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二度异变

陈羽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他来的时候本来就只穿了一身简单的现代衣服而已，行李什么的全给他丢在路上了，至于手机，江南寄宿制的学校并不允许学生带手机，所以自然现在也没带着。

陈羽的行李很简单，一本借来的火球术原典、一份写岔了的火球术的理解总结(陈羽著)、一对伪装用的黑色美瞳(正戴着)、一套换下来的现代T恤衫与休闲裤、两套莉莉雅带给陈羽换洗用的朴素教会制服以及内衣(一套穿在身上)。

可以说，目前所有的行李，除了自己穿来的衣服以外，全都是莉莉雅他们给的。

陈羽复杂地叹了口气，准备离开房间。

然而——

“轰——!!!”

就在陈羽打开门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气流从门外涌来，陈羽竟然被这股气流吹倒在地。突如其来的变故摔得陈羽七荤八素。

房间并没有窗口，高气压形成的气流只能从通风管道和门缝中钻出，高速的气流在狭窄的空间内划出了尖锐的响声。

扶着床，陈羽勉强爬了起来，正对着高压气流让他的胸口很不好受。

陈羽的内心有点慌乱，不过莉莉雅和陈羽说过，进入新世界的时候要经过空间曲面，到时候战舰会有比较强的震荡。

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情况，不过因为被提醒过所以遇到特殊情况的时候陈羽并没有那么不知所措。

陈羽起身，准备尽快跟莉莉雅他们汇合。

“轰——!!!”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整个房间都开始剧烈地震动了起来，桌子上装着甜品的瓷器随着震响逐渐滑落桌子，桌子旁的椅子也开始朝墙角靠拢。

——战舰倾斜了!

陈羽一个不稳，又随着各种家具一起远离房门，撞到了墙角上。

爆炸的同时，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有慌乱的叫声，有痛苦的哀嚎，还有怒骂声以及疑似魔法吟唱的声音。

冰冷的恐惧感与慌乱感顿时遍布陈羽全身。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从战舰的倾斜和外面慌乱的状态，陈羽就知道，出大事了。

在此之前，别说外面的警戒状态，就连战舰的微微震动陈羽都没体会到过。如果不是隆他们和陈羽说过他们在战舰内部的话，陈羽甚至会以为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间地下室。

陈羽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和莉莉雅他们汇合。

自己还没有学会任何自保能力，而自己的身份还没有向莉莉雅以外的人公开。所以现在陈羽能依靠的，只有莉莉雅，隆和白狼三人。

房间还在不断震动，不过战舰不再是单边倾斜，而是左右摇晃，这让陈羽有了可以爬回去的机会。

陈羽贴着墙，试图让自己有安全感一点，踉跄着向门口摸去。

“轰——!!!”

像是撞到什么似的，整个战舰剧烈地翻转，陈羽的房间也从向后倾斜猛地变成了向前倾斜。

失去了依靠的陈羽猛地向前滑动，重重地撞在了门旁边。

「痛痛痛……该死，是撞到什么东西了么?」

陈羽没有多想，打开了门，门后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强大外力的冲击使它有些变形，不过总的来说还是直的。

别无他法，陈羽立刻跳了进去。在倾斜的高低差下，陈羽就如同坐滑梯一般，一路通到了底部。

不过地面并不是平的，而且陈羽也使劲拿身体摩擦着地面，试图减速，所以这一路并不好受。

“轰——!!!”

就在陈羽要滑到下一个门时，战舰又剧烈震动起来，房间干脆从略微倾斜直接变成了九十度倾斜。离门口还有些距离的陈羽直接摔到了门上。

如此一来，情况更不妙了。

如果直接开门的话，等待着陈羽的将会是又一次坠落。

陈羽记得门后是大堂，如果坠落的话将会是横跨大堂的几十米直径，这个高度坠落下去基本难逃一死。

「怎么办?」

陈羽内心十分焦急，他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但直觉告诉他，拖越久就越容易有危险。但是现在只要战舰不回正，他就没办法出去。

“@#$^&%!$# ……”

诡异的声音在门后响起，陈羽瞳孔皱缩。虽然听不出来是哪国的文字，但是学习了这么多天的魔法，陈羽的直觉告诉他对面的人是在吟唱。

“嗡嗡……”门后传来绵延的声音，就如同音叉敲击后的余音一般。随着声音的波动，陈羽看见现在被他作为落脚点的门正在不断被挤压、变形。

陈羽心中大惊，连忙望向四周，想找其他可以作为支撑的地方，然而四面都是墙壁，并没有可以抓住或踩上的地方。即使门旁边还有一定的空间可以站立，在剧烈的晃动下也很难保持平衡。

但陈羽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忙抬脚想要往旁边站。

就在这时，连接大门和墙壁的最后一颗钉子也终于承受不住了外界的撕扯，在重力的作用下，门板连着陈羽疯狂向下坠落。

“轰——!!!”

战舰再次翻转，变得几乎要颠倒过来，陈羽下坠的方向也稍微偏移。

在短暂的几瞬间之内，门板就连带着陈羽撞上了天花板。过重的撞击令陈羽呼吸困难。门板还在随着斜坡下滑，但求生的本能让陈羽无意识地抓住了身边的吊灯，才终于避免了二次坠落。

缓了好一会儿，陈羽才终于有力气观察四周。

大厅的场面十分混乱，一批身穿和陈羽身上差不多的白袍人，还有一群陈羽之前没见过的黑袍人，双方正在玩命地厮杀。

黑袍背面印有倒挂的十字架，明显是这次事故的入侵者。

在战舰随时都会颠覆的情况下，双方的人都和陈羽一样，抓着什么可以依靠的物体，只有少数人和大部分的尸体站在‘地面’上。

「佚名·火球术」

「弥尔顿·噬光卵」

「沙利叶·末影箭」

「拉泽·风爆术」

…………

五花八门的法术在空中飞舞着。地形时刻在变动，剑士们没有可以交锋的机会，这里便成了法师的主场。

在这种残酷的战场上，根本没有人会顾及陈羽。他们只知道攻击跟自己穿不同衣服的人，以及防御即将到来的攻击。

惊惧交加的情绪蔓延陈羽全身，他很想跑，但现在他手中抓住的吊灯是他唯一的支撑点。

但他这样下去的话迟早会有一发魔法击中他，那样与等死没什么区别。

他想活下来。

——「佚名·寒冰箭」

就在此时，一道由寒冰凝结成实体的冰箭不知从何处打来，朝陈羽的方向冲去。

陈羽吓了一大跳，也来不及思考，赶紧放手，任由自己向下坠落。

现在天花板是有一定倾斜度的，向下滑去可能会重伤，但如果被那发寒冰箭击中的话，绝对会死。

然而饶是陈羽做的再果决，也还是太晚了些。

寒冰箭打穿了吊灯，沿着天花板炸裂开来。陈羽只感觉一股凉意从指尖传来，紧接着整只手臂都被冻僵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寒意!

陈羽现在的情况很糟，整只右手都被冻僵了，身上因为多次摔落摔出了许多细小的伤口，整个人的身体还在向下滑行，而左手因为位置靠外很难抓住什么能够当做支撑点的东西。即使能抓住，仅靠一只手的支撑很难坚持很久。

“咚——!!!”

陈羽摔到了墙角，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呛得陈羽一阵咳嗽，一道腥红随着咳嗽声从陈羽嘴里喷出。

陈羽吃力地靠在墙上，现在的他已经很虚弱了，如果不是紧张的神经以及肾上腺素的分泌，陈羽现在大概连走动的力气都没有。

一抬头，陈羽看到数道法术碰撞在了一起。因为陈羽所处的是最低点，数道法术碰撞后的余波也向下坠落着。

虽然威力不强，但也远远不是还没学会任意一个法术的陈羽能够抗衡的。

陈羽慌忙向上攀爬，但脚上传来的一阵刺痛令陈羽一阵痉挛，又滑了下去。看样子，脚部大概是骨折了。

在一只手冻僵到完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陈羽实在没有能力再逃开了。

「我……要死了么?」

魔法不断逼近着，陈羽如同想逃避自己的死亡一般，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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