巧合，无法说是人为的，但肯定是有预谋的恐怖袭击，只是很难确认袭击这座城市的目的是什么，躲在后面的是人还是怪物，一切都是未知的。

"这件事现在还有谁知道，媒体有封锁了吧"，刘警官沉着冷静的向着杨千绘问道，看到这种东西以后能这么快的冷静下来，除了他以外就没有人了，虽然两人平时关系不是太好，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在计较为难杨千绘了。"这件事情除了跟进处理这件事的人以外，上级已经把消息给封锁了，新闻媒体，包括网络信息平台，都已经通知过了，‘正常报道’"，杨千绘在说正常报道这四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其他人也都明白了，正常的正常报道，不正常的大家都明白怎么处理。

每个人都明白这些事情暴露在阳光下的危险性，虽然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逐渐引起市民的恐慌，毕竟这段时间里死伤的人太多了，当一座城市的新闻上都是这种标题的时候，这座城市里的人再不感到恐慌的话那就真的是另一个程度上的恐怖了。或许都当成恐怖袭击也好，现在在说是事故更像是在自欺欺人，有哪个事故能做到将人体变成那种样子，即便是恐怖袭击也好，也总好过‘事实’被知晓，因为事件是昨晚才发生的，现在还没有太多的传闻出来，不过这也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现在上面给的指示就是允许使用枪支，要禁止这些事情继续发生，上面也说了，会派专门处理这些问题的专家过来，所以，我们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巡查，防止袭击事件继续发生，源头会有专门的人去掐灭"。杨千绘话刚说完，下面就嘀咕起来了，"专家?不会是道长之类的吧"，"怎么可能啊，又不是僵尸"，"不一定啊，可能是变异的僵尸也说不一定呢"，虽然一开始看到的时候觉得很恐怖，但是看久了也就是那样了，毕竟也不是活生生的在眼前出现，之所以现在还觉得有些害怕，单纯是因为那摇摇欲坠的真实，那快要破碎的常识。

专家?杨千绘一开始听到的时候也觉得有些疑惑，就好像这种事情很普通一样，为什么在看到发过去的视频以后还能轻松地说派专门处理的‘专家’呢，就好像这种怪异的事情对于上面的人来说是很平常的事情一样，专家吗，杨千绘心里想到点东西，并不是很情愿去相信。不过如果能快点处理好这些事情，城市回到以前一样就好了，哪怕只能去追追小偷，追追抢劫犯，那犯罪的也还是人，还只是平常，如果可以，杨千绘一点都不愿意再次面对这种不平常的事情。

第一次做为会议室的主角让杨千绘身心有些疲惫，有点紧张，但还是有好好的把会议给开完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很合适这个位置，这么想显得不谦虚，但是第一次的会议杨千绘觉得自己可以打八分，除了略显紧张和没有提出什么有效的方案外，基本上是合格了，在自己眼里是合格了，虽然不清楚别人是怎么想的，不过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本来就只是个传话筒，已经做的很好了。

其他人都离开会议室了，就只剩下杨千绘一个人，大家都已经回去开始做准备，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袭击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从今天傍晚开始就要开始巡逻，杨千绘今晚也得参与巡逻，只是第一次主持会议造成的疲劳需要环境一下，就坐在办公室里休息。杨千绘还在琢磨专家这个问题，相信不管是自己还是其他同事，都一定会很在意，想到通话的时候，虽然看不到领导的表情，但是从领导的语气里可以听出来，上面完全没有将那些东西放在眼里，杨千绘漏出苦涩的笑容，是自己的认知太少了，杨千绘能感觉出来，至少这些事件的原因，上面大概都已经很清楚了吧。

从七点开始，杨千绘已经守坐在防爆车里了，由于人手不够，每条平常晚上人少的街道上都只配备了一辆警车，每辆警车里只有四个人，负责开车的和负责监控的，车上已经连接上了街道上的安防监控系统，能很好的监察这条街的动静。还有两人属于作战人员，是执行歼灭作战的，身上配着的都是真枪实弹，杨千绘是其中一人，杨千绘的职位不低了，但是实际情况有些无奈，跟进这些事件的人员不够，街道太多了，人员不够用，所以不只是杨千绘，当天开会的人也都要奋斗在一线，杨千绘对此并没有任何的不满，毕竟是自己下的指令。

现在虽然已经到了夏天的尾声，但是天气依旧十分炎热，这条街上的行人逐渐变少了，白天的时候倒是人来人往，晚上基本就没有什么人通过了，这里没有美食，没有网吧，没有那些夜行者们喜欢的事物，晚上谁会来这种鬼地方。八点钟以后天才算是完全黑下来了，路灯也已经开了起来，虽然有被树叶遮挡，但是大体上还是能够清晰的看到路面的，不过几个摄像头有些问题，原先安装的时候树还没有那么高大浓密，这条街道上也没有出过事，管理的工作人员疏忽了，有几处地方摄像头看到并不清楚。

看监控的人也没有在意，那里虽说是比较隐蔽的地方，摄像头也看不到，但是那里是扔垃圾的地点，晚上基本上没有人从那边经过，那里实在是太臭了，就算经过都会远远的避开，垃圾车没来处理之前，简直就是人类退散。没有关注的理由也很简单，那么臭的地方是不可能会有人从那里经过的，所以，袭击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在那里发生的，简直就是从源头上掐灭了袭击的可能性，这样想着，完完全全的把这个监控的漏洞给忽略掉了，如果摄像头没有问题的话，他们大概就能够发现那两道蠢动的黑影了。

时间渐渐流逝，到了晚上十一点了，这时所有人精神都集中起来了，这是那些东西袭击人的时间点，昨晚都是在这个时间开始对落单的路人进行袭击的，所有人都在关注着监控，担心看漏掉什么，杨千绘也用对讲机对其他街道的同事进行提醒。时间一直到晚上十二点，但是不管是杨千绘这里，还是其他地方，都没有袭击发生，"希望今天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是它们一直不出来的话那就处理不了了"，杨千绘嘀咕着，监控上一个人都没有，更别说那种莫名的生物了，可能是因为公安部门下发的通知吧，告知了夜晚出行会有危险的通知，所以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凌晨三点了，世界很安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这个时间点所有人都困了，杨千绘也就下达了下班的通知，虽说算是夜班，但是现在已经三点了，基本上没有人三点的时候还会出门乱逛，如果真有人在这个点受到袭击，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因为今天是突然实行夜晚巡逻计划的，有些人还没有适应，已经有些熬不住了。

"副局长，您要回局里吗"，旁边的同事突然对杨千绘问道，杨千绘想了下，摇摇头道，"不了，我就不回去了，我就住在这附近，也没有必要再回去一趟，你们也是，不回局里的话就注意安全，毕竟现在晚上可不太平"。杨千绘并没有让车送到自己的住所，但还是让车送到了距离住所附近的地方才下车，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尽量减少一个人步行的路程是最安全的行为，随身还是携带有枪支的，已经三点不代表就不会出现，带枪是最好的做法。

不过这里还真是臭啊，杨千绘下车的地方刚好是居民平时扔垃圾的地点，垃圾堆的满满的，平时基本不会有人经过，除了扔垃圾的，如果不是工作经过这条路，她也不愿意从这里路过，太臭了，即使用手捂住嘴比和鼻子，还是无法遮蔽完。之所以从这里下车，是因为到自己家的路大车过不了，那条小道太挤了，只能三个人并排通过的程度，下了车后目送车离开，一个人快速的走回去，虽然已经二十九岁了，但是还是很怕鬼怪这种东西，现在静悄悄的，安静的很吓人，让人不自觉的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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