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也许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印象之中好像有人在叫自己的样子，但是……怎么就中午了，林铭起来后看了下挂钟，正好十二点钟，林铭有点纳闷的看了下餐桌，干干净净的，和自己的肚子一样。

"刚刚叫你起来吃饭，你睡的和头猪一样，早餐给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了，你要吃什么呢，我给你煮下点午餐"，"这样啊，那就别那么麻烦了，那个，她走了吗"，林铭想起杨千绘的事情，随口一问，得到的回答是十一点的时候离开的，因为看自己睡得很香，所以就没有叫醒自己。

午餐的事情没有去麻烦林静，自己错过了吃饭的时间，还要求别人放下手中的工作来给自己做饭，虽然林静应该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林铭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而且这种时候，寻思着，也想要出去走一走，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便装，就要出门。

眼角有亮光反射到眼睛了，林铭用手挡了一下，从窗外照射进来的太阳光遇到了类似镜子的物体，反射光让林铭注意到了它的存在，林铭走过去，从床上拿了起来，"杨千绘"，银项链上吊着的小牌子刻上了这三个字，大概是给小孩子准备的那种护身符吧，说起来直到现在还没有问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之前还不确定能不能再见面，既然东西遗落在这里了，她应该还会回来吧，是要送给她女儿的礼物吧，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要好好拿着啊，做为父母要多上点心呀，算了，下次见面再还给她吧。

林铭顺手把东西塞进里口袋，穿着一身纯白色的T恤就下楼了，T恤衫，短裤，还有一双拖鞋，满满的是夏天的气息，昨晚踢食尸鬼时把自己的拖鞋弄烂了，现在林铭脚上穿的还是林静那双粉红色的拖鞋，有种异样的骚气。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街道上的行人比以往时候要少一些，而且氛围也没有以往的热闹，街上的行人看起来不像是出来逛街的，更像是因为必要的事情不得不出门，一副不得已的模样。

林铭想大概和食尸鬼相关吧，虽然不是很清楚具体的事情，但在市民的印象里，现在的这座城市想必是已经变得危险不安全了吧，先是爆炸袭击，后又有食尸鬼，想不明白兽人那边到底是有什么想法。

林铭想不通所以也就不去想了，想太多只是会让自己更加的烦恼，好在这条街上的人虽然少，但是美食店铺还是有好好开着的，不用担心吃不到午餐，只是，那么多的店面，该选哪一家呢，拥有选择恐惧症的林铭有些烦恼起来了。

街上的店铺大多都是快餐和粉店，林铭想了想，中午还是不太喜欢吃饭，于是便走近了一家粉店里，恰巧遇到了某个熟悉的面孔，林铭点了一份套餐，走过去最对方面前坐了下来。

"好巧啊"，“是啊，好巧啊“，坐在林铭面前正吃着粉的，是和林铭同一所学校的柳生，除了长安以外，林铭的另外一个同伙，他现在一点都不顾及形象了，手里正拿着一个猪腿在啃着，那碗猪脚粉已经快要被消灭了，嘴上都是油，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那种帅哥模样。

没有等几分钟，林铭的粉也上来了，一份酸甜的干捞粉，加了一份煎蛋，一瓶冰豆奶，轻轻的用筷子搅拌了几下，将酱料全都搅拌好，尝起来味道刚刚好，在通过吸管吸了好一大口冰凉的豆奶，身体爽的要死。

“啊，舒服“，说起来已经好久没有出来吃过东西了，一直以来都是到林静那里去蹭饭来着，很少在有需要出门吃东西的时候，以前林静没有来的时候，基本上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解决的，少有的时候就自己在家随意煮一点饭菜，填肚子的东西味道也就那样了。

现在这样一想，自己以前的生活，还真是随便啊，能像现在每天都能吃到美味的食物，这还真多亏了林静，想到这里，林铭默默在内心里感谢着林静这些年来的照顾。

粉的味道还不错，但是还是林静做的饭菜要更美味一点，不理会啃着猪脚看着自己的柳生，林铭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粉，男生吃东西的速度都比较快，很快就清理干净了，再喝下冰豆奶，刚刚好把肚子给填饱。

柳生来得比较早，但是粉是热的，所以吃的比林铭还要慢，林铭喝完豆奶后，柳生也刚刚好把碗里的汤给喝完了，摸着肚子打了一个饱嗝，像个大叔后躺依靠在椅子上，拿起纸巾擦拭自己油光满面的脸庞。

“喂，听说晚上的袭击杀人事件，有人拍下了凶手的样子，照片都发到了网上来了，看起来和正常人不太像啊，就好像怪物一样“，“不可能吧，这都什么年代了，应该是P的图片，博人眼球而已，怎么可能有怪物啊，你连这种都相信，少看那种丧尸片了“，“可是，图片看起来真的很像啊，而且就算是修过的图，就吃人这点，我就觉得肯定是怪物“。

旁边的座位上，几个女生小声翼翼地谈论着某些让人感兴趣的话题，还是是已经吃完饭的时候，林铭想着自己应该没有猜错，不管是那个女警察还是街上不正常的氛围，绝对是和食尸鬼相关，恐怕在自己遇到之前，它们就已经出现袭击普通人了。

结完账，林铭和柳生两人从粉店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不上课的日子虽然好但是偶尔也会觉得闲，虽然用游荡这个词形容不太好，但两人确实就是走到哪就到哪，随便乱逛，毫无目的，和匆匆忙忙经过的路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您说您也遇到了吗，那它们还真是不走运啊”，和柳生谈了昨晚遇到食尸鬼的事情后，柳生这样感叹道，“您肯定是有轻松的将其摧毁掉了吧，像这种丑陋的爬行生物，居然敢对您出手，那些吸血鬼也太不知好歹了，您肯定是把他歼灭了吧，对那只无知的吸血鬼进行处决”，林铭摇摇头，否认了，当时为了救杨千绘，林铭并没有追上去，就连食尸鬼应该都还是好好的吧。

柳生还是一样，只要是两个人的时候总是会用敬称，虽然说过好多次了，但是就是没有改变过，不过林铭现在基本上是已经习惯了，倒也觉得没什么，在听到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时，柳生的颜色有些变了，本来就和俊美的外表不一样，内心燥热的柳生，林铭有些担心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动来。

“你手机拿来，我看下”，两人找了一处阴凉地，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林铭接过柳生的手机，开始浏览这几天发生的事件，看完后林铭才发觉事情已经严重到什么程度了，所有的信息基本上是这几天发生的怪物袭击事件，之所以说是怪物，是因为网上已经开始流传食尸鬼的照片了，事件仅仅发生了两天，就已经剖析到了这个程度，让人诧异。

“就像是故意揭露给世人看一样，从昨天开始，网上开始疯狂的传播这张图片，现在不仅是我们这个市的问题了，全国的注意力已经聚焦在了这座城市身上，他们这样把食尸鬼摆在明处供人观赏，到底想要做什么呢，您不好奇吗”，柳生双手垫在靠在椅子上的脖子上，轻描淡写的诉说着，看着林铭，在等待着林铭的回答。

“是啊”，网络上的舆论一波有一波，即使是现在，这个人民正常唯物主义，偶尔唯心主义的国度里，想要相信图片的真实度还是很难，但是，远离这座城市，这大概成了一个共识吧，在没有完全平静下来之前，谁会相信，暴风雨真的过去了呢。

没有人愿意生活在一个生命得不到保障的环境里，从平常热闹的美食街上就能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在害怕出门，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发生恐怖事件，下一个遇害的人会不会是自己，谁也不确认，所以谁都在害怕，当然了，林铭看了看身旁的柳生，总有人在兴奋。

林铭知道柳生在想什么，和天机阁派过来的人不一样，有长安在，想要找到躲藏的能力者再简单不过了，柳生这个人就是一个战斗狂，现在这种情况，手一定痒了吧，林铭知道柳生想要他说的话，但是林铭并不打算参与进去。

林铭把手机还给了柳生，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谁也没有在开口，两个人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直到天色变了，两人才起身进了奶茶店里，各自点了一杯奶茶，看着门外的雨一滴一滴的落下，越下越大的雨，越来越平静的内心。

“你可以自己做决定的”，林铭认真直视着柳生，柳生也同样认真的直视林铭，“您的话就是我的决定，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有些时候林铭会认为性格上柳生要比长安还要难对付一点，这让林铭会更加讨厌自己。

“是不是我，太软弱”，奶茶香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刺激着味蕾，会让人觉得是不是香精加太多了，不过这种时候喝着奶茶，听着雨声，能够让心情变得平静下来，即使恐惧蔓延在这座城市之中，在雨中。

很害怕，林铭很害怕战斗，害怕死亡，所以明明知道事情的源点，却什么都没有去做，这些年来，遇到的各种事情，不需要战斗就可以轻松的避过去，这是林铭很庆幸的事情，可是这样，根本就无法回应柳生的期待，但是一想到暴露能力以后，就要面对那些无止境的黑暗，林铭害怕了，犹豫不决。

林铭见过很多很多，也听过很多很多，从得到神遗物之后，这个正常的世界就被分离成个四个区域，从雏鸟成长为庞然大物紧紧是在顷刻之间，在这波澜壮阔的历程里，充满了血与泪，每个王朝的建立都是建立在皑皑白骨之上，原本旧世界的能力者臣服的臣服，死去的死去，没有人愿意，也没有人敢与这片黑暗作对。

林铭不敢，林铭很害怕自己被当成敌对者，一个人或许还好一点，但是林铭并不是一个人，总不可能带着长安和柳生，抛弃现在的生活，臣服，或者逃亡，林铭做不到，所以害怕，如果可以的话，林铭想让柳生自己做决定。

反正，就算放着不管，天机阁也会处理好吧，我就当个懦弱的家伙苟活着就可以了，林铭不知道那些兽人在想什么，但是，就凭贵族阶级的兽人就想和天机阁抗衡，那也想太多了吧，这还不够晒牙缝。

不过真希望他们能快点处理掉啊，我的平静生活都快要被摧毁殆尽了，那三个女的根本就不够用，但是要是天机阁派来第一序列的能力者，那就麻烦了，虽然这样处理的效率会很高，但是同样的，自己这边就要危险的多了。

就这样静静待着，不知不觉间，等雨停了，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中间林铭还用柳生的手机给林静还打了几个电话，但是下大雨也不能淋着回去，无奈只能待在奶茶店里。

打电话的时候，能听得出来，林静担忧的语气，她大概也看了那些新闻吧，平时就算晚上出门被发现，也只是稍微责骂几下，但也没有现在怎么担心，为了让林静安心些，林铭还会时不时的发短信给林静。

路程不远，但是林铭想要快点回去，不想让林静继续担心自己，所以便搭上了回程的公交车，方向虽然差不多，但是柳生并没有上车，一看就知道想要去做什么的样子，说是要去逛夜市，让林铭先回去了。

车上人很少，寥寥几人，都是下班的社会人士，疲惫的眼神和身躯，想来今天大概工作也并不顺利吧，那个男人他在回家的时候会不会也是一样的疲倦呢，在印象里，每次见到他，总是精神满满的，也需是因为并不讨厌那份工作吧，我倒是很讨厌的。

和林铭想的一样，柳生没有去逛什么夜市，他并不喜欢这种生活方式，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从听到林铭说的话以后，柳生就已经决定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必须要做的事情。

每条人少的街道上都停有一辆警车，想要在这里勾引那些东西的话，会被发现的，而且有警察存在的地点，也不太可能会出现食尸鬼这种劣质的人造产品，被枪射中还是会被处理掉的，那些家伙不可能这么蠢的把食尸鬼放出来，除非他们已经打算自己动手了。

街上不行的话，那就只能找其他地方了，刚好有某处地方也很合适，柳生走在河岸边，故意把手机的灯光调到最亮，手里拿着手机慢慢的走着，嘴里哼着一首小曲，和看着手机走路的学生没有什么差别，不，应该说就没有差别，因为柳生现在确实是一个学生。

并没有让柳生等待多久，今天的食尸鬼开工的时间要比往常早了很多，当听到踩过草地传来的沙沙声，柳生的嘴角翘了起来，笑了，柳生开心的笑了，因为不仅仅感受到食尸鬼，就连他们的主人，柳生都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气息，那是即将死亡的弱者的气息，多么的浓烈，浓烈到让人止不住兴奋感。

颤抖的身体，看上去就和电影里那些遇见恐怖的事情害怕发抖的情景，可食尸鬼现在还没有露面，如果有人在柳生正面看清楚柳生的表情的话就都清楚了，这是兴奋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害怕？那残忍的笑容和修罗恶鬼没有任何区别。

两只食尸鬼从柳生的身后对着柳生扑了上去，锋利的爪牙让人不难想象柳生接下来的惨状，如果柳生是个普通人的话，但实在是可惜，三人里，如果要说谁更偏向战斗，那毫无疑问是柳生了，长安偏科辅助，而柳生则除了战斗以外的能力都为零，无疑是为了战斗而生的。

在还没接近到柳生两米以内，两只食尸鬼便已经通通分成两半了，将食尸鬼切断的，是两把弧形的刀刃，瞬间在柳生的身后形成，随后飞出去将食尸鬼切成两半，鲜红血液在刀刃上缓缓流淌。

又有两柄弧形刀刃在柳生身前形成，柳生手一挥，四柄刀刃飞速的穿过阴影，什么东西被切断倒在了地上，手掌一收，四柄刀刃便飞回到了柳生的身前，血液一滴一滴的沿着刀的弧线滑落在地，柳生看过去，食尸鬼已经全部被处决了，现在就这剩下隐藏在树上的那个家伙了。

“不下来吗，刚下过雨，会淋湿的，你下来的话，我可以给你自杀的权利”，柳生对着眼前浓密的树深沉道到，树上的人听到柳生的话后，跳了下来，虽然天黑的原因看不起容貌，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从他出现的一刻起，他就已经死了，死人长什么样，柳生并不感兴趣。

“你到底是谁，天机阁派过来的人应该是三个小丫头，没说有男的啊”，尖锐的声音响起，树下的吸血鬼也在对柳生的身份感到疑惑，双手抱在胸前，思考着，然后，突然的手臂一挥，从吸血鬼的胸前幻化出了一群蝙蝠，和之前林铭遇到的一样，扑向柳生。

“我说过了吧，你可以选择自杀”，柳生手上形成了一把长刀，将飞上来的蝙蝠轻松的斩杀掉了，蝙蝠的速度太慢了，根本就躲不开柳生的攻击，很轻易的就被柳生给两三下处理掉了，“垂死挣扎是没有任何必要的，你只需要死亡就可以了”。

“嘿，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想杀老子你还太嫩了”，眼前的吸血鬼说的话，和印象中的形象不同，看来那种绅士吸血鬼只有在电影里才能找到，柳生不太想和他在多说什么了，他们也许还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们活下去，他们必须付出代价，而代价名为绝望。

吸血鬼身后突然长出了一双翅膀，和蝙蝠的翅膀基本上没有什么差别，吸血鬼飞到了天上，但是他并没有走，而是从张开了嘴，不远处的路灯一盏一盏的破碎了，但是柳生却什么事都没有，轻轻打了个响指，“太弱了”。

四柄刀刃漂浮在柳生的身前，随着柳生的操控，四柄刀刃极速的劈向高空的吸血鬼，吸血鬼往旁边一躲，轻松的就躲开了，“呵，你的技术还是要多加练习啊，你这蠢”，吸血鬼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从他身后飞回来的四柄刀刃将其分成了四段，从空中落下来了。

“超声波的攻击如果是同等级或许会很麻烦，但你太弱了”，柳生看着眼前已经死去的吸血鬼转身离开，“既然让我自己选择的话，那就让我来清理掉这些恶心的蛆虫吧，这座城市，是要献给您的东西，我怎么能让给别人呢”，柳生的拳头松开了，刀刃就和出现时一样，一点点消失了。

“也许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月光下的男孩看着城市尽头的黑暗，他开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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