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紧逼

“唔……”

整个客厅里充斥着葛依柔的呻吟，但这并不是她伤心的哭泣声，而是她大快朵颐的享受声音。

“慢点啊，晚上吃得这么饱，晚上睡觉不舒服。”塞西娅虽然这么说，但她自己吃得也是狼吞虎咽，自从她姐姐消失之后，她就没吃上一顿饭。

现在已经是半夜11点，但家里却像是过年了一样，实际上确实是如此，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虽然发生了很多波折，但终归是一家团聚，和和美美。

家里人都心照不宣的不打算再提此事，人找到了比什么都强。最重要的是，这个看似意外的冲突，在某种程度上是必然，发生在这个节点上，或许是最好的时间和地点了，所以才能得到这样一个看上去完美的结局。

孩子们都是好的，出现什么事情都跟她们无关，她们是事情的“承担者”，而事情真正的“推动者”，还需要未雨绸缪，或者说是做到尽善尽美——

“……”“……”

客厅传来我的父母和我的孩子之间的笑声，但在昏暗的房间里，我和田诗渝却是四目相对，默不做言。

我们两个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开灯，房间里的光亮只有天上的月亮给予我们，我们互相都看不太清对方的脸，只能是借助微弱的光，带着些许朦胧，体味这这种沉默。

“没事吧？”我试探性的问一句，田诗渝很快便给了回应。

“没事，葛依柔也安全回来了，皆大欢喜。”

“不，我说的不是葛依柔，是你……”

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田诗渝陪着葛依柔洗了个澡，虽然还没过多久，但我相信葛依柔没什么大问题，反而是田诗渝，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我？我就更没什么问题了。”她倚靠在衣柜上，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咱们俩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当然会直接跟润泽说的，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啦。”

“对啊，我明白。正因为我们俩不用拐弯抹角，所以我才想直接问你。现在……所有的真相你都知道了，所以……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葛依柔的心态崩溃或许还算是比较好解决的，但真正棘手的，永远都是“秘而不发”，而这种心态的人才是最多的，之前的叶凝是这样，我害怕现在的田诗渝也是这样，压抑的心情可不是酒精，憋久了不会挥发，而是会爆发的。

“我还好啦，该怎么说呢，虽然知道真相之后，会有一种失落感，但这毕竟是未来的我们吧？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都还不好说呢，润泽不也是救下了叶凝吗？所以历史已经发生改变了吧，所以我对未来还是很期待的。”

她吐了吐舌头，在月光下，她显得有点陌生，但那份乐观和关心依然是我所熟悉的。

“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话，那么我也算是放心了。”

“唉……就为了这种事，还特地给我叫进房间里，我还以为要跟小说故事里面一样，有什么‘大战之后的放松’呢。”她的声音显得有些累，有气无力的，我可以将其理解为失望吗？

她一屁股坐到了我的旁边，月光完全照在脸上，那股朦胧的感觉尽数消失，出现的只有她那张笑脸，靠在我身边，跟葛依柔靠在我身边时感觉有些相同，但又有点不同。

“感觉真的是对不起，瞒了你这么长时间。”

“不不不，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润泽说这种事情。”田诗渝的手指放到了我的胸口，轻轻地画了个圆：“孩子不是你的，这样的话我也说不出口啊。”

嗯？我知道这是假设，但我总是觉得这话听我心里怪不舒服的，有种头上长草的感觉。

“唉……”田诗渝又随即叹了口气：“但遗憾的是，没有一个孩子是我的，真是遗憾，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你还真都能忍得住啊？我对你真的是刮目相看了。”

说完，她的手竟然在谈笑间不断地攀升到了我的肩膀上，甚至就连我一时间都没有发现。一股恶寒从我的脊柱上慢慢升起，让我的整个身体都在给大脑发布预警信号。

她的手越来越用力，甚至好像要把我往下压的趋势。

“这有什么忍不住的？咱们两个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没把你当女性看过。”

“……你是人吗？”沉默了好久，田诗渝直接给了我一拳：“是个人都不会说这种话的吧？”

“啊？”我蒙了：“那你是什么意思？我说错什么了？”

“你！唉……算了，装傻就没意思了。”

田诗渝终于是把手放了下来，我的心终于是停止了剧烈的跳动，在死线上徘徊的感觉是真的不舒服，但对这种感觉一点点熟悉的我可能更让我觉得害怕。

“爸爸妈妈！呃……你们忙。”

塞西娅这个时候的出现，虽然会让我们两个有点尴尬，但多少也是帮我们解了围。

“啊啊，塞西娅，来的正好，有什么事吗？”我赶紧借坡下驴，上前靠近小女儿。

“我有点累，想睡觉。”

“唉……刚吃完饭不许睡觉！”

田诗渝的斥责充满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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